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

  剛才還不跳的，怎麽現在又跳了？

  皇後道：“清漪，本宮知道你舞技超群，這個時候就不必獻舞了，如若寇員外想看，本宮隨便叫幾個舞姬上來就好。”

  衛清漪道：“那怎麽能行呢，既然寇員外指名點姓地讓清漪跳，清漪怎麽能拂了寇員外的意思呢？寇家長年給皇家供應軍餉，寇員外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對於大人的命令，清漪自然是不敢違抗的。”

  說者有心，聽者更是有意。

  皇後臉色一變，心想：清漪說得沒錯，寇家長年給皇家供應軍餉，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雖說是對皇家有用處，可是做派也太飛揚跋扈了，這樣的話用不了多久可真是會騎在皇家的頭上，就算他沒這個野心，那也會仗著皇帝的權柄在外為非作歹，如此之人，真是留不得。

  衛清漪轉身又對寇員外道：“寇員外，本夫人願意獻舞，隻是這長年不跳了舞藝未免有些拿不出手，如果途中出錯，還請寇員外多多擔待才是。”

  寇員外大手一揮：“無妨無妨，主要就是助興。”

  衛清漪又對皇後道：“娘娘，若清漪出錯了，娘娘可千萬別怪罪清漪蠢笨。”

  皇後笑道：“怎麽會呢，你盡管跳。”

  “好，那清漪便更換舞衣。桑梓，你隨我去一趟。”

  桑梓俯身答應。

  ……

  “夫人，您怎麽能答應那個老東西呢。”桑梓急得不行。

  衛清漪微怒道：“桑梓，說話注意分寸！”

  桑梓俯身：“奴婢，奴婢知錯！”

  “隔牆有耳，出門在外一定要謹言慎行。”

  “是，奴婢知道了。隻是奴婢不明白，夫人您為什麽要答應下來，寇員外分明就是在趁機羞辱您，況且，奴婢從來都沒有看過您跳舞啊，您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我自有辦法應對。”

  衛清漪更換好舞衣正準備前去，這時卻被桑梓衣袖裏麵一物所吸引。

  “桑梓，這是什麽？”

  桑梓手忙腳亂地將掉出的東西塞進了聯袂中，道：“沒事的夫人，這是奴婢自製的錦囊，裏麵裝了安神的藥材，最近奴婢睡不好，所以便帶出來了。”

  衛清漪點點頭，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是心裏卻把這一幕記下來了。

  那哪是什麽普通的香囊，這香囊上麵繡著的圖案分明就是兩隻鴛鴦。

  衛清漪出了屏風，對桑梓道：“叫仲黎過來，把這屏風搬走，別忘了準備墨汁。”

  桑梓答應下來，一切照做。

  “侯爺，剛才夫人讓我去搬屏風，您說夫人這是要幹什麽啊？”仲黎俯下身，小聲對公孫霽說道。

  公孫霽冷漠回應：“本侯不知。”

  “侯爺，夫人會不會有危險？”

  公孫霽挑眉，冷漠道：“你很關心她？”

  “我……”仲黎本想回答“是”，可是轉眼看這公孫霽的眼神，便又把話噎了回去。

  “侯爺，我隻是怕寇員外欺負了夫人。”

  “你在清漪身邊時，也這麽說話嗎？”

  “啊？”仲黎不明白。

  公孫霽道：“雖說清漪平易近人，但終歸是侯夫人，你既然跟著她前來春獵，那麽人前你們也要以主仆相稱，而本侯多次聽聞你喚她‘清漪’。”

  仲黎身子一哆嗦。

  “即便是你們私底下關係好，那也要注意分寸，況且清漪是嫁了人的，你們的關係貌似還沒到這麽親近的地步吧？”

  仲黎知道這幾日對衛清漪的感情表達得太過明顯了，現在當著公孫霽的麵隻好自食苦果，硬寫頭皮連連答應。

  公孫霽見好就收也不在為難，便靜下心來看衛清漪跳舞。

  隻見衛清漪躲在四維皆是屏風的空間處，隨著屏風之外的琴音響起，翩翩起舞。

  眾人看不清裏麵的人，但都知道是衛清漪，還來不及思考為何衛清漪不露臉獻舞之時，眾人便被屏風後的影子所吸引。

  那“影子”身段婀娜修長，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因著看不見屏風後的人，便更加增了幾分神秘感。

  “你看，那是什麽！”

  隻見白皙的屏風出開出了一團墨色的花朵，原來是因衛清漪的衣袂沾染了濃墨，伴隨著舞蹈動作將墨汁揮舞在屏風之上，一邊獻舞一邊獻畫。

  “這是什麽舞啊，怎麽以前從未見過。”

  “不會是侯夫人自創的舞吧？”

  “真別說，自創的舞還真好看。”

  “……”

  眾人七嘴八舌，看著屏風後曼妙的身影不禁想入非非。

  這舞姿曼妙，身段婀娜，真不愧是侯夫人啊！

  屏風後的衛清漪勾了勾唇角，聽著屏風外的讚美之聲心裏越發越興奮，然而——

  “嗯，跳得是不錯，比得上我們府中的第一舞姬。”

  這不就是那姓寇的在說話嗎！

  嗬，老狐狸，竟然敢當中羞辱本夫人，現在就讓你看看本夫人的厲害！

  衛清漪蹙眉，下腰撿起地上的硯台，裏麵還有墨汁未幹，衛清漪瞄準了方位，發射——

  硯台直奔寇員外前去，直擊在寇員外胸口處，墨汁橫飛，不偏不倚地撒在了寇員外的臉上。

  “哎呦！”寇員外從椅子上栽倒在地，哀聲連連。

  眾人驚訝。

  這，這好好的硯台不是供給侯夫人作畫用的嗎？怎麽還飛出去了！

  寇員外趴在地上好半天才起來，捂著胸口道：“哎呦，真是，真是不得了啊！”

  衛清漪一舞完畢，向皇後行禮之後才緊張地看著寇員外。

  “哎呀，寇員外這是怎麽了？”衛清漪緊張地看過去。

  “你，你……”寇員外顫顫巍巍的手指指著衛清漪：“你竟然暗殺老夫！”

  “暗殺？”衛清漪跪在地上，對皇後道：“皇後娘娘明查，民女並未想過要暗殺寇員外啊！”

  皇後扶額，知道衛清漪鬧出今天這一出是在給她自身打抱不平。

  “清漪，好好的硯台飛出去了，這怎麽解釋？”皇後雖然理解衛清漪當時的心情，可是說到底這亂子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這多多少少有點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了，況且，這女子未免有些睚眥必報了，自己都已經製止寇員外的行為了，可是衛清漪還是堅持要跳舞，堅持的理由竟然是為了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