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堅持沈眠與秦蘊的婚事，親自登門和秦家商議，秦父的態度十分堅決，並告訴沈母秦蘊已經和陸致確定了婚期，就在下個星期，時間上顯然是有些倉促，消息傳出去更是讓人大跌眼鏡。

  畢竟這秦蘊和沈眠的婚事無疾而終，後腳秦蘊就要嫁給陸致，實在讓人唏噓，可換個角度，無論是沈眠還是陸致都是人中之龍，這秦蘊總是不虧的，又有人羨慕她的好命。

  沈母無功而返，下一秒秦蘊出事的消息就傳了過來，得到消息的時候沈辭剛好在沈家，她本來是回來取一份之前落下的文件，得知秦蘊出事，沈父沈母急急忙忙的趕去醫院，還是沈辭開車送他們過去的。

  既然沈辭知道了這件事，也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隻好陪著沈父沈母一起過去，秦蘊剛剛從搶救室推出來，秦母哭的雙眼通紅，秦父也是滿臉的疲態。

  “阿蘊怎麽樣了？”沈母急切的詢問，“到底出了什麽事？好端端的怎麽……”

  沈父拉了沈母一把，秦母一邊哭一邊說：“我可憐的女兒啊，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豈不是要我的命嗎？”

  “行了。”秦父揉了揉太陽穴，“人沒事就好。”

  沈辭這才知道，原來秦蘊是自殺了。

  這事她之前鬧過一次，但是那一次多數是為了讓沈眠不要退婚，所以她下手沒那麽狠，可這次卻是鐵了心，真的差點沒了命。

  秦蘊是愛沈眠的，沈辭從未懷疑過這點。

  沈眠得到消息自然也來了，他來的時候秦蘊剛剛有些意識，她一睜眼看到自己在醫院，扯了扯嘴角說道：“我竟然沒死。”

  到底經過如何的打擊和絕望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秦母趴在秦蘊床頭哭。

  “阿蘊啊，你可千萬別再嚇媽了！”

  “媽，我好難受，我不想活著了。”秦蘊臉色蒼白，渾身沒有什麽力氣，說出來的話弱弱的。

  “阿蘊，你這個傻孩子……”

  “阿眠呢？”秦蘊突然問道：“阿眠有沒有來？他知不知道我為了他想要死？”

  “阿蘊，阿眠在這呢，我們都在這。”沈母心疼的看著秦蘊，伸手拉了一言不發的沈眠一把。

  “阿蘊叫你呢，還不快過去？”

  沈眠上前兩步，秦蘊看到沈眠眼神變得柔軟了幾分，“阿眠，你還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沈眠看著她，開口說道：“無論如何，你都不該輕賤自己的生命。”

  “這話，你之前和我說過一次。”秦蘊說：“可是阿眠，如果沒了你，我的生命還重要嗎？”

  “你的人生有無數種不可能，不該為了我而存在。”沈眠說：“秦蘊，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在乎你、愛你的人。”

  “我人生的無數種可能裏，是不是已經沒有你這個選項了？”秦蘊落淚，“阿眠，你是我的命，那我還是你的命嗎？”

  沈眠沉默，卻已經說出了答案。

  “你還記不記得，你身體不好的那段時間，我總是在想，萬一你……你要是沒能挺過去，我就和你一起去死，不然你說我為你守活寡，那多寂寞啊，那個時候我隻有這兩個想法，你要是出點什麽事，我要麽為你一輩子守寡，要麽就和你一起走，天堂地獄我都陪你闖，你看我多愛你。”

  秦蘊說：“那個時候，你也那般愛我。”

  沈眠一言未發，他是不知道該和秦蘊說什麽才好。

  畢竟他不是沈眠，給不了秦蘊真正想要的東西。

  “阿眠。”秦蘊輕聲問道：“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其實她早就覺察到了。

  秦蘊的心思本來就敏感細膩，她能覺察到沈眠和沈辭之間的那點曖昧，從一開始並沒有往心裏去，對於沈眠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妹妹，她並沒有多少危機感，她是如此的信任沈眠，信任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

  “秦蘊。”她聽到他低聲說道：“抱歉。”

  秦蘊的心一下子跌落穀底，“你居然跟我說，抱歉？”

  “阿眠，我們之間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秦蘊咬牙切齒的問：“就是因為她嗎？”

  秦蘊口中的她指的就是沈辭，沈眠抿了抿唇，隻說道：“就算沒有她，也可能是別人。”

  “沈眠！”秦蘊氣急，“你……”

  “秦蘊，如果你還想讓我娶你，我會告訴你我願意，如果你們秦家想要繼續這件婚事，我可以馬上準備婚禮，和你領證。”沈眠說：“隻有一點，我希望你不要再繼續折磨你自己了。”

  秦蘊看著沈眠，看著他如此熟悉的眉眼，他眼中沒有半點的柔情蜜意，他分明在說應該如此感人的話，可秦蘊感覺到的隻有冷冰冰的責任感。

  對，就是責任，娶她，是他的責任。

  秦蘊很努力的想要在沈眠臉上找到些除了責任之外的其他情緒，可是沒有，一點都沒有。

  她眼中的光終究還是暗了下去。

  她想到了不久前秦父和她說的話：“阿蘊，阿眠的心裏既然已經沒你了，你何必還糾纏他惹他厭煩，即便他娶了你，你們的餘生又該如何度過？不如做他心裏的白月光，你留給他的永遠都是最純粹最幹淨的那一麵，這樣你在他心裏永遠都留有一個位置，這樣不好嗎？”

  秦蘊想，一點都不好。

  沈眠本來就是屬於她的，他的所有、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憑什麽要讓呢？

  如果真的得不到，那還不如……毀掉。

  是啊，得不到的話毀掉不就好了嗎？

  “阿眠，我好累。”秦蘊閉上眼睛：“我要休息一下，睡一會，你能陪在我身邊不離開嗎？”

  沈眠：“……”

  “求你了。”秦蘊哀求：“就這一次，最後一次了。”

  沈眠抿了抿唇，好一會後才說道：“你睡吧，我不走。”

  秦蘊應了一聲，微微偏過頭去。

  她嘴角向上挑了一下。

  阿眠，就讓我們一起，墜入地獄吧。

  生生世世，永生永世，糾纏不休。

  這樣，你才會一直屬於我，隻屬於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