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屈指可數

  就在這時，從藺依依身後走過來一個穿西裝的境外男子，從麵相上一眼就能看得出絕不是華夏人，他弓著身子左右歪著頭搖擺著注視著‘殤狼’，手指點著，臉上是一副疑惑又外加欣喜的神情，緩步走上前來，又蹩腳的漢語問道：

  “是山鍋（三哥）吧？”看得出來，‘殤狼’顯得有點兒意外，似乎也覺得此人眼熟，眨動著眼睛站起身來，也是用手指點著對方，不時地低下頭又抬起來想著。

  “山鍋（三哥）啊！哦（我）是老皮，批油量（皮友亮）啊！快過來你們，看哦（我）遇到誰了？”男子一邊握著‘殤狼’的手掌，一邊伸著脖子扭頭喊道。

  藺依依看到一下衝過來四個精裝男子，全都是境外人的麵相，八隻眼放精光地盯著‘殤狼’，就像是一群餓狼忽然看到了肥羊一般，‘殤狼’用手指點著後來的四個人，臉上綻放著疑惑的神采，咕嚕了一長串話來，藺依依一句也沒聽懂，感覺像是方言。

  最先認出‘殤狼’的那個叫皮什麽的男子，此刻後退了一步，與其餘四名男子站成一排，五個人嘴裏喊了句什麽之後，對著‘殤狼’鞠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躬，‘殤狼’搖著手說著別這樣之類的客氣話，但對麵的五個人都直愣愣地瞪著‘殤狼’，狀似很不樂意的神情。‘殤狼’攤著兩隻手，很尷尬地笑著，最後挺直了腰板，背起左手，右手在下頜前做了個豎起拇指的動作，五個人同時小低頭異口同聲的喊了句：

  “養交（諧音）。”之後聽到‘殤狼’‘嗯’了一聲後，五個人立即像孩子般地撲了上來，將‘殤狼’圍在中間，什麽動作都有地鬧在了一起，‘殤狼’也隻有招架的份。

  藺依依看到‘野辣椒’在對著自己使著眼色，慌忙托著托盤走向了餐台，‘野辣椒’隨後跟了上來。身後是六個男人肆無忌憚的哄笑聲，引得無數人側目注視。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看著不太像華夏人哪？”藺依依問道。

  “還能是什麽人，傭兵唄！我跟你說，這個任務之前也沒什麽，了不起就是對他多花點時間再耐心點，現在不同了，你知道在監獄裏那些站著的人都是在幹嘛嗎？”‘野辣椒’輕聲問道。

  “像是在接受調查，監獄是不是跑人了？”藺依依也是輕聲地問道。

  “對！跑的這個就是夏雨柔紀子，她是被‘小鳥’之前臨時寄放在那裏的，卻遭到那裏的管教百般**虐待，就因為她是個倭國人。”‘野辣椒’很是痛惜地說道。

  “活該！誰叫她是倭國人來著。”藺依依氣呼呼地感慨道。

  “可那還是個孩子啊？還是……是……”‘野辣椒’有點支吾著，最後說道：

  “是個藝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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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豆’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大半，目前就屬左前臂的生肌狀況還有待進一步觀察，藥物的使用狀況也很理想。沒等林總吩咐，‘土豆’就自己離開了病房進入了適當鍛煉的日程當中，但始終如一捂的嚴嚴實實的護士裝束的李冰瑤，閃動著水靈靈的大眼，怒視著‘土豆’，告誡著他一切有礙於左手的運動都必須嚴令禁止，‘土豆’倒也是很聽話，予以著絕對的配合和服從。

  ‘土豆’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名為‘洛海集團’的總部，這是個跨國集團很具規模，在全世界各地區都設有分部，涉及的領域更是無所不達。而且據劉思穎介紹說，‘洛海集團’還與華夏軍方合作，成立了心腦血管疾病的專科的研究體係，也是軍方指定的療養機構，能夠到達這裏的人都是省部級以上的高官。

