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她就是他需要的藥
作者:菱花空對      更新:2021-05-18 08:12      字數:2428
  清寒殿內,牽風瞧那個案幾上的食盒怎麽瞧都覺得礙眼,蕙蘭郡主送個鴛鴦樣式食盒過來是在暗示什麽嗎?

  越想越覺得程蕙心就是在窺視著殿下的清白,牽風提起食盒就朝外走。

  “做什麽!”淩雲遮翻過書頁,淡淡問道。

  “拿、拿去扔掉。”

  “拿過來看看。”

  牽風不情願地送了過去。

  “打開。”

  黃梨木食蓋被打開,裏頭數個白滾滾點著紅的果子在其中,看起來像是匆忙放進去的,擺的淩亂無序,淩雲遮掃了眼,視線定格在其中一個時候愣了下。

  牽風仔細一看,哇哇叫起來,“我就說蕙蘭郡主不是個好的,居然送個吃過果子給殿下,這不是侮辱人嘛!”

  淩雲遮拿出那個明顯上麵有齒痕的果子,手指輕輕一捏,內裏深紫色的豆沙餡溢出掛在白色的麵皮上,慢慢地流到他的指尖上,甜甜的味道傾蝕著感官。

  牽風下意識地咽了口水,發現後又覺得他不能被美食所打敗,口是心非道:“殿下,這髒了你的手,我拿去扔了吧。”

  淩雲遮像是不感興趣一般,冷然地移開眸子,道:“扔了吧。”

  話雖這麽說,他卻絲毫沒有放下手上被咬過的果子,牽風也沒多想,提著食盒就往外走,在經過案幾時看到那個麒麟首的花燈,喊了一句,“這個花燈也要扔嗎?”

  背後安靜無聲,淩雲遮沒有回答 。

  牽風隻當淩雲遮覺得那花燈不錯要留下,不再問,提著食盒就出去了。

  淩雲遮垂下眼眸,長睫在下眼瞼打出一道濃烈的陰影,叫人無法分辨出他心思所想,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破了口的果子像個無力反抗的小娘子在他的指腹下被肆意蹂躪,一點點的擠出最柔軟的地方。

  “程蕙心”

  他輕輕地呢喃著,眼裏泛著冷光,嘴角掛著危險的弧度。

  她昨天到底是無意闖入還是有意為之,在黑暗之中是否早就發現了他身上遍布猙獰的痕跡,這一切都是個謎。

  自從那次校場一事之後,程蕙心對他的一言一行,還有莫名的示好到底真的是為了報恩,還是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麽。

  淩雲遮很快推翻了這個想法,程蕙心愚蠢,平日裏那些人故意設下的陷阱都是眼不眨的踩下去,又怎麽會發現他和牽風所做之事。

  隻不過,不管程蕙心到底是真為了報恩,還是其他緣由接近自己,他沒有理由拒絕。

  淩雲遮丟開那個已然被揉捏爛的果子,嗅著指尖的甜膩,這個味道奇藝的和程蕙心身上的香氣相似,甜的膩人又令人厭惡。

  不過是個擁抱而已,癔毒卻像是碰到了天敵一般急劇的褪去,就連骨子深處躁動折磨的痛苦都蕩然無存。

  和上次癔毒發作時暫短的觸碰完全不一樣。

  更舒暢、更痛快。

  程蕙心就是他需要的藥。

  “殿下,你手髒了。”牽風走了進來,給淩雲遮遞過一條棉巾,眼神在看到被揉爛的果子時閃過一抹可惜的神色。

  淩雲遮慢條斯理地擦手,“昨夜走水一事如何??”

  牽風正了臉色,“昭帝並無起疑,真的就當作是起了東風牽連所致。”

  “可惜被發現的太快,不然那太廟肯定會燒空的。”

  牽風一臉可惜。

  淩雲遮淡淡道:“差點燒到就夠昭帝心慌了,足夠了。”

  在得知昭帝安排人去故意縱火時,淩雲遮雖不解昭帝的其意,卻讓牽風將火勢引到太廟。

  “聽說昭帝一早就下了旨意,以淑妃行事有差為由,降了淑妃的位份,看來昭帝這次所為並不是要針對皇後。”

  牽風說起來興致勃勃。

  “昭帝這後宮,亂得很,要放在普通的公侯之家都算是寵妾滅妻了,連掌權都在妾室手裏,現在更是連他們自家皇帝都要插一腳,收拾自己的妾室,簡直可笑了。”

  要他說要是想降淑妃位份,簡單的很,隨便找個由頭就行,用得著大費周章的安排人將石渠閣燒了。

  哎,殿下可以借書的地方又少了一個。

  淩雲遮不用看就知道牽風的想法,他將棉巾扔過去,“蠢。”

  後宮嬪妃背後都有勢力博弈,就算是皇帝想升誰、降誰也要在明麵上找個說得過去的由頭,不然那些妃嬪家中在職之人哪會善罷甘休。

  淑妃的父親雖然不過是正四品下的禮部侍郎出身,可她的兄長陳江平卻在梅尚書令的舉薦下,成了正三品的神武衛大將軍,負責昭帝的內宮安全,不說權重,可也是個重要的差事。

  昭帝怎麽樣都要斟酌一下。

  淩雲遮如刀鋒般的眉稍微微揚起,“若不是後宮亂,又如何有我們的機會。”

  “不過,昭帝為什麽突然又將掌宮的權利交還給皇後,難道蕙蘭郡主真在他心中如此重要?”

  牽風還一直當梅貴妃是昭帝的摯愛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重要?”淩雲遮哂笑,黑黝黝的眸子裏是全然的諷刺。

  權衡利弊才是帝王本色,什麽寵愛和真愛都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

  淩雲遮掃了一眼靠在牆角處的龍壽木,眸光閃了閃,“今夜我要出去一趟。”

  他要去拿回自己的東西。

  壽安殿內鎏金百花香爐掐絲紫玉石香爐上煙氣嫋嫋,雲霧繚繞,太後靠近小幾上的香爐深深地吸了一口,臉上一片舒坦。

  高嬤嬤出聲,“奴婢覺著,這次進貢的沉香比往歲的要好,聞起來也是怡人的很。”

  “好沉香不易,數量更是少之又少,”太後語氣冷淡,“用一次少一次。”

  “近日娘娘氣喘頭暈的毛病犯得更加厲害,奴婢瞧著還是請禦醫來看看吧。”

  “都是那些老調重談,又何必再請,”太後眼皮一翻,“什麽時候皇帝讓我省心了,我這病也就好了。”

  “他人呢,今日不是休朝,怎會如此不得空。”

  高嬤嬤半低著頭,仔細著措詞,“聽說陛下因昨夜走水一事辛苦了一夜,醜時三刻才就寢,想是才剛起正拾掇著。”

  “哼——”太後冷哼一聲,眉眼沉怒,“皇帝是對上次哀家逼他移交掌宮之權一事有怨,才故意拖遝不來,昨夜走水一事到底如何他心知肚明,拿這些話來搪塞哀家。”

  “我看他是被梅家三娘勾得越發的糊塗,做事也混賬起來。”

  高嬤嬤噤聲。

  這時有內侍來報,“陛下駕到。”

  昭帝帶著李忠緩步而入,“母後金安。”

  “太後娘娘金安。”

  “起吧。”太後端起菊瓣翡翠茶盅呷了一口,放下茶盅時撇了一眼高嬤嬤。

  高嬤嬤會意退下高台,在經過李忠身邊時輕扯了一下。

  李忠看了眼昭帝,見他並無反對之意跟著悄悄地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