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霽這句話倒是把衛清漪問住了，為什麽對他好？可能事公孫霽對她也不錯？

  她這人，向來怕欠別人人情，畢竟人情這東西，一旦欠了，是怎麽還都還不清的，這人替她擋箭的時候擋的毫不猶豫，就讓她欠了這人好大額人情。

  再者，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暫時還逃不了公孫霽的魔爪，所以隻能討好著點兒這府中的主人，讓自己的日子過的安穩些。

  “你是我的丈夫，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去？”回過神來，衛清漪麵上帶著疑惑，看向公孫霽問答。

  以為對方思考了那麽久，定然會給他一個不一樣的回答，沒成想，還是這麽敷衍的答案，撇過頭懶得理這人。

  “去燒火，開水，可以煮了。”公孫霽抬抬下巴，對著身邊的人指使道。

  衛清漪揚了揚自己的手：“侯爺，燒不了。”

  抬頭看了這人一眼，公孫霽扭頭吩咐廚房的人。

  他包的不多，隻包了十個，不過絕對夠他倆吃的，因著知道公孫霽要煮粽子，方才廚房的人就把火燒上了，接過公孫霽包好的粽子，那人心裏驚訝，沒成想，他家主子包粽子的手藝這麽好。

  衛清漪搬了個小板凳坐到火邊，想著自己雖然沒動手，但是每一道工序都是要看著的。

  公孫霽洗了手進來，便看到對方拖著個下巴坐在那裏發呆，一張瓜子小臉被火光照的紅撲撲的，這會兒已經五月份，天氣逐漸熱起來，這人就這麽坐在火邊，也不知道熱不熱。

  “你坐在這裏做什麽？”公孫霽點了點衛清漪的頭，無語的問。

  衛清漪歪著頭眉眼彎彎道：“我看著它啊，它好了就可以吃了，你包的粽子，我自然要親眼看著。”

  公孫霽看著對方水靈靈的大眼睛，抿了抿唇：“傻乎乎的，這粽子要煮起碼一個多時辰，你坐在這裏就一直看著？”

  “啊？這麽久啊？”衛清漪眼睛一瞪：“你莫不是匡我？”

  “我匡你做什麽？不信你問問他們。”公孫霽好笑的抬了抬下巴，指著廚房的其他人隨口說道。

  衛清漪滿臉不信的看向旁邊的人：“真的？”

  正在往裏麵塞柴火的廚娘笑著點點頭：“是的夫人，這粽子得煮老大一會兒呢，您還是和侯爺一起出去等著吧，這裏怪熱的。”

  得到確切的答案，衛清漪垮了臉，不滿的鼓鼓腮幫子：“怎麽需要這麽久啊？”

  “走了，出去等，你坐在這裏礙事兒呢。”公孫霽輕勾著唇角往外走。

  衛清漪不滿的扁了扁嘴，起身一邊走一邊問：“我坐在這裏哪裏礙事兒了？”

  “你沒看見廚娘往裏塞柴火的時候姿勢都格外別扭嗎？”公孫霽聽到腳步聲，頓在原地等了等，見人跟了上來，隨後開口問道。

  這個衛清漪還真的沒意識到，不過聽著公孫霽的話，剛剛自己坐在那兒好像真的有點礙事兒，嘟了嘟嘴，梗著脖子道：“那我還不是想著能快點吃到你包的粽子嗎？哎，你怎麽還會包粽子啊？真是令我大跌眼鏡。”

  “我娘教我的。”公孫霽默了默，低聲說道。

  那會兒他娘包粽子的時候，他就在一邊看著，看著看著自己就也想上手，他娘寵他，便手把手教他，剛開始浪費了好多粽葉，但是包的多了，竟也有模有樣，他娘那時候還說，他長大了可以包給自己心愛的人吃。

  他那會兒被說的臉紅，稚嫩的孩子說話的語氣卻一板一眼：“我才不要，我隻給娘親和爹爹包粽子。”

  不過晚上他爹知道他包了粽子，嘲笑他說，一個男子漢竟然進廚房，沒聽過君子遠庖廚嗎？你既然進了廚房，就不是男子漢了，以後啊，你就覺得繡花，做女工吧！

  他當時氣急，抱著自己的粽子不給他爹吃，一張臉漲的通紅，大喊自己就是男子漢，會包粽子也是男子漢。

  見他爹欺負他，他娘便笑著將他拉到懷裏，幫他解圍：“我們霽兒永遠都是個男子漢，別聽你爹胡說。”

  他爹哈哈大笑著一口飲進他娘親手煮的醒酒湯，一家人不一會兒，又是歡聲笑語一片。

  很多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日，但是公孫霽又清醒的明白，那些過往，再也回不去了。

  衛清漪聽著神色一怔，知道自己踩了雷，一時安靜了下來，今天日子本就特殊，她還哪壺不開提哪壺，指著讓這人心裏不痛快呢。

  她幹嘛呀？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衛清漪抿抿唇低聲說道：“不過，你娘親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她不知道母親這個角色是什麽樣子的，在星際的時候，她無父無母，來到這裏，原身也是自小失去了母親，所以關於母親這一角色，她是真的知道的不多。

  公孫霽麵上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不遠處，當時的一場大火，將公孫府燒了個幹淨，後來他去從軍，府裏的一應事務都交給齊管家管著，隨後打了勝仗，被皇上封侯，也賜了府邸，但是他並沒有接受，而是重新將公孫霽修葺，整理了出來。

  很多地方雖然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是公孫霽知道，已經不是了。

  聽到衛清漪的評價，公孫霽半晌才開口：“她……並不是個溫柔的女子。”

  說起來，他母親的確不是個溫婉持家的女子，她父親是個武將，所以家裏的人都是會武的，當時他爹是他外公的部下，一次偶然，見到了他母親，倆人見麵方式奇特，一見麵就動了手。

  他娘親性格豪放，武功也不弱，打的他爹節節敗退，最後收手，他娘大笑著說：“真過癮，你叫什麽名字？”

  他爹至此對他娘一見傾心，再次相見，便看見自己的領頭兒身邊站著自己日日思念的女子，知道他娘的身份之後，他爹就親自去找了他外公。

  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他外公確氣的夠嗆，沒想到自己寶貝女兒竟然被個傻小子惦記上了！

  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他爹和他娘最後終是走到了一起。

  “那你爹還真是厲害。”衛清漪聽完，忍不住讚賞道。

  公孫霽笑著搖了搖頭：“我爹就是個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