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賜傻了，但陳錫似乎並不想放棄，他不相信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說傻就傻，硬是要陳天賜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消失不見的這段時間人在哪裏，都做了些什麽事。

  陳錫是不願意接受事實，陳天賜被他嚇到了，跑到沈辭和沈眠身邊，瑟瑟發抖的看著陳錫。

  沈眠說：“陳總把自己的兒子嚇到了。”

  陳錫見此臉都黑了，訓斥陳天賜：“你跑到那裏做什麽？我才是你爸爸！”

  陳天賜被陳錫一吼，頓時更加排斥他，躲在沈辭身後不願意出來。

  沈辭見此對陳錫說道：“我看陳總還是冷靜點吧，醫生說了現在陳少如同孩子，你凶他，他隻會抵觸你，不如陳總多些耐心，從頭開始好好教導，說不定什麽時候陳少就恢複了呢。”

  陳錫被氣得不輕，“我們家的事用不著外人操心。”

  沈辭不置可否，她轉身，陳天賜正躲在她身後，一隻手還抓著她的衣服，一臉的茫然無措，沈辭和陳天賜最後的交集並不愉快，陳天賜威脅她……

  沈辭目光閃了閃，隻對陳天賜說：“沒事，他是你爸爸，不會傷害你。”

  “爸爸？”陳天賜露出十分茫然的表情，“那是什麽？”

  “是生你養你的人，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血緣至親。”沈辭說：“你不用怕他。”

  陳天賜還是很茫然，他就像是新生的嬰兒一般，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疑問。

  果然是傻了。

  沈辭想這樣也好，陳天賜變成這樣，至少不會把沈眠的事說出去。

  陳錫原本一肚子的怒火，可看到沈辭這樣溫言軟語的和陳天賜說話，他又有些不解，在他看來陳天賜是被沈家兄妹害的，可現在看這樣子好像也不像……難道他之前真的誤會了沈家兄妹嗎？

  “你怎麽像在教育自己的孩子一樣？”沈眠看到了陳錫的目光，開口說道：“還不快把人家兒子還回去？”

  沈辭哦了一聲，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又沒想搶人家兒子。”

  沈辭扒開陳天賜的手，陳天賜瞪著眼睛，有些驚恐，然後又紅了眼眶，兩秒鍾後竟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辭愣住了。

  沈眠語氣涼涼的提醒道：“你把他弄哭了。”

  沈辭：“……”是她弄哭的嗎？

  陳錫見陳天賜哭了也有些傻眼，畢竟沒有真的哄過孩子……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沈辭有些頭疼的對陳天賜說：“你要是不哭，就給你買糖吃。”

  陳天賜聽到沈辭這話居然真的不哭了，隻是有些疑問：“糖？”

  “對，很甜的。”

  “甜？”陳天賜砸吧了一下嘴。

  沈辭語氣有些生硬：“你乖乖的聽話。”

  陳天賜拉著沈辭說：“我要吃糖，姐姐買給我吃。”

  被陳天賜這聲姐姐叫的沈辭隻覺得萬分別扭，可想到他現在就是小孩子心智，沈辭隻好僵著臉勉強說道：“姐姐沒錢，你讓你爸爸去給你買吧。”

  陳天賜不依不饒，“要姐姐買，就要姐姐給我買！”

  也不知怎麽，陳天賜明明對誰都很害怕的樣子，偏偏卻很親近沈辭，沈辭也覺得無語，她又不會哄小孩子，隻好求助的看向沈眠。

  沈眠冷笑一聲，站起身來，隨著他的動作，巨大的壓迫感襲來，陳天賜一下子就愣了。

  “小孩子不聽話，要打屁股。”沈眠聲音有些低，“不隻是打屁股，還有別的。”

  陳天賜呆呆地看著沈眠，下意識問道：“別的……是什麽？”

  沈眠勾唇笑了，“你猜。”

  陳天賜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他白著臉，就連嘴唇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你……你……”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沈眠隻問：“你還要姐姐給你買嗎？”

  陳天賜馬上搖頭，“不要了，不要了。”

  “很好。”沈眠十分滿意，“你很乖。”

  陳天賜後退兩步，驚恐的看著沈眠，竟也不再鬧了。

  “我想陳總和陳少應該還有很多父子間的悄悄話要說，我們這些外人不便在場，既然已經看到陳少沒事，想必陳總也不會再跑到沈氏去鬧了。”

  陳錫聽到沈眠的話不免有些尷尬，他想要解釋：“都是誤會……我、我之前著急找天賜，可能這其中有什麽誤會，我會查清楚……”

  “誤不誤會的不重要，隻要陳總不要總是跑到沈氏去跟我們要人就行了。”沈眠說：“畢竟我們都不是閑人。”

  陳錫聽出了沈眠的言外之意，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本來是想和沈氏同歸於盡，沒想到把沈氏得罪了個徹底，找回了陳天賜居然也變成了個傻子……

  沈眠扭頭對沈辭說：“走了。”

  沈辭跟在沈眠身後離開醫院，她走出去一段路後回頭，沈眠見她沒跟上來，停下腳步等她。

  沈辭問：“陳天賜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沈眠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我怎麽知道。”

  “怪不得你那麽淡定，知道陳天賜出現完全不慌，是不是因為你知道他已經傻了，不可能說出你的秘密？”沈辭直視著沈眠，覺得隻有這個解釋。

  沈眠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似笑非笑的看著沈辭問：“你想說什麽？”

  “我什麽都沒……”

  “是想說我卑鄙無恥不擇手段？還是想說我心狠手辣殘忍無情？”

  沈辭蹙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辭，無論是沈眠還是顧無瀾，都不是什麽好人。”沈眠語氣冷淡：“不同的是沈眠至少會維持表麵的和善，而顧無瀾無論從哪裏，都是個殘忍的人。”

  沈辭看著沈眠，沈眠隻說道：“顧無瀾沒有在你麵前把那些陰暗麵表現出來，並不代表他是什麽好人。”

  沈眠臉上的表情有些冷，他在陳述一個事實。

  “所以你最好仔細想清楚，之前問你的那個問題。”

  沈辭看著沈眠，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後，突然笑了。

  沈眠眉心跳了跳，“我說了什麽好笑的話嗎？”

  沈辭直視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難不成在你看來，我就是什麽好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