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衛清漪笑著與之打招呼。

  仲黎抿唇微笑，看著衛清漪問：“今日還去鋪子裏嗎？”

  “今日就不去了，今日我們另外有安排。”衛清漪搖搖頭：“對了，你吃早飯了嗎？”

  “還、還沒有。”昨日和一群狐朋狗友逛花樓，喝花酒了，若不是衛清漪來找，他怕是現在還沒醒來呢，摸了摸頭，眼神往別處瞟去，總覺得有些心虛。

  衛清漪笑笑：“早飯不吃的話，一天都沒有精神，走，我先帶你去吃早飯！”

  “我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就好了，不要耽誤正事兒。”仲黎心裏有些過意不去，麵上隨意的說道。

  自從他開始不學好，整日在外廝混之後，他爹娘都很少過問他有沒有吃早飯這件事了，現在忽然被人問起，他竟還有些悵然。

  “正事兒不趕時間，先去吃飯。”衛清漪一錘定音，不給仲黎反駁的機會，已經率先一步出了茶館，帶著人往目的地走去。

  晏幾道剛把蒸好的一大盆雞蛋羹從火上取下來，門口便來了幾個“土匪”，看著衛清漪大喇喇的闖進來，如進自己家一般，不由挑了挑眉：“喲，這是哪個強盜啊？一大早的就闖別人的大門？”

  “怎麽說話呢？”衛清漪嗔了他一眼，摸了摸一邊乖乖坐著的堇年，拿起桌上的木勺對著剛取出來的雞蛋羹就是大大的一勺。

  晏幾道拿著手裏的筷子蠢蠢欲動，不知道打上去會不會留下兩條直直的痕跡，但是江湖道義硬生生讓他忍住了這個衝動。

  衛清漪“啊嗚”一口，將勺子裏的雞蛋羹吃了個幹淨。

  “……你沒吃早飯？”看著衛清漪的流氓相，晏幾道抽抽嘴角，無語的問道。

  衛清漪又用勺子舀了一勺雞蛋羹，對著幹站在一邊的仲黎招了招手，一邊往對方嘴裏喂，一邊回晏幾道：“吃了啊，怎麽了？”

  仲黎看著遞到自己嘴邊慢慢一勺的雞蛋羹，耳尖有點發燙，他喝花酒的時候，旁邊也有人伺候著喂食，但是現在被衛清漪喂，總覺得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

  “趕緊的，手都舉麻了。”衛清漪見仲黎半天不動，出聲催促道。

  仲黎連忙吃下了衛清漪勺子裏的雞蛋羹，這下，不僅耳尖紅了，整張臉都舵紅舵紅的，晏幾道十分不懂這人的惡趣味，出聲替仲黎解圍：“你可別欺負人家了，趕緊坐下吃飯。”

  衛清漪看著仲黎的神色，想笑的不行，按著仲黎的肩膀讓其坐下：“他叫晏幾道，是個大夫，他做的飯很好吃，你先嚐嚐早飯，改天再帶你嚐中飯和晚飯。”

  剛剛那一勺子雞蛋羹入喉，其實仲黎都沒有嚐出味道來，因為晏幾道的解圍，臉已經不像剛開始那麽燙了，聽到衛清漪的話，抿唇對著晏幾道笑笑，自我介紹道：“我叫仲黎，你們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像個憨憨，被欺負的死死的，趕緊吃吧。”晏幾道睨了衛清漪一眼，無奈的搖搖頭，給對方遞了一雙筷子。

  仲黎摸了摸頭，目光在衛清漪臉上逡巡了片刻，傻傻的笑了笑，才拿起筷子吃起了早飯。

  晏幾道做的早飯格外豐盛，有一大盆雞蛋羹，還有熬的濃稠的小米粥，先蒸的肉餡兒小籠包，現炸的小油條，香脆可口，配上涼拌的脆口黃瓜，仲黎吃的格外知足。

  就連剛吃過早飯不久的衛清漪，都又喝了小半碗的小米粥。

  盤子裏剩下最後一塊黃瓜的時候，三雙筷子同時迅速移動，隨即交叉，衛清漪不滿的努努嘴：“兩位都是男子，懂不懂什麽叫謙讓？”

  晏幾道送給衛清漪一個白眼：“我徒弟最小，這塊兒應該讓給我徒弟才是。”

  “拜托，我是個女子！”衛清漪伸手指了指自己。

  雖是這麽說，但是顯然晏幾道和堇年沒將她當女人看。

  仲黎看看三人，這種情況自己要不要加入進去？但是無論從哪種方式進入，自己好像都不怎麽占優勢，忽然，仲黎眼神一亮，伸出了筷子，加入了進去，原本正在爭辯的三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仲黎。

  迎著三雙熱烈的目光，仲黎訕笑著道：“初次光臨，我也算是客人，三位要不就讓給我？”

  三人遲疑了一瞬，好像仲黎說的也有道理，見眾人神色有所鬆動，仲黎目光裏滿是希冀，隻是下一瞬，三人便異口同聲的反駁：“誰當你是客人？”

  仲黎：“……”很一致，我就做不到和你們如此一般。

  最後那塊兒黃瓜趁著眾人不注意，衛清漪搶險夾了塞進了嘴裏。

  “籲……”晏幾道瞪了衛清漪一眼：“臭不要臉！”

  咬著脆生生的黃瓜，衛清漪一臉得意，仲黎看著衛清漪的小表情，比自己吃了那塊兒黃瓜還要愉悅。

  這應該是他近些年來吃過的最香的一頓飯了。

  飯後。

  雨荷和海棠正好來了醫館，衛清漪便擺擺手道：“來的正好，你家夫人玩遊戲輸了，懲罰是洗碗，你們快幫我把碗洗了！”

  “小姐你怎麽這麽菜啊？玩遊戲次次輸！”海棠挽起衣袖，嘟著嘴不滿的道。

  衛清漪不服氣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舍得讓你們幫我洗碗嗎？我這不是怕弄壞這雙手，你們又心疼嗎？到時候又在我耳邊叨叨！”

  仲黎回想了一下，感覺自己像是失憶了一樣，他們什麽時候玩過遊戲？

  不過丫鬟幫忙洗碗是應該的吧？竟然敢說自己主子，果然清漪身邊的人個個都十分有趣，就連丫鬟的脾氣也十分不一般。

  不一會兒，一片狼藉的餐桌，便被雨荷和海棠收拾的幹幹淨淨，剛吃飽喝足的幾人坐在一邊消食兒。

  “徒弟，給為師揉揉肚子，剛剛好像吃撐了。”晏幾道抬腿碰了碰身邊的堇年，頤指氣使的說道。

  堇年輕快的應了一聲，走到晏幾道身邊，給人揉起肚子來。

  看著晏幾道這隻老狐狸饜足的模樣，衛清漪抽抽嘴角，不知道這人是怎麽將這傻小子治服的服服帖帖的？

  仲黎看著兩人的動作，有些好奇的看向衛清漪，衛清漪迎上對方的目光，瞬間警醒起來：“你幹嘛？”

  “清漪你若是撐了的話，我也可以給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