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故事。

  頒獎也不光隻看演戲，隻看作品，得看資源，得講臉麵，果果總不能都讓葉光紀吃光吧？

  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佟麗雅一點即透，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很識大體地鼓掌，麵帶微笑。

  劉滔卻誠惶誠恐，得罪這麽個超級大佬，以後怎麽在圈子裏混，沒法賺錢還債！

  趁著跟葉秦並肩上台時，悄聲道：“葉總，這個我真沒想到，本來通知我來當表演嘉賓唱首歌，沒想到會……”

  “實至名歸。”

  葉秦抬起手製止，少婦白滔，不，劉滔，好歹在《羋月傳》裏演技到位，夠格！

  後世就不提熱吧水漫金鷹，21年的某雞提名，一樣的臉都不要了。

  劉浩村，周野，配鑰匙嘛？

  《你好李煥英》可是雙女主，“媽媽”章小斐都入圍，“女兒”賈鈴卻沒有，怎麽地，是不是歧視喜劇演員！

  “接下來有請視協，以及湘南光電領導為獲獎者頒獎。”

  隨著何囧念出出場詞，領導在禮儀小姐的引導下，和顏悅色地遞上獎杯證書。

  呂歡斌眯著眼睛，輕輕道：“希望你能理解這個安排。”

  “當然。”

  葉秦大度地點點頭，接過水晶杯。

  “結束以後，到我辦公室坐坐？”

  迎著呂歡斌熱切的目光，葉秦隱約猜出個大概，滿口答應，然後穩穩地立在台上，微彎下腰，對著話筒道：

  “最具人氣演員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因為我的票數第一，也就是我的流量第一，所以拿到這個獎？”

  轟的一聲，全場喧嘩。

  雖然理是這個理，但大家心照不宣，如果真靠流量，這個獎就不是水晶杯，而是水杯。

  “肯定不是，不然這個獎，不就被流量明星獨霸，演戲沒接得住誰，投票沒輸給過誰。”

  葉秦單手舉著水晶杯：“如今的影視圈大環境，截然不同，那會兒沒有圍脖，沒有營銷號，沒有自媒體，媒體不宣傳緋聞，沒有超話沒有飯圈，沒有水軍，沒有各種數據打榜……”

  李雪建、章凱麗、國寶陳、唐果強等人，無不露出懷舊的神情。

  八九十年代，當真逆流純真。

  觀眾隻看電視，看電影，隻知道誰演了哪個電視劇、電影，會認真地看完作品，認真地靠作品的好壞來評價，不了解緋聞和八卦，也不關心數據上的排名。

  一句話，劇好破萬法。

  “流量隻是錦上添花，從來不是畫龍點睛。”

  葉秦板著臉，掃視台下，特別是看向馬晗，看向宋西，看向朱一隆等等，目光都定格個幾秒。

  “其實要歸類的話，我跟胡哥應該也是流量明星，而且是巨海量明星。可我們不是，我們隻是有流量的演員，因為我們有作品。

  流量不是罪，沒有好作品才是！

  現在反倒是有流量就可以演戲，好像演員是一個低級的職業，不需要作品，不需要演技，隻要包裝到位。

  這些人就壓根不是演藝界，是流量界，他們需要好好想想，怎麽當一個演員……”

  “嘩嘩嘩。”

  怒批流量明星，直戳嘉賓們心房，痛快。

  掌聲雷動，嘈雜響亮，被縈繞著的一個個代入的，比如李一峰，眼熱地望著台上的偶像，心裏嘀咕：

  李一峰啊李一峰，我嘛時候能當一個演員。

  在他的不遠處，TF男孩中最容易被忽視的易烊四字，抻起脖子，死死地盯著葉秦，依稀間看到未來何去何從——

  演員？

  而一個偏僻的角落，宋西咬唇，目光中是熾熱的。

  …………

  頒獎禮整整折騰了兩個小時，終於散場。

  葉秦避開采訪，徑自地步入芒果台的辦公室，麵對呂歡斌、章華麗一正一副倆台長。

  “剛才你那段話，說的振聾發聵。”

