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宜。

  滕花濤、管狐等京圈大將一回來，小王總立馬喊到辦公室，就見陳凱哥也在，倍感意外：

  “呦，凱爺，你怎麽來了？”

  “來討一杯茶，小王總不會不給吧？”陳凱哥僵屍的臉上擠出笑容。

  “哪能。”

  小王總掃了幾個人的神情，不服、不爽、不甘，想當年京圈何等風光。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啊！”

  陳凱哥怏怏不樂，喝的是茶，卻像喝酒，情緒過激。

  猶如傲嬌的花孔雀，突然說它屁股光禿禿的不好看，紅了眼變成啄人的花孔雀，逮誰啄誰。

  罵罵咧咧一會兒，全是文縐縐的古詩。

  馮褲子納悶，悄聲問管狐：“怎麽回事？”

  得到答案，倒吸一口冷氣。

  不設總導演，這麽不給陳凱哥麵子。

  “凱爺，這個葉秦得勢不饒人，我們現在勢單力薄得團結，再不團結，可就沒有京圈嘛了？”

  小王總拉攏陳凱哥，等於拉攏新麗傳媒。

  忽然間，被一個手機鈴聲打斷。

  “不好意思。”

  馮褲子一瞅號碼，非但沒有不接，而且激動地馬上就接。葉秦來電，點名他導一個單元。

  “嘿，我啊？有空，必須有空啊……”

  陳凱哥登時繃著臉，陰陽怪氣道：“褲子啊，前幾天你不還在宅子裏說要忙《我不是潘金蓮》，這會兒又有空啦？”

  “嗨，凱爺，這不剛忙完嘛。”

  “嗬嗬，茶雖然沒涼，但我還走了。”

  陳凱哥冷冷一笑，甫一站起來，電話同樣響起，來自黃建信。

  迎著眾人的目光，賭氣道：“老黃，導演這事你另請高明吧，隻要劇組裏有他葉秦，我絕不會出現！”

  說完，不屑地睨了眼馮褲子，再看看連通知都沒收到的滕花濤幾人，心情竟有一絲的舒暢。

  瞧見沒，你們想要的“導演”，我不稀罕。

  “寧溘死以流亡兮，餘不忍為此態也！”

  他吟著《離騷》，一副不肯同流合汙的姿態地離開。

  管狐全看在眼裏，啐了一口：

  “什麽玩意兒！”

  “切，倚老賣老。”

  滕花濤都不稀罕提他老婆跟自己老爹的事，摸出手機，擺在桌上，眼神懇切地盯著。

  心心念念求一個葉秦的電話。

  70周年獻禮片，隻是一份榮耀，沒有就沒有，可葉秦擔任總製片，就不一樣。

  想想蘇侖，已經是50億票房導演。

  想想郭凡，想想路陽，參與好萊塢巨製。

  韓延、五佰、寧昊、吳晶、徐山爭等都去好萊塢培訓。

  能當葉秦的狗導演，是他的榮幸！

  然而，苦等了一個小時，毫無消息。

  管狐實在忍不住，托寧昊探探口風，沒料到9個單元早已名花有主。

  他們仨徹底沒戲！

  管狐嘴角一抽，掩飾尷尬道：“就算找我，我也接不了，《八佰》還沒忙完。”

  “是啊，我也是。”

  滕花濤感到恥辱，咬牙切齒，“我要跟阿狸粑粑他們商量《上海堡壘》的宣發，一定要滅了葉光紀的《紅海行動》！”

  ……………

  陳凱哥自恃清高，負氣地回到陳宅。

  當著陳虹的麵大罵葉秦，列數罪狀。

  “這個拚盤電影的靈感，就差一步，如果是我先提的，至少是個總導演。隻要有我在，葉秦就甭想參演，想都不要想！”

  陳虹道：“老陳，這個電影你必須接。”

  “我不接！”

  “你不接？你不接，到時候發出通告，你沒在這個名單上，網上會怎麽編排你，一代新人換舊人，66歲的國際導演無緣獻禮片，慘遭拋棄？”

  陳凱哥嘴硬道：“我不怕閑話！”

  陳虹對待寶寶似的哄道：“你就算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也要顧及兒子的星途吧。你跟葉秦鬧掰，將來非宇怎麽在圈裏混啊？”

  陳凱哥沉默良久，眼含淚水，仰天長歎：“算了，算了，就當為了非宇，忍辱負重！”

