第473章 臨時改變計劃(1)
作者:
茯苓半夏 更新:2020-03-19 15:17 字數:2201
周勀又用手掌搓了下臉。
“對,之前就認識。”
“朋友?”
“算不上朋友,可能說仇家更確切。”
周勀將金曉曉的死和“瘦身鋼筋……”的事跟許世龍說了一遍。
許世龍聽完也是無奈搖頭:“這麽說倒像更偏向於私人報複。”
這也是周勀最擔心的地方,若普通綁匪還好,圖錢他就給錢,給到對方滿意為止,但現在知曉主謀是金大富,且他還毫不忌諱
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代表什麽信號?
周勀幾乎不敢再往下想,又從盒子裏抽了一根煙。
“介不介意?”
許世龍看了看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笑:“這是你自個兒房子,我無所謂。”他說完輕輕拍了下周勀的肩,湊到小陸電腦前麵去
幫忙。
至此裏外都已經部署好了,剩下的便是等,等金大富那邊再打電話過來確定交贖金的地點,到時候見招拆招。
“怎麽樣,進展還順利?”鄧順林坐到周勀旁邊。
周勀手裏捏著煙,點了下頭。
“早就叫你報警了!”鄧順林又道。
周勀沒吱聲,但他其實心裏明白,一旦這步棋走下去,結局隻有兩種,要麽完完整整把人帶回來,要麽就……他不敢去想第二
種答案,想一下都覺得心裏抽得疼。
“徐南那邊怎麽樣?”
“應該都已經湊得差不多了。”
周勀應了聲,再度陷入沉默。
鄧順林原本還想開導幾句,可見他微含著肩膀坐那抽煙,顯然完全封閉自己,便就沒吭聲。
下午四點半。
周勀的意誌力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可對方一直沒有電話進來。
廳內時鍾上的指針一分一秒移過去,時間現在對他而言簡直就是酷刑,更煎熬的是他除了等什麽都做不了。
煙都已經抽空,煙盒也被揉爛。
下午四點五十七分,陽光快要收緊,地上還餘最後一點金光。
電話沒等到,先等到有人按門鈴。
門鈴響起的那刻所有人的神經都在瞬間被抽緊。
周勀看向許世龍,許世龍示意小陸,小陸戴上耳機,朝他老大比了個ok的手勢,隨後許世龍才轉向周勀:“先看看是誰!”
周勀會意,走到可視電話前麵摁了ok鍵,很快一小方屏幕上出現人影--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警帽上的徽標在夕陽最後一絲
餘光裏金閃閃。
周勀覺得一股腥氣直衝喉嚨,體會到此生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絕望!
廳內手機響,原本就已經繃到極致的神經再度被拉扯。
周勀回頭盯著茶幾,幾乎喪失走過去的勇氣。
鄧順林替他看了一眼,“應該是那邊的電話!”
許世龍歎口氣,“接吧!”
門鈴早就停止,從玄關到廳內也就幾十米距離,周勀每走一步就覺得心往下沉一分。
鄧順林將持續響鈴的手機遞到周勀手裏。
小陸再度比了個ok的手勢。
周勀終於握到手機,摁下接聽鍵的時候手指幾乎都在顫。
“姓周的你麻痹給我報警,是不是老婆孩子都不想要了?”
電話一接通,金大富喪心病狂的聲音便穿透耳膜而來,“報警是吧,行,我讓你報警,讓你報警……”拳打腳踢的聲音帶著痛苦
的悶哼傳過來,像是被人掐住喉嚨而出的絕望嘶喊。
周勀握著拳還沒來得及發聲,那邊又是一記重響,還伴隨著金大富的罵咧聲。
“你等著給你老婆孩子收屍吧!”
電話在瞬間被掛斷,前後數十秒,其實不必聽錄音,光剛才金大富那音量就已經足夠旁人聽得清清楚楚。
許世龍頹廢地抬手捏了下額頭,小陸沮喪地將耳機摘下來,鄧順林無比擔憂地看著站在窗前的男人。
所有人似乎都有生機,都有下一步反應,唯獨他像是被人推入了一個真空狀態,深海,深淵,無休止的黑暗和窒息猛地罩過來
,呼吸變得濃稠,耳邊聲音都仿佛全部消失……
“你等著給你老婆孩子收屍吧!”
“周總?”
“周先生?”
“嘭……”一記,原本站在那的周勀突然雙手握拳猛一下敲在牆上,肩膀擦著牆壁轉過來,身子順著下滑,直至最後蜷縮著蹲在
地上,手指插。入發中狠狠拽住,手機卻一直不敢鬆,像是瀕臨死亡前拽住的最後一絲希望。
他到底做了什麽?
他該如何祈求憐憫和寬恕?
常安從未像此時這般擁有極其旺盛的求生欲,幾乎拚勁全力用膝蓋曲起來護住肚子,可惜嘴被封住發不出任何聲音,不然她覺
得自己應該會爬到金大富腳邊跪著哀求,哀求他別這麽用力,別傷到孩子。
“行了別踢了,再踢下去人出事怎麽辦?”鉤子看不下去,過來拽住已經發狂的金大富。
金大富覺得還不夠解氣,抬腿又在常安小腿上踢了兩下,這下連柴雞都火了,把人往旁邊拽了把。
“老金,八千萬呐,你他媽瘋了是不是?”
是是是,金大富確實是瘋了,他這瘋勁來自憤怒,也來自對未來和結果的恐懼。
這就好比一場仗,先前看著還算風平浪靜,彼此都能找到平衡點,可一旦某根神經被觸發,平衡在瞬間之內被打破,形勢就會
急轉直下。
金大富:“他娘的姓周的報警了!”
鉤子:“報警又怎樣,人在我們手裏。”
柴雞也說:“老金我可告訴你,我不管你和這女人之間有什麽恩怨,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們隻圖錢,你最初拉我和鉤子入夥也說
不會動人,隻要錢,你他媽現在這算什麽意思?”
金大富狠狠瞪了眼縮在角落的常安,她抱頭縮腿,身上的大衣早就被剝了,隻留一件高領毛衣,毛衣應該是奶白色,隻是因為
被折騰了兩天早就弄得髒兮兮,頭發更是亂成草窩,額頭傷口總算不淌血了,但一層血痂蓋在上麵看著實在瘮人。
常安長了張討人憐的臉,又會適當示弱,現在往那一縮,偶爾露出一雙驚恐萬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