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各就各位

  ??‘福爾馬林’轉身走回來，注目視頻上的熱感應圖像，蔣炎在旁邊指點著，做著解說。‘福爾馬林’看到‘小鳥’交給蔣炎的那張紙就背麵朝上躺在監控台上，不經意地順手翻開：

  ??“2279755（365）1S（173）77969888（1）51A（11）013。”

  ??門外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響，驚得‘福爾馬林’愣了一下，但並沒有移動，依舊注視著視頻，蔣炎對於‘福爾馬林’翻看紙張的行為似乎並沒留意，沒有停頓繼續講解著視頻內容。‘獵鷹’旁顧了一下，感覺自己目前還真是閑人一個，就走向了門。

  ??門外東一簇，西一堆站著不少人，站在門口台階上的‘獵鷹’看到遠處站著托舉著手槍的‘小鳥’正在說著什麽，四名‘花火組’成員站在大約十多米開外，正在翻看著手裏的什麽物體，之後這件物體就被傳遞進了戰士的陣營，所有人都在檢查著物體，竊竊私語聲頓起。

  ??距離過遠，聽不清‘小鳥’在說什麽，‘獵鷹’走下台階，‘小鳥’的聲音進入耳膜：

  ??“……四級防彈衣可以規避9mm手槍彈，彈速為360m/s。五級的可以規避7.62mm規格彈，彈速為850m/s。六級的可以規避鋼芯穿 甲 彈，彈速850m/s。常見的防彈衣有三種防護麵積，背心式（0.27平米）、馬甲式（0.32平米）、全防護式（帶護襠0.6平米）。

  ??這裏需要說明的是，今天突擊隊剛才遇到的射擊無效的局麵，是因為對方穿戴的是“龍鱗甲”防彈衣，這種防彈衣對子彈的防護能力是目前為止在全球範圍內前所未有的，9mm微型衝 鋒槍對它根本沒有效果，在被7.62mm標準軍用製式步槍在10米的距離內擊中50次，都未能被擊穿，並且它還可以擋住鋼芯穿 甲 彈，如此看來，世界上現階段裏的大部分常規步槍，衝 鋒槍都會在它麵前變得毫無用處，隻不過“龍鱗甲”防彈衣的製造原料奇缺且價格高昂，傭兵為什麽舍得買，那是因為他們的命更值錢。”

  ??“我們的命就不值錢嗎？”不知道是誰冒出了這麽一句話，瞬間被聲援聲掩蓋，且聲音也是呈現出越來越大的趨勢。

  ??“身為軍人，卻隻會在陰影下發言，有種嗎？”‘小鳥’厲聲喝道。

  ??瞬間現場的抱怨聲降低了很多，但依舊還是有人在竊竊私議論著什麽，“嗡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此時，一名身著全防護式防彈衣的救援突擊隊員擠身走出來，先是對著‘小鳥’敬了個軍禮，之後聲音並不是很大地說道：

  ??“報告首長，海軍陸戰隊三中隊一分隊代理排長李東霖有疑問。”

  ??“準許提問！”

  ??“與傭兵們比，是不是我們的命就不值錢了，因為我們沒有“龍鱗甲”防彈衣，是不是首長明明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還硬派我們來送……送……”這個“死”字最終都沒有從李東霖的口中說出來，‘小鳥’向前走了兩步，朗聲說道：

  ??“你是想說“送死”吧？你怕死嗎？”

  ??李東霖愕然地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呆呆地注視著‘小鳥’，挺了挺胸腔。

  ??“全體都有，立正！我是華夏人民解放軍軍人……我是華夏人民解放軍軍人……我是華夏人民解放軍軍人！”‘小鳥’大聲地重複地喊著，眾人有點兒摸不著頭腦的聽著，‘小鳥’口中一邊重複著‘我是華夏人民解放軍軍人！’這句話，一邊從戰備箱中取著物品，最後，從一名戰士身上拔出一把9 2式5.8毫米手槍，退出彈匣看了看，重新裝填以後，示意戰士將腿上的“K”鞘解下來，綁在自已的右腿上將手槍插進“K”鞘，怒喝道：

  ??“入伍誓言都忘了嗎？我是華夏人民解放軍軍人，跟我一起！”

  ??所有人都是如夢初醒般地回過味兒來，時間已經久遠，每一名新入伍的戰士，在配發軍裝的那一刻都會宣讀入伍誓詞，誓詞的第一句就是“我是華夏人民解放軍軍人！”，宣讀完誓詞之後，就代表著你已經正式成為了華夏人民解放軍的合格軍人，隨著‘小鳥’的聲落，立即就有了參差不齊斷斷續續的跟讀聲。

  ??‘小鳥’跳上陸戰隊用沙袋堆砌的陣地工事，快速地揮了一下手，隨即大聲吼道：

  ??“全體都有，我是華夏人民解放軍軍人，我……宣……誓……”‘小鳥’將“我宣誓”三個字拉長音節喊出之際，全場肅靜，隨即轟然響起跟讀聲：

  ??“服從華夏共產黨的領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頑強，不怕犧牲，苦練殺敵本領，時刻準備戰鬥，絕不叛離軍隊，誓死保衛祖國。”

