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半夜不見了(1)
作者:
茯苓半夏 更新:2020-03-19 15:16 字數:2204
周勀先不考慮她為什麽會一個人跑來這裏,但人找到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常安……”他艱澀開口,聲音疲憊發沉。
站在魚攤前的人先是一愣,繼而轉過身來。
彼時晨光剛剛浮起,她嘴唇幹裂,臉色白得嚇人,但眼睛卻靜如止水,眼神中似有一種柔和的深情。
周勀一時詞窮。
常安卻突然淡淡一笑,問:“你身上帶錢了嗎?”
周勀:“……帶了!”
常安:“那能不能給我買樣東西?”
或許是當時她的模樣太虛弱,也或許是她問他討要的時候過於乖巧又小心翼翼,弄得周勀一時不知如何好,愣是呆了下才問:“
你想要買什麽?”
“這個……”她指了指麵前的一個塑料水桶。
周勀湊過去看了眼,眉頭蹙緊,“你說……這個?”
“嗯,可不可以?”她又問,還是那副柔柔乖乖的模樣。
周勀心尖猛地卷起來了。
昨晚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他對她做過什麽?而她又承受了怎樣的傷害委屈?為此她一個人逃到這裏來,獨自呆了半宿,此時
卻連句聲討和抱怨都沒有。
怎麽不可以呢?那一瞬周勀覺得,若她要天上的星辰,他也會想辦法去摘下來,實在是因為招架不了常安這掛好像永遠服帖溫
柔的模樣。
“好,我問問。”他抬頭問攤主,“麻煩這個怎麽賣?”
“這個啊……”攤主是個胖胖的中年女人,睨了眼常安,又側過去回應周勀,“這姑娘巴巴在這站好久了,你就兩百全端走吧,反
正個兒小也賣不出價錢,全當今天的開張生意。”
周勀聽完,從錢包裏抽出兩張紙幣。
中年婦女見他爽快,直接把罩在桶上的網罩扯了下來。
“桶也一塊兒給你了,別看它們個兒不大,但回去剁開清炒燴湯都行。”
周勀表情訕訕,但低頭見常安眼裏生出歡喜,硬生生還是應了攤主一聲。
攤主越發熱情,又往桶裏扔了兩把蛤蜊。
周勀:“……”
司機等在水產市場門口,見周勀帶著人過來便立刻打開後車門。
周勀順勢把手裏的水桶遞過去。
司機看了一眼,竟是半桶小海蟹。
“周總,這……”
“帶回酒店去!”
“……”
從君儷到水產市場並不遠,車程大概十分鍾。
一路常安都很安靜,周勀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打破僵局,但一轉頭卻見她臉色白得嚇人。
“你是不是……”結果話沒說完,常安突然倒頭載下來,周勀立刻接住,摸到她一頭冷汗。
“常安?常安!”
懷裏的人沒絲毫反應。
司機從後視鏡裏往後看,問:“周總,常小姐這是病了嗎?”
周勀這才想起之前陳灝東說她身體不舒服,再聯想她一路的臉色確實很萎靡。
“去醫院,快!”
十幾分鍾後車子抵達最近的醫院。
周勀抱著常安衝進急診室,司機幫忙掛號取單,折騰半小時後才有化驗結果出來。
“食物中毒,脫水導致休克,家屬先去辦住院手術吧!”
常安大概不會想到自己第一次來三亞就會直接躺到病床上。
她昨晚獨自出去閑逛,路邊攤眾多,自己也沒忌口,胡亂吃了很多東西,結果很快腸胃就開始給她顏色看了,回去路上直接吐
了一次,好不容易挨回酒店,卻在房間門口又聽到周勀與周歆的對話。
那一刻她確實有些絕望,不是因為兩人的對話內容,而是當時情形實在不允許她進房間。
她進去會怎樣呢?生生戳破了一層窗戶紙,而此前三人費力營造出的和諧氛圍全會一朝破功,這種結果常安並不想看到,因此
她還是撐著沒進房間,獨自下樓,卻在大廳遇到了剛好覓食回來的陳灝東。
所以有時候命運之手就是如此巧妙,包括之後周勀去六樓敲門,看到了衣衫不整的男女,不知情者自然誤會他們幹了什麽,可
誰會想到常安換衣服隻是因為自己原本穿的裙子被吐髒了,她在陳灝東房間洗了個澡而已。
醫生給常安開了消炎藥和葡萄糖,滿當當三大袋點滴,一時半會兒也掛不完。
期間常安倒醒了一次,但意識還是迷迷糊糊的,護士量了下體溫,說是又燒上了,為此周勀一直留在病房沒有走,可天知道酒
店那邊都要亂套了,因為開業典禮一整天活動,每個環節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作為老板的周勀卻臨時缺席,主辦方真是夠嗆。
但沒轍,老板一句“不去……”,他們也隻能想辦法圓場。
約莫九點徐南匆匆趕到病房。
“周總,常小姐這邊我先看一下吧,十點的剪彩儀式您務必露下臉,那邊都……不是您這臉上是怎麽回事?”
周勀那會兒坐在床頭臉色難看,嘴角還有一大塊血痂和淤青,莫不是跟人打架了?
徐南心裏好奇,但又不能多問。
周勀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常安。
“你去替我一下。”
“恐怕不行,記者和電視台都要采訪呢,您這……”哎喲您這尊容大概也沒法上鏡了,可是不上鏡讓工作人員怎麽辦?徐南真是
越想越頭疼,最後隻能拿常安說事,“就算不采訪您去露下臉也行,更何況常小姐也隻是腸胃炎,我剛問過醫生了,沒什麽大礙
。”
小心翼翼勸了一會兒,最終周勀才同意回趟酒店。
司機已經在樓下等,主辦方聞訊簡直感激涕零。
臨離開時徐南又想起什麽,“周總,剛二小姐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把她晚上的席位取消,說下午就回雲淩。”
周勀當時已經走到門口,眉頭蹙了下。
徐南尋思著,還是沒耐住好奇心,“您和二小姐是不是又吵架了?”
周勀:“沒有,隨她去吧!”說罷轉身出去。
常安那一覺一直睡到下午,迷迷糊糊地彈開眼睛,白岑岑的病房,陽光,輕風,還有消毒水味道,此時記憶才回湧,起身敲了
下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