  不過他沒臉聯係黃建信，竟叫陳虹通話：

  “啊，我們家老陳喜歡那個‘航天航空’，他一直也想科幻題材，對，還取了個特別雅致的名字，《白晝流星》。”

  ………

  “搞定。”

  葉秦提起馬克筆，在移動白板支架的【抗美援朝】一欄裏，寫上“毛衛寧”。

  樹狀圖上的每一個單元，一一對應各自導演，全部都通知到位。

  其實，他也抗拒拚盤。

  但說實話，《我和我的祖國》，除了《白晝流星》、《護航》拉垮，總體拍得不錯。

  畢竟建字頭三部曲全明星陣容，觀眾都看厭，想突破可不容易。

  高質量的拚盤出現一次，是創意。

  第二次、第三次，那是樂色。

  起初設想TVB的《鳳凰四重奏》。

  像佘師蔓、馬得鍾飾演四個年代的男女主，他也想演一出一家人70年的時境變遷。

  又或者來一出華夏版的《本傑明·巴頓奇事》，從1949年到2019年，來一個70年的返老還童，拾荒逆流。

  可誰讓領導最喜歡拚盤方案呢！

  “秦子，咖啡。”

  楊曼敲開門，徑自地走入。

  葉秦接過，“謝謝楊姐。”

  “還在處理獻禮片？”

  “差不多了，1個半月後再召開碰頭會，談談創作靈感。”

  葉秦主動地轉移話題，關心起《瞞天過海美人計》，畢竟裏麵有安妮海瑟薇、斯嘉麗、劉師師、大甜甜……

  成績相當喜人，北美首日票房1970萬。

  有斯嘉麗、凱特布蘭切特擔當，又有打著女拳造勢，帶飛萌新，毫無問題！

  “這回倒新鮮，楊小蜜沒有缺席。”

  “確實！到好萊塢賺的可是美刀，而且能鍍金，回來的廣告代言都不一樣。”

  楊曼瘋狂地吐槽楊小蜜。

  “她現在可是楊勞模，熒幕上到處是她的廣告，連衛生巾都不肯放過，三十多個代言，又是網劇又是古偶劇，還壓戲跑綜藝，參加優土的《這！就是愛豆》，哎，秦子，她這是透支演繹生涯。

  就算咱們賭贏了，得不償失，她的價值大打折扣。”

  “嘉行第一年還差多少完成目標？”

  楊曼樂道：“3200萬左右吧，如果沒遇到咱們，已經完成，說來也是孽緣。開年戲的《談判官》正碰上《司藤》，《扶搖》又撞上《香蜜沉沉燼如霜》。

  本來這回給她挑中軟柿子，沒想到師師真押對寶，真爆了，2%的收視率，比她的高出1%。”

  “那就是完不成？”

  “也不是，她在《上海堡壘》是片酬入股，如果有18個億，一下子就能填平。”

  …………

  “阿嚏。”

  楊小蜜一身黑裙呆在充滿冷氣的休息室，隻有助理陪著，孤零零地被邊緣。

  眼巴巴地看著凱特布蘭切特、安妮海瑟薇、斯嘉麗等人組了個小圈子，劉師師、大甜甜哪怕不會英語，也依靠女翻譯，有說有笑。

  一對比這些天的經曆，心裏不免發酸。

  曾經，她也是跟劉師師嘴對嘴喝橘汁，給葉秦戴橘帽的女人！

  悔不當初接《天下貳》。

  “師師，請來一下。”

  餘光裏掠過赫納羅絲的身影，跟她一路的好像是華納的高層，不隻是掐檸檬，是酸到嫉妒。

  八成是給她介紹片約。

  前天，大甜甜就接見傳奇影業，又官宣擔任《皮卡丘大偵探》的女一號。

  不是吧，《環太平洋2》都撲成什麽樣？

  至少我的《捉妖記1、2》大賺好伐！

  “蜜姐，宣傳活動結束了，咱們該回國錄播《這！就是愛豆》，要跟《愛豆實習生》打擂。”

  助理提著行李箱，提醒車來了。

  楊小蜜點了點頭，看向被簇擁的劉師師。

  如果《仙3》她要追的是樓哥，如果她不對賭單飛，肯定有她的一份。

  但當個演員，再出名也是打工。

  哪怕背負著“爛片之王”，也要自己當老板！

  她抹了抹眼淚，打開手機，壁紙是Q版葉秦，拜倒在Q版楊小蜜的石榴裙。

  emm，回去賺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