  對於這一點，‘土豆’倒是見識了的，透過病房窗戶，可以看到醫院的大門，‘土豆’經常能看到懸掛著各大軍區牌照的軍用車輛進出這裏，其中不乏就有海州軍區機關黨委的車輛，自己作為海州軍區黨委的警衛單位主官，對於各部的車輛是必須熟記於胸的。而且，‘土豆’感覺所有進入的車輛，其中大半進口豪車居多，想必是這裏又是什麽達官貴人們的逍遙場所吧？

  果然不出所料，從劉思穎的口中，‘土豆’了解到在‘洛海集團’公司總部的轄區內就有一家名為AML的專職接待的私人會所，那裏就是人間仙境世外天堂，隻要你消費的起，就沒有會所提供不了的，‘土豆’信，在當下物欲橫流的金錢至上的社會裏，這種事屢見不鮮。

  夜半時分，睡得懵懵懂懂的劉思穎因為口渴，起來喝水時，無意間發現對麵‘土豆’的房間裏似乎有什麽光暈在閃動著，時間極短，劉思穎到了門口正準備敲門，驀然聽到裏麵似乎有輕微的對話聲，聽得出‘土豆’的語氣有些急躁，但聲音太小，聽不清楚，想必是與李冰瑤吧？因為劉思穎清楚，這整一層都沒有人住，除了自己就剩下李冰瑤了，李冰瑤就住在自己的隔壁，正思忖著，李冰瑤房間的門適時打開了，睡眼惺忪的李冰瑤探出腦袋，遞出一個詢問的眼神，伴隨著一個哈欠。

  這樣看來，與‘土豆’對話的一定是另有其人了，劉思穎敲了敲門後，停頓了一下，伸手擰開了門鎖，室內的確亮著台燈，隻不過在劉思穎聽來像是會話的場景是‘土豆’在打電話的局麵，看得出‘土豆’情緒有點兒小激動，對於劉思穎的進入以一種不置可否的態度予以著抗議……事實上，劉思穎並沒有進入房間，隻是站在門口注視著房間內部，‘土豆’斜靠在病床上，而在門後此刻就站著一個人影，這個人影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土豆’，站在暗影裏。

  “……什麽叫我別去？……您不覺得我很無辜嗎？……我都死了還等什麽等？……我就是想要一個公正的裁決……何況人不是還沒死嗎？了不起，我承擔事故全部責任……總好過這人不人鬼不鬼的……”

  劉思穎悄然退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聽得出‘土豆’還是很介意軍演事故的那次意外，雖然海州軍區和秦江市警方已經公布了‘土豆’被野生雲豹襲擊致死的消息，但對於‘土豆’本身而言，戎馬畢生的經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劃上句號，還不能以真麵目麵對外界，的確是讓人很憋屈。

  按照劉思穎的資源了解，那次軍演事故純屬意外，當時原本沒‘土豆’的事，就源於‘土豆’的防禦措施聞名，上級領導想在別的軍區領導麵前顯擺顯擺，臨時抽調‘土豆’前去示範，不想當時正在舉行防滲透演練，‘土豆’剛從實彈訓練場上被叫來，來不及換演習彈藥，就發生了實彈傷人的事故。之後，‘土豆’被關了禁閉，因為當時還處在軍演期內，負責看押‘土豆’的又剛好是受傷者的單位，都是一個坑道的戰友，公報私仇的事在所難免，一怒之下，‘土豆’就形成了脫逃。

  如果不加以阻止，誰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海州軍區的防衛級別可不是蓋的，任憑你‘土豆’再藝高人膽大，也難說會不出意外，何況，按照劉思穎的認知，絕對不能讓‘土豆’離開這裏，尤其是從自己手中走脫。她雖然還不是很了解‘土豆’對於林總而言，有著怎樣的重要性，但她跟隨了林總這麽久，深知林總的秉性，公私分明，絕不對等而且是鐵麵無私從不講麵子，何況‘土豆’是林總專門囑咐自己來照看的，所以劉思穎知道自己決不能放走‘土豆’，也決不能出現一點偏差。

