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瑟打了個寒顫，在她家，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她家就她爹和她娘，還有她的四個哥哥，她是最小的，所以全家上下恨不得將所有好東西擺在她麵前，任她挑選，自然沒有過這樣的場景。

  所以在看到衛湘玉這副樣子時，都覺得有些害怕。

  “你這個妹妹，有點貪心啊。”蘇錦瑟忍不住慨歎一聲。

  衛凊漪輕笑了一聲：“貪心才是人的本性嘛！這有什麽好稀奇的？”

  好戲依舊在上演，衛湘玉他們所在的位置其實還是挺隱蔽的，人還特別少，尤其不遠處就是個小池塘，所以衛湘玉才會鬧的這麽厲害，再加上今天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公孫霽下了麵子，鬧一鬧都是應該的。

  不鬧才不像這人的風格。

  衛湘玉說衛忠隻疼衛凊漪一個，衛忠竟然沒反駁，其實原身是最羨慕衛湘玉的，她從小就沒了娘，看衛湘玉趴在柳姨娘身上撒嬌什麽的，她也隻能遠遠看著，羨慕著，所以衛凊漪不知道多羨慕對方。

  然而，人永遠都是這樣，擁有的不知道珍惜，沒有的就心生貪念，用盡各種辦法都想從中奪過來。

  隻是，有些東西，該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不是你的，想盡辦法你也未必能得到。

  所以，衛凊漪有時候覺得衛湘玉真的挺搞笑的，而對方將那兩個無辜的人命亂棍打死的時候，真的惹到她了。

  衛忠可能也覺得自己動手不對，被柳姨娘和衛湘玉哆哆逼問，又覺得沒麵子，隻得冷著臉道：“姑娘家家，做出那麽丟人的事情，還在這兒有臉哭？我不疼你？柳姨娘，你還真是交了個好女兒出來！”

  柳姨娘聞言心裏一驚，雙手緊緊的握著衛湘玉的手，低著頭不說話。

  然而衛湘玉現在就是個炮仗，好像現在不拚個你死我活，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一樣，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我怎麽丟人了？喜歡一個人有什麽錯？是你，都是你太偏心，衛凊漪那個賤人，怎麽配得上侯爺那樣的人中龍鳳？！”

  公孫霽和衛景藍站在不遠處，聽到這句話，眉梢向上挑了挑，看向身邊的衛景藍：“本候聽說，善妒在女戒中有著重講到吧？再者，我夫人怎麽配不上我了？何須別人在這兒多嘴？”

  衛景藍愣了愣，隨即對公孫霽拱拱手：“侯爺，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隻是我爹他向來偏袒柳姨娘，清漪在他們手下吃過不少悶虧……”說到這裏，衛景藍有些羞愧的道：“是我沒保護好清漪，不過之後，我再不會讓這兩人傷清漪一根頭發！”

  想到衛凊漪那張臉，公孫霽抿了抿唇：“她經常被欺負？”

  壓根沒料到公孫霽會這麽問的衛景藍，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開口，隻看著遠處那三人像小醜一樣被眾人圍觀，半晌才低聲道：“娘親去世的早，柳姨娘進門後，剛開始的兩年還好，但是衛湘玉出生後，柳姨娘就變了。”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心都是偏的，隻是，清漪不該是其中的受害者。

  想到那一樁樁，一件件，衛景藍垂著的手緊緊握了起來：“當時我正急於變強大，我以為，我變強大了，清漪就不會被欺負，但是沒想到，我太無能，變強的時間太長了……”

  以至於他錯過了很多事，後來，衛凊漪對他也變得疏遠了起來，好像在自己心裏築起了高高的城牆，誰都跨不過去了。

  “清漪如今重新與我親近，這件事還要多謝侯爺，自從與你大婚之後，清漪好像變得開朗了許多。”衛景藍欣慰的道。

  公孫霽目光深邃的看了衛景藍一眼，半晌回道：“她既已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對她好。”

  “將清漪交給侯爺，我也就放心了。”衛景藍聞言，笑著回。

  對方如此信任的話語，倒讓公孫霽不知道怎麽接了，隻得沉默的看向不遠處。

  衛湘玉往池塘裏跳的時候，眾人沒有一點點防備，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眾人目光呆滯的看著這一幕，半晌柳姨娘最先回過神來，哭著喊道：“快救人啊！玉兒她不會水的啊……我的玉兒啊！”

  “你這、妹妹，威武啊！”蘇錦瑟看著兩個家仆正準備跳水，卻被柳姨娘攔住，說必須女子下水什麽的，蘇錦瑟哭笑不得的看向衛凊漪說道。

  衛凊漪看了一眼那個小池塘，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走吧，好戲結束了，沒什麽好看的了。”

  “哎？不看了嗎？這不是才高潮嗎？”蘇錦瑟看著衛凊漪的背影，疑惑的問了一句，見衛凊漪真的走了，目光不舍的往池塘的方向看了一眼，抬腳去追衛凊漪。

  最後，救起衛湘玉的是個會水的丫鬟，隻是那丫鬟下了水之後，站在水裏發現這池塘的水剛剛到腰部，根本淹不死人，而衛湘玉跳下水時跳的太猛，她自己也並不知道水不深，直接磕到了頭部，在水中昏了過去。

  場麵一度十分混亂，衛忠也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黑著臉讓幾個丫鬟將人抬了上來，又讓人把在場的男子趕走，這才抬著衛湘玉往琉璃院走，好好的一場生日宴，眾人是吃瓜吃的足足的。

  往日裏一向低調的國公府，可算是在京城圈子裏大火了一把，很長一段時間成為了眾人茶前飯後的談資。

  不過，這都是後話，而眼下，衛湘玉受傷，這宴會，衛忠自然是沒什麽心情參加了，便讓人囑咐了衛凊漪主持後院的女眷，自己強撐著精神在前院應付了一會兒，便全部交給了衛景藍應付。

  眾人一時間也為衛忠獻上了一把同情淚，雖然不是什麽整壽，但是好歹今天也是出生的日子，結果被搞成這樣，怕是誰遇上這樣的事兒，心裏都不會舒坦。

  所以這場宴會開場很是盛大，結束的很是潦草。

  待衛景藍將客人們一一送走，衛凊漪這邊也狠狠的鬆了口氣，作為衛凊漪的好朋友，蘇錦瑟自然沒有早走，而是留下幫衛凊漪的忙，此時的大廳，倒是一時間剩下了他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