  呂歡斌嘖嘖稱讚：“流量不可怕，關鍵是那些個明星隻會玩弄流量，特別是叫什麽？”

  “愛豆。”章華立補充道。

  呂歡斌道：“沒錯，愛豆，什麽權誌龍、EXO，全是韓流帶來的。”

  “但跟棒子比起來，它們等級森嚴，就算是頂流愛豆，跨界到電影演員，可是他們不可企及的高度。”

  葉秦掏出一支煙，“華夏的市場太大，資本太熱，愛豆跨界到演藝圈，輕而易舉。”

  “對，歸國三子。他們接的資源不少，在芒果台也是常邀嘉賓。”

  章華立一說完，呂歡斌接話道：“這主要是芒果台優秀的新節目少，老節目需要流量嘛，不得已！”

  兩人一唱一和，唱雙簧。

  看似叫苦，實際上無非看上葉秦手頭的韓綜版權。

  “葉總，人走可不能茶涼，雖然歐陽台長離職，但芒果跟葉光紀的合作，更應該密切。”

  麵對章華立的暗示，葉秦問道：“怎麽合作？”

  “還是老樣子，咱們合夥綜藝啊。”

  章華立圖窮匕見，語速微快地細數出《三時三餐》、《尹食堂》。

  葉秦搖頭無語，堂堂地方第一大台，咋越混越墮落，格局呢？

  以前趁其他地方台遲鈍，引進日韓綜藝節目，抄襲模式，觀眾圖個新鮮。

  這麽多年過去，該抄的已經被他們抄完了，觀眾也早就看膩了，還咬著日韓的模式不放鬆。

  觀眾不喜歡，沒有關係。

  早在複製別人的節目時，複製來了“飯圈文化”，洗腦、控製了大票“粉絲”，製造虛假的輿論。

  芒果台，丫的就是頭號！

  “怎麽，葉總不同意？”呂歡斌拉下臉。

  葉秦把煙電上，吸上一口，“合作是可以合作，但現在呂台長，現在的形勢，合適嗎？”

  “並沒有明確的通知要求限韓，隻是減少引進韓劇韓綜。”

  呂歡斌跟章華立對視一眼，“何況我們隻是引進韓綜的節目模式再本土化，本質還是咱們自己的節目。”

  所以葉光紀如果不買版權，就抄襲？

  一個《向往的生活》，一個《茶餐廳》。

  葉秦吐了口煙霧：“呂台長，時代變了，該刹刹哈韓哈日的邪風，多做一點華夏文化底蘊的節目。”

  “華夏文化？”

  呂歡斌往後退了兩步，避開彌漫的煙霧，“這就是葉總執意跟河南台合作的原因？”

  葉秦叼在嘴裏，咧開嘴笑道：“沒錯，我很喜歡它的‘文化立台’，早年梨園戲辦的相當地不錯。”

  “聽說搞了個七夕特別節目，葉總旗下的藝人，但凡懂舞蹈的都去了，甚至是佟麗雅。”

  章華立刺探情報，七夕檔，芒果台也要搞！

  “沒錯，叫《七夕奇妙旅》。”

  葉秦毫不遮掩，坦誠道：“但凡是宣傳華夏傳統文化，不管是哪個台，我葉光紀就會幫幫場子，順便取取經。

  呂台長、章台長不知道，我老家秦省的衛視太不給勁，我琢磨如果如果河南台成功，就把經驗帶到陝北台，怎麽著那也是十六朝古都，秦漢之地，必須弘揚。

  特別是尚武精神！”

  霓虹，已經讓傑尼斯霍霍，招核男兒，平成廢物，到了令和，全他娘成了偽娘。

  前世，東南亞遍地都是。

  而我華夏，武德充沛，爺們變娘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