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蓉城。

  呼呼呼，空調內機上下掃風，冷氣呼之而出。

  葉秦沒有逗留滬市，而是跟隨仙3宣傳團隊，前往路演第二站。

  仙劍小盆友們聽到自己被全網黑，各個憤慨。

  胡哥甚至打算在見麵，給他做一個簡短的澄清。

  老胡，夠仗義！

  “天涯這塊我已經打招呼，英珊正在處理，娛樂八卦區的黑帖基本上控製。”

  葉秦內心鬆一口氣。

  這回他主動聯係蔡億儂，本來隻是澄清一下黑料，免得影響到《步步驚心》的合作。

  沒料到這位唐人幼兒園班主任，愛屋及烏，直接搭把手，天涯的唐人自來水立刻衝了黑子水軍。

  就剩沒有刪帖，後世娛樂圈人手一份的律師函，09年不興這個，直接咱法庭上見！

  “謝謝蔡總。”

  “幹脆幫你把帖子清一清，不然誤導影響粉絲、網友，真以為我們唐人找了一個劣質藝人。”

  “千萬別，這些得留著。”葉秦一副《大宅門》白景琦混不吝的語氣，模仿的京片子味兒十足。

  “黑稿黑帖還留著幹嘛？”蔡億儂疑惑道。

  葉秦勾勾嘴唇，黑稿反轉，逆襲翻紅，不香嗎？

  而且黑稿就像過濾網，篩選路人粉，留下腦殘粉，滿門忠烈啊，比如顧源，比如魏無羨，比如某家人。

  甚至聽過虐粉嗎？

  後世頂流愛豆的黑料髒水，可不僅來自競爭對手的黑公關，背地裏甚至偷買水軍黑自己。

  這種黑人熱搜話題，能激起粉絲對偶像愛豆的憐愛，哥哥從十八樓跳下，指甲都裂開了，你們怎麽忍心噴他！

  一種憐憫共情的心理，會讓粉絲覺得偶像很慘，生出必須保護他的女友力、媽粉力，從路人粉可能變成死忠粉。

  蔡億儂聽完，直呼好家夥，就差沒爆粗口，你他娘真是個天才！

  一直聊到掛斷電話，都不是暗示，已經是明示，葉秦感覺到，自己像被唐人預定，非它莫屬。

  想什麽呢！

  雖然永樂小，永樂窮，現在找楊曼，除了喊個雙擊666，打錢是不會打錢，但它有freedom，自由的味道！

  葉秦老老實實，自費掏腰包，拿《仙劍3》的片酬買水軍。

  反正有《偏愛》，能大撈特撈一筆，不光是商演，單單鈴聲付費就是一塊大蛋糕。

  在網絡自製鈴聲沒有興起之前，手機運營彩鈴是付費收費。

  下載一首彩鈴，2塊錢，公司運營商各拿一半，歌手能提5%到15%，5分錢左右。

  看著很少，可如果是60後到90後，都經曆那段彩鈴的風靡程度。

  走街竄巷到處是《月亮之上》、《兩隻蝴蝶》、《求佛》、《我叫小損樣》。

  相當於後世的短視頻時代，類似《野狼di》，那叫一個時髦流行！

  奶茶倫，07年發行的單曲《迷迭香》，達到了萬次的下載量，按2元/首的信息分，他的阿爾發公司可以拿到1216萬。

  至於葉秦，沒有唱片公司，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跟三大運營頭子直接合作，抽頭雖然更高，但交的多，掙的多。

  前世，《偏愛》多少下載量來著？

  輕輕地拍打腦門，仍然毫無頭緒，索性不再糾結，不求像《老鼠愛大米》掙他一個億小目標，六七位數妥妥的！

  ………………

  “愛，還沒來，天地間忽然變。”

  過暑假的沈聰，光膀子，寬鬆褲，身旁的電視響起仙3的片頭曲。

  他坐在電腦椅，鍵盤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作為舔狗吧忠實護法，正在跟黑粉、被帶節奏的網友們瘋狂激情對線，彼此誰也征服不了誰。

  “龜兒子，你玩遊戲就乖乖玩遊戲，看啥子的電視，把遙控器給老子！”

  沈胖爹肥膘大漢，瞅著電視裏播放《仙劍3》，電腦裏掛著《夢幻西遊》，罵罵咧咧：“把電腦給老子噻，搓幾把麻將！”

  “不給！”

  沈聰大吼，然後在夢幻西遊的聊天框繼續輸出：“重樓怎麽沒有演技，那種邪魅，那種霸氣，你找個其他人比比！”

  “顏屹寬啊，他不就是截胡資源，顏屹寬可比他帥多啦！”

  “他一個歌手，不好好唱歌，跑去當什麽演員，演的真難看。”

  “奶茶倫不也去演戲，他這個‘小奶茶倫’為什麽不能演？”沈聰回道。

  “他怎麽配跟周董比，抄兩首華夏風了不起嘛，有本事他出新歌，再來一首打我臉啊！”

  跟杠精們對線，幾個人的聊天記錄，很快被世界頻道刷屏的信息海淹沒。

  “仙劍3開播啦！”