  ??“帶隊主官出列！”‘小鳥’命令道。

  ??一名海軍陸戰隊上校軍官應聲跑步到達‘小鳥’麵前，正準備張口，隻見‘小鳥’一揮手，轉身跳下工事沙袋的同時，口中說道：

  ??“原地待命，背誦十遍！”說完話的‘小鳥’，正了正帽子，兩隻手中端著什麽，大咧咧地走進了雙方交戰的陣地之中，隨著上校軍官起了背誦入伍誓言的頭之後，現場所有的人口中都在宣讀著入伍誓言，卻又是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隻身前往敵方陣地前行著的海州軍區特種大隊大校參謀長‘小鳥’。

  ??所有海軍陸戰隊員此刻是羞愧的，尤其是車載突擊隊員們，看得出來，突擊隊員們此刻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服從命令、嚴守紀律，英勇頑強，不怕犧牲，時刻準備戰鬥，絕不叛離軍隊，誓死保衛祖國，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細分起來，在這樣的鏗鏘有力的宏亮的誓言下，對照哪一條都不夠格，為了一件防彈衣而質疑任務的嚴謹度，這不就是在辱沒誓詞嗎？而眼前，‘小鳥’卻隻身向敵人的槍口下走去，依舊穿著九七常服，別說防彈衣了，就連一件作訓馬甲都沒有穿，傻了嗎？這個傻子大校軍官卻在這一刻詮釋著華夏職業軍人的使命風範。

  ??鍾曉敏和‘仙女’都能感觸到‘小鳥’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重塑戰士的自信，鼓舞士氣，雖然兩人還不清楚‘小鳥’的應對策略，但兩人知道‘小鳥’必然是有了腹案，他當然也不會傻到自己給敵人當活靶子，這必然是有著不為人知的苦衷，而不得不為之的行為。

  ??“各狙擊小組，密切關注……”陸戰隊主官話沒說完，就頓住了，敵人的陣地就在前方，但狙點的確切位置還沒有找到，就算想警示想保護劉參謀長，也下不了指令，關注誰？怎麽關注？你連目標都沒有怎麽關注？

  ??“嗒……”的一聲輕響由‘小鳥’身旁歪倒的健身器材上發出，夜色中彈著點閃現出金屬迸濺的火花，一閃而沒。必然是敵方向正在逼近的‘小鳥’射出了一發警告性的子彈，隻見‘小鳥’站住了，像是在考慮著什麽，更像是在猶豫。

  ??所有人都停止了背誦入伍誓言，全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為‘小鳥’捏著一把汗，這發警告性的槍擊的準度是大家都了解的，歪倒在地麵上的健身器材鋼製管材的彈著點有多大麵積，大家都清楚，這發子彈能夠如此精確地射中，可見其功力不低，如果‘小鳥’不停步，下一發子彈很有可能就不是警告性的了。

  ??之前發言的李東霖握了握手中的步槍，有點兒小猶豫地欲言又止遲疑地掃視了身旁戰友一圈之後，轉過身，注視了位於中間地帶的‘小鳥’一眼，向側麵走出去兩步，抓起一個護盾，套在左手上，邁步就要越過麻包，他的這個行為無疑就是在告誡全體指戰員，突擊隊未能完成的任務，不能讓‘小鳥’參謀長一人承擔，華夏軍人可以丟命決不能丟了尊嚴。

  ??幾乎所有的突擊隊員們全都抓起了護盾，也有不少海軍陸戰隊員躍躍欲試準備跟隨李東霖，還沒等帶隊主官喝止，就在這時，‘小鳥’突然間向前跑了出去，速度奇快，身形有點兒呈變形的詭異似的接近瞬移的態勢，前前後後地閃現在兩輛趴了窩的步戰車四周，當人們還未真正領悟到‘小鳥’的目的之際，隨著四聲槍響，灌入耳膜映入眼簾的是兩台步戰車上的四個射擊孔此時幾乎是同時發生了爆炸，但顯然炸藥的威力似乎還是有點兒小欠缺，爆炸後的射擊孔局部出現了燃燒焦煙。

  ??‘小鳥’拎著雙槍有點兒氣喘地站在工事的工事麻包上，用猙獰來形容絲毫不誇張，‘小鳥’臉上、額頭、頸部布滿了黑色的脈絡，尤其是雙眼，那種充斥著詭異的暗黑神經末梢，讓所有人都有種無法直視的驚悚，這是什麽情況？都聽說過‘小鳥’參謀長得了重病，莫不是還沒有痊愈？

  ??正當鍾曉敏覺著應該上前攙扶一下‘小鳥’之際，剛剛抵近‘小鳥’身前，身後快速衝過來了兩個身影，是蔣炎和韓啟明，韓啟明見到跟前的‘小鳥’顯得有點兒意外地遲疑了一下後，上前接過雙槍攙扶著他，看得出來，‘小鳥’有些疲憊，步履沉重地移下工事麻包，韓啟明痛心地數落著：

  ??“十八九噸的玩意兒，你強拽它幹嘛？你這病經不起折騰的，怎麽就是不聽啊？”

  ??“能……多擋著點兒……總好過……太開闊！”‘小鳥’吃力地應道。

  ??鍾曉敏循聲望向步戰車，夜色下隻能呈現輪廓，抓過一架望遠鏡，調試著扭矩，果不其然，原本兩輛趴了窩的步戰車相距的車距此刻縮短了些許，原本也是指揮部最初也是想用步戰車阻斷敵方狙點視線的，‘小鳥’這麽做的目的顯然為的是軍方發動進攻時減少戰損，怪不得把‘小鳥’累成這樣了，步戰車裸車重量都得十五六噸重，何況還有那麽多輔助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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