  第二天一早，沒等劉思穎來找‘土豆’說靶場的事，反倒是‘土豆’先來了，讓劉思穎為之驚奇的是，‘土豆’說著話的同時，麵部不時地呈現出多種不同的臉譜來，很像是‘土豆’在練習轉換，劉思穎好奇地問‘土豆’是什麽，但‘土豆’並不接劉思穎的話茬。說道：

  “我今天需要外出一下，必須去，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著也可以派人，但不要有任何形勢的勸阻，我需要一台車和一身軍裝，因為那裏已經被軍管了，最好是校級的，請您如實上報，謝謝！”‘土豆’說完就退回了房間，絲毫不給劉思穎任何發問的時間和機會。

  對於‘土豆’提出的要求，劉思穎知道很難辦，甚至不用如實向林總反饋就能知道答案。‘土豆’已經是軍警方麵宣布死亡了人，這會兒說不定連墓都有了，而他提出的要求卻是如此苛刻，不但人要出去，而且還要穿軍裝，更可氣的是，居然還要到軍管區域裏去，要知道，軍管區域裏不都是軍警嗎？這要是被認出來怎麽辦？

  劉思穎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她帶著‘土豆’馬不停蹄地來到林總的辦公室，之所以要帶著‘土豆’親自來，無非就一個目的——不是本人不識時務，而是無奈之舉。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麵有人裝腔作勢地在‘哭訴’：

  “……這要是被查出來了，不死也得脫層皮，當務之急就是要在第一時間裏把車拿出來，就是要快，不能給他們絲毫檢測的機會……我求求您了，您就想想辦法幫幫我吧！姐！這都第三天了，等不了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你？你就作吧？”傳來林總的聲音，劉思穎總結出一個大概，先前哭訴的男子是林總的親弟弟林寶鋼，開設著一家進口汽車維修服務公司，表麵上是汽車維修，實際上是高端車輛的性能改裝廠，在整個改裝車行業裏小有名頭，另外也是個射擊愛好者和槍械收藏者。聽著林寶鋼的口風，八成是車裏不知道又藏了什麽東西，才使得他如此急躁。

  室內傳來手機的響聲，想必是林總在低聲接聽著電話，聲音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劉思穎看了一眼身旁的‘土豆’，用眼神傳遞出一個訊息——目前不適合進入，稍等片刻。‘土豆’點點頭，表示理解，之後就走向了落地窗戶前，抱著雙臂注視著外麵，劉思穎依舊站在門口等候著。

  就在劉思穎揣摩著是否應該繼續等待的一念間，突然發現‘土豆’像是發現了什麽似得，左手臂抵在窗麵上注視著什麽，之後就離開了窗前，一邊回頭注視著窗外一邊向電梯衝去，來到電梯前，兩部電梯恰好都剛離開本層，‘土豆’看了看，轉身向安全通道跑去。隨著劉思穎急切的呼喚聲落，林總聞聲走了出來，樓層警衛也及時跟了上來。

  “怎麽了？”

  “土……是他，‘土豆’像是看到了什麽，剛下去……”

  “看到了什麽？什麽意思？”

  “不……清楚，剛才還好好的呢！這會就……”劉思穎一腦門子的漿糊，指完窗戶又指向安全通道。

  林總快速來到落地窗前，注視了一下窗外，十層下的窗外是直通生物公司的停車場，停車場上停著一台軍版猛士車，掛著海州軍區的牌照——HL-01303，林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似得，對著樓層警衛一伸手，警衛麻利地摘下左胸處的對講機遞到林總手中，林總接過對講機，揮了下手，像是讓所有人離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