  “又隻有兩集放送，周末不能多播一集嘛，根本不夠看！”

  “夕瑤女神怎麽還沒出現啊，定妝照真的太美，我等到花兒都謝了。”

  “重樓就是惡心，動手動腳，褻瀆我女神都得死！”

  夢幻西遊各服各區，無數的玩家劇集在長安城門口、天台、傲來國等地方，暢聊仙劍3的劇情、八卦，各種彈幕狂刷楊小蜜、唐煙。

  “不聊啦，這幫黑子！”

  沈聰憤怒地拍了幾下鼠標，退守到三刀結束創建的舔狗群水群。

  “三刀哥，風緊撤乎，我退群啦！”

  “三刀哥，咱們接班人得講八榮八恥，不能粉劣質明星，我退群。”

  500人的大群，一瞬間彈出19條退群消息，已經是第7次，群裏人心渙散，哀聲連天。

  沈聰仰麵朝上，無力地靠在沙發椅，自我懷疑：“我是不是真粉錯人，真的都是實錘嗎，不然葉秦為什麽不澄清呢？”

  側過頭，黯然的眼神裏，那是愛過的樣子。

  電視機裏播放徐長卿、紫萱的兩世的愛恨情仇。

  第一世，相識相愛，執子之手，寧死不負，殉情墜崖。

  第二世，再續前緣，轉世的林業平破戒還俗，和苦等的紫萱終於修成正果，洞房花燭。

  繾綣纏綿的開始，曲折痛惜的結果，深深地吸引沈聰這條單身狗。

  本以為一個圓滿的收尾，葉秦在場，必定吐槽，年輕人，古裝偶像苦情虐戀劇看少啦！

  突然一個急轉直下，和睦的夫妻二人，因為一聲“留芳”，發生嫌隙誤會，感情破裂，紫萱心灰意冷，留書回到南詔國。

  “狗編劇！”沈聰完全被代入到劇情，脫口而出。

  “告訴我，‘我不喜歡馬麵具’！”

  熒屏裏的林業平，吃自己前世的醋，砸毀麵具攤，滿臉憤怒，瞪著茫然的紫萱，便在此時，插曲徐徐傳來：

  “把昨天都作廢，現在你在我眼前，我想愛，請給我機會。”

  低沉的音色，抒情的旋律，婉轉中情緒層層疊加，略微沙啞的聲線像砂紙，磨著人的心頭。

  “愛上你，我不撤退。我說過，我不閃躲，我非要這麽做。”

  葉秦簽到一係列聲音訓練的課程，聲樂水平比不上國家隊大魔王，在流行圈裏打轉，綽綽有餘。

  演員不是歌手，但“聲台形演”四目裏，同樣講究“聲”，沒有聲音托著台詞，就像沒有燃料的發動機。

  難道，真鼠來寶，數個12345，然後給配音老師創造收入？

  百轉千繞的轉調，情感不斷沉澱積蓄，伴隨憂傷的聲調，配上揪心的畫麵，沈聰目光呆滯，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隔著一個屏幕，透過普通音響，葉秦嗓音的共情能力依然生猛無比。

  “講不聽也偏要愛，更努力愛，讓你明白。”

  “沒有別條路能走！”

  清澈通透的高音猶如撥開雲霧，鋪墊的情緒隨之爆發。

  沈聰冷不丁哆嗦，脊柱自上而下顫抖，接下來一直到“痛也很愉快”收尾，皮膚上不禁出現雞皮疙瘩。

  走心了，走心了。

  “龜兒子，電視劇播完啦，遙控器給老子！”

  沈胖爹的一吆喝，沈聰默不作聲，一把扔出遙控器，立馬撲到電腦前。

  掛在桌麵的夢幻西遊界麵，聊天記錄裏隨處可見：

  “我哭了。”

  “哭，都給我哭！”

  “求姻緣，求找一個像紫萱的禦姐老婆，人妖勿擾，視頻聊天。”

  “55555，怎麽那麽虐啊！”

  “虐個屁，這點虐度算什麽，仙1才是血馬虐！”

  滿屏的cp組，用現在的話，嗑生嗑死，磕到吐血。

  密密麻麻的字幕裏，也有不少玩家瘋狂刷動：

  “那個歌聲出來，不行，大老爺們哭啦！”

  “不是求姻緣，是求音源，哪個大佬知道‘對你偏愛’，這歌叫什麽名啊！”

  “qq音樂實時上線，《偏愛》，做好事不用謝。”

  沈聰猶如條件反射，迫不及待地登錄qq音樂，界麵首頁最顯眼的橫幅推薦，赫然是仙3的圖，以及—

  葉秦的名！

  頓時眼前大亮，好像dnf開罐開出一把極品光劍的爽感，屁顛屁顛截圖分享到人心浮動的群裏。

  “我艸，葉秦出新歌，是為我們舔狗專門定製的歌，叫《偏愛！》”

  “為什麽說是給我們定製的？”

  “‘我想愛，請給我機會’、‘偏要愛’，‘痛也很愉快’，可不是舔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