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搖搖頭：“主子讓屬下先跟著您，您有什麽事盡管派屬下去做就好。”

  衛清漪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去，齊二愣了愣，倆忙抬腳跟了上去。

  雨荷和海棠這幾天並不好過，因為做錯了事，侯府的人見衛清漪不管，被主子棄了的丫鬟，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衛清漪進去看到兩人的時候，沉默了一瞬。

  “小姐。”

  “夫人。”

  兩人神色都蔫蔫兒的，看起來沒什麽精神。

  聽到兩人叫她，衛清漪也隻是眉眼清冷的看了兩人一眼，沒應。

  兩人原本因為衛清漪的到來開心了一下，現在看樣子，一顆心不由往下沉。

  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的看向衛清漪，雨荷低聲開口道：“夫人，您想怎麽處理我們二人，我們都沒有任何怨言。”

  她們在柴房待了兩天，自然將其中的一些脈絡理清楚了，兩人也不笨，自然知道自己是著了別人的道，她們最不該做的就是不相信衛清漪。

  “你們走吧。”衛清漪煩躁的皺了皺眉頭，看著兩人一臉涼意。

  跪在地上的兩人均是一愣，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神情有些呆滯。

  “京城水深，不要再踏入一步。”說完，衛清漪沒給兩人反應的時間，直接抬腳走出了柴房。

  雨荷和海棠慘然一笑，對著衛清漪離開的方向默默磕了三個頭。

  齊二就守在門口，對衛清漪的舉動全看在了眼裏，心裏默默歎了口氣，最後什麽也沒說，抬腳去追衛清漪。

  ……

  太後懿旨到達侯府的時候，衛清漪正在和公孫霽商討這一批貨往哪發，聽到齊一的話，兩人對視了一眼，起身去院子裏接旨。

  一般太後想找衛清漪說說話的時候，會直接找人傳話，讓衛清漪進宮，但是絕對不會這麽大動幹戈的拿著懿旨來。

  想到什麽，衛清漪抿了抿唇，在公孫霽後麵跪了下去。

  宣旨的是衛清漪熟識的人，一般就在太後身邊伺候，往日裏對衛清漪還算照顧，隻是今日，對方臉色有些不對。

  “戰神侯，接旨。”那人清了清嗓子，將手裏的懿旨展開，看向跪著的兩人開口。

  衛清漪頓了頓，垂著眼看著地麵，靜靜的聽著那人宣旨。

  懿旨並沒有多少內容，兩人聽完，公孫霽一臉漠然的接過，衛清漪也識趣的給對方往手裏遞了個荷包。

  等人走後，衛清漪才看向公孫霽：“蓁妃……”

  “你並沒有打算將鳳凰膽給她，是嗎？”公孫霽神情淡漠的看向衛清漪，開口問道。

  衛清漪怔了一下，隨即輕笑了一聲：“侯爺，你在想什麽，直接說了便是。”

  “沈初霖已經將鳳凰膽給你，為什麽夫人到現在都沒有動作？”公孫霽目光沉沉的看著衛清漪問道。

  空氣一時有些寂靜，站在不遠處的齊二眼觀鼻，鼻觀心，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一個沒注意，兩人將戰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衛清漪捏了捏眉心：“這件事，我兩日後給侯爺答案，我現在進宮一趟。”

  公孫霽看了衛清漪一眼，沒說什麽，轉身朝屋子裏走去。

  衛清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悵然的看著天空歎了口氣，轉身出了蘅蕪苑。

  事情說複雜也不是很複雜，但是說簡單，也並不簡單。

  太後這兩年修身養性，參佛悟道，並不是很管後宮的事，尤其有皇後在，後宮裏的那些妃嬪，翻不了什麽大浪花。

  但是奈何紀蓁蓁自己請纓進宮，現在又被人暗害……

  其實公孫霽知道的吧？紀蓁蓁一顆心在那人身上，忽然答應進宮，還不是為了公孫霽？

  如今對方出事，公孫霽似乎把這筆賬記在了頭上？

  有點意思。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衛清漪一眼看到了那個方才在侯府宣旨的那位公公，動作一頓，衛清漪上前對著那人點點頭。

  “就知道夫人會來，太後她老人家便讓奴家在門口等您。”那位公公這會兒臉色比在侯府要好上不少，好像在侯府就是做戲而已。

  衛清漪抿抿唇，淡笑著看著那公公：“勞煩公公了。”

  兩人沒再多說什麽，直接往宮內走去。

  太後宮中。

  衛清漪走進去之後，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的太後，對方麵容憔悴，還有些發白，看起來不是很好。

  “姑母。”衛清漪走過去低聲行禮。

  太後微微睜開了眼，露出了笑意，對著衛清漪招招手：“來這裏坐。”

  衛清漪點點頭，邁步坐到了太後身邊，太後順手將衛清漪的手握在了手裏，輕輕拍了拍衛清漪的手：“這一入宮門深似海啊，清漪，別犯傻，這趟渾水別擠進來。”

  知道太後說的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衛清漪沉默了一瞬，抬頭眼眸清亮的看著太後：“姑母，我娘親是死於意外對不對？”

  太後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半晌，才斂了笑意，沉默的看著衛清漪：“誰和你說的？”

  衛清漪深吸了口氣，眉眼間都是無奈：“他們都說母親是因為生我大出血而死的，但是我好像依稀記得一點母親的樣子，按理說，這不應該。”

  在原身的記憶中，衛清漪隻搜索到了一些片段，原身小時候掉進池塘大病了一場，自那之後，很多事都忘記了，所以所有人都說，她娘親是在生她的時候死去的。

  但是事實，可能並非如此。

  原身腦子笨，不代表衛清漪自己沒腦子，衛忠對她的愧疚，衛景藍對她的維護，還有她祖母，衛家沒一個人對勁。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年代，這全部都透著不對勁。

  “都過去了，便不要再提了。”太後淡漠的開口。

  衛清漪見太後這副態度，心裏有了猜測，繼而又開口：“我聽人說，我娘年輕的時候也和蓁妃一樣，喜歡聞各種香，甚至有時候我娘跳一段舞蹈，能引來一堆蝴蝶……姑母，這是真的嗎？”

  終於，太後臉色變了變，眉頭擰起，看向衛清漪：“誰和你說的？”

  這便是變相的承認了，衛清漪心裏歎了口氣，其實這些陳年舊事，真的沒必要再提，尤其，和現在的衛清漪，沒有一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