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

  床頭櫃上的手機頻頻震動，發亮的界麵滿屏狂刷著各路人馬的祝賀吉祥話。

  夜半，葉秦翻了個身。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擰巴的夢，在夢裏跟劉師師結婚的時候，大甜甜冒然地闖入搶親，司藤大戰龍葵，自己被硬生生地搶走，中途又殺出佟大丫。

  離離原上譜，他竟然混入一個女尊世界！

  醉酒之後，腦洞大開，難以形容出感覺，分不清真假，零零碎碎的畫麵浮現在眉間心頭。

  直到楊小蜜幻化九尾，來一發尾獸玉，畫風突變，一下子驚醒，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

  “呼～”

  葉秦吐了口氣，把手機關機，努力地想睡著，睡意全無，煎熬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走到落地窗前坐下。

  眼睛前閃爍著純白的屏幕，叮達人從大師升級到王者，距離隻差一個條件：

  3個銀幕經典形象！

  小醜、約翰威克，最後一個，要麽《利刃出鞘》的克萊恩·莫雷蒂，要麽《三體》的羅輯。

  背後傳來窸窸窣窣聲響，汪曼春察覺到異樣，裹上被子下床，“怎麽坐在這裏？”

  “睡不著。”

  葉秦眉頭緊鎖，已經2019年，重生裹挾的記憶快到頭啦！

  華語電影重工業在前世連個鬼影都見不著，沒法參考，怎樣對標好萊塢，可他是總指揮。

  黑漆漆的像黑紗蒙在臉上，但汪曼春感覺得到他很焦慮，抿抿嘴，被子打開把他包裹在裏麵，同時整個人壓在他的後背。

  她關切道：“到底為什麽睡不著？”

  葉秦強自微笑，轉開話頭：“我在想欠姐的最佳女主角，該怎麽還，是戛納，威尼斯，還是柏林，金球。”

  “打趣姐呢，姐有自知之明，演技可上不了國際，強行參賽就是當笑話。”汪曼春抓了抓他的頭發，“倒不如爭取視後，鍾姐說熱播的《大江大河》，肯定能提名金鷹、白玉蘭。”

  “可我欠的是影後。”

  葉秦手頭上適合衝獎的不多。

  《摘金奇緣》，亞裔富豪婆媳大戰，《貝利葉一家》，健全的女兒照顧聾啞一家，《繡春刀2》的北齋……

  猛然間，靈光一現。

  “姐，有個電影，萬瑪采旦的《氣球》，你如果願意，可以去……”

  汪曼春把手一伸，抵在他的雙唇間，咬著耳朵小聲達說：

  “與其補償我，倒不如多想想怎麽彌補大甜甜吧。”

  “唉！”

  葉秦抬眼望天，彼時美利堅的夜空，昏黃月光，烏漆墨黑。此時的華夏，晴空萬裏，氣爽風清。

  山城黃田壩機場跑道，一架黑色塗裝、外形科幻的殲20靜靜地停在起飛線上。

  “地麵攝影準備。”

  “航拍機升空，保持高度不變。”

  蘇侖握著對講機，單手叉腰走向機務人員，他們正在校準參數，給起飛做最後的準備。

  劉師師客串女飛行員，跟章天愛、古力紮紮等人一並站在不遠處的觀禮席，翹首以待威龍首飛。

  “啊！”古力紮紮忽然尖叫了一聲。

  “怎麽了？”

  工作人員，包括看台上的人全都看向她。

  “沒事，我隻是有點激動！”

  古力紮紮倍感尷尬，滿臉通紅。

  忽然間，金辰也忍不住尖叫，隨即感受到眾人的目光，縮了縮頭，一副“社死”的樣子。

  劉師師鐵青著臉，提醒拍攝期間不要翻手機，心底卻起疑，“到底怎麽回事？”

  金辰激動得聲音發顫：“他拿影帝了！”

  “誰？”

  “葉秦啊，奧斯卡影帝，曆史第一年輕！”

  真的拿到奧斯卡影帝？！

  劉師師嘴巴張開，腦袋嗡嗡，一片空白。

  就在此時，吳晶邁開大步，找上製片人的她，開口就要請2天的短假，他要回一趟燕京，代表電影家協會給葉秦接風。

  “晶哥，這假我批了，待會兒我跟蘇侖說。”劉師師突然悄聲地請求一塊同行，遭到吳晶果斷地拒絕。

  不是不給她跟秦子麵子！

  恰恰接送會，緊跟著便是《流浪地球》研討會，事關華語電影重工業的討論。

  劉師師喔了一聲，沒有再提。

  “師師，以後你得多注意點秦子。”

  吳晶突兀的一句，她感到莫名其妙，但一通聊天，慢慢地清楚到葉秦背負的重擔有多重。

  “咱們某些人喜歡造神，也喜歡毀神。”

  吳晶神情嚴肅，“像劉翔，秦子這回拿到奧斯卡影帝，又一次推上神壇，萬一哪裏錯了一小步，就會被無限放大，然後跌落神壇。這股壓力，可比晶哥抵押房子貸款拍電影還大……”

  劉師師抿抿嘴，“晶哥，你們得多替他分擔一點。”

  “分擔？分擔不了。”吳晶輕歎，“隻有他是能讓華語電影在世界起飛。”

  “起飛。”

  劉師師喃喃著，殲20的發動機瞬間發出巨大轟鳴聲。飛機拖著長長的尾焰，呼嘯著從無數雙眼睛前滑過。

  加速，再加速，一眨眼功夫，飛機便如一道閃電，呼嘯著騰空而起，直插雲霄。

  “嗚嗚，嗚嗚～”

  從洛杉磯的航班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機坪，登機梯慢慢地挪到門口。

  “來了！來了！”

  一個眼尖的記者忽然喊了一嗓子，其他同行馬上架起長槍短炮，勢要把葉秦狂轟成渣。

  半分鍾後，葉秦第一個現身，走到艙外，烏壓壓一片人，電影局帶頭，電影家協會的人打著長長的橫幅——熱烈祝賀葉秦主席榮獲奧斯卡影帝！

  又是鮮花，又是媒體。

  “局長，這個陣勢是不是有點過？”葉秦挑挑眉。

  “你現在可不一樣，完全配得上。”

  電影局長緊緊地握手，“先開個全國電影工作者座談會，再開《流浪地球》的小會，怎麽樣，報告寫到哪裏啦？”

  “初稿已經初稿，還要核對。”

  “一定要多核對，多總結，《流浪地球》國內16天破45億，海外首周破億美刀，但上頭和我們希望看到的局麵是，這個對外輸出要可持續。”

  “這個毫無疑問，必須電影重工業。”

  “所以這些天，你看能不能加個班，再擬個工業化的思路，寫到哪裏算哪裏，不管是條件，還是計劃都可以在會上提一提，旁聽的領導想聽。”

  “領導？”

  葉秦與電影局長四目相視，“幾個？”

  “3個，全都是《三體》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