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是包了一個山頭，前麵就是一片山林，凶手若是從那裏逃走，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將其捉住，尤其是現在這個點兒。

  “今天就不查了，索性我們都沒什麽事。”公孫霽抿了抿唇，看著衛清漪道：“今日是端午，你上午做什麽了？中午吃了什麽？”

  衛清漪看對方轉移話題轉移的挺快，話也多了起來，不由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繼而笑起來：“去找了我哥哥，和他一道在狀元樓吃了頓飯。”

  公孫霽點點頭：“走吧，回去吧，改日再教你騎。”

  “烈怎麽辦？”衛清漪垂眼點了點頭，看著地上躺著的烈低聲問道。

  第一次見烈的時候，身形高大的一匹棗紅色大馬，精神抖擻的穿梭在馬路上，如今躺在地上，垂著頭，了無生機的模樣，讓衛清漪心裏閃過一抹異樣。

  公孫霽沉聲道：“齊一會處理，他們剛對烈下了毒手，難保不會對我們下手，我們現在先回去。”

  “你到底做了什麽？大過節的他們都不放過你？”衛清漪點了點頭，兩人往馬場外走，衛清漪低聲問道。

  公孫霽抿了抿唇：“這幾日江南地區出了一些亂子，很多富商爭搶生意，自古官商不分家，那些富商背後都有些錯綜複雜的官府撐腰，我隻是攪了攪渾水而已。”

  “……隻是？侯爺你可真大膽，拿自己當靶子。”衛清漪皺了皺眉頭，出聲嘲諷。

  被嘲諷的人一臉無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得到了虎子？”衛清漪問。

  “網已撒，獵物會乖乖進網的。”公孫霽勾了勾唇，淡笑著道。

  看著對方勢在必得的樣子，衛清漪抿了抿唇，眼神眯了眯，隨後問道：“你這麽做，是因為上次在梅園的事情？”

  “有一部分原因，戰爭是對方先挑起來的，不算是我們先動的手。”公孫霽沉吟一瞬，輕聲說道。

  “江南地區，誰是主場？”衛清漪理清其中的彎彎繞繞之後，隨口問道。

  本不願多說什麽，卻不想身邊的人一直問，公孫霽看了看周圍的路，這一條路是通往馬場的唯一一條路，此時並沒有別的行人，公孫霽淡淡的回道：“太子的側妃是江南首富的長女。”

  “……”還真的是，環環相扣。

  “江南首富有錢還是唐家的皇商有錢？”衛清漪聽到首富兩字，眼神亮了亮，隨後好奇的問道。

  公孫霽正好看到對方亮晶晶的目光，頓了頓：“都沒我有錢。”

  “……你確定？”衛清漪神色複雜的看著公孫霽問道，侯府的賬本都在她手裏，每月的進賬出賬都要經過她的查看和簽字，倘若公孫霽如此說的話，那江南首富也不過如此？

  公孫霽看著衛清漪神色變幻無窮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唇，點點頭回：“我確定。”

  聽到確切的答案，衛清漪張了張嘴巴，這奉天王朝這麽窮的嗎？

  不知道衛清漪腦子裏腦補了些什麽的公孫霽帶著衛清漪回了侯府，侯府的丫鬟下人已經在準備晚飯了。

  下午受了驚，兩人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不怎麽好，海棠小心覷著自家主子的神色，欲言又止，自家小姐明明是去安慰人去了，怎麽回來之後，自己臉色還不好了呢？

  “你吃粽子嗎？”衛清漪化悲憤為食欲，看著桌上擺放著的粽子，衛清漪抿抿唇，看向公孫霽問道。

  公孫霽怔了怔，抬眼看向桌上的粽子，抿著唇角，半晌沒有說話。

  往年，府上是不會準備粽子的，因為討厭端午節，連著粽子，公孫霽也討厭了起來。但其實，小時候他是很喜歡吃粽子的。

  因為嗜甜，所以粽子尤為喜歡吃，他娘親一到端午，就會親手準備食材，給他做，端午這一天，父親要去宮中參加宴會，所以到很晚才會回來，他母親就會包的很慢，再加上上火蒸，時間也會很長。

  所以他吃粽子的時間，往往都會過了端午節，他父親回來之時，他們一家三口圍著桌子一起吃，但是自家裏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娘再也不會親手給他包粽子，那個味道也再不會品嚐到。

  “不了，你吃吧。”公孫霽握了握拳，垂下眼，遮去了眼中的濕意。

  衛清漪自然沒錯過公孫霽眼裏的失落，想到早上齊管家過來專門和自己說了公孫霽的事兒，心裏不是滋味，看著桌上包的好看的粽子，忽然也失了去吃的興致。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衛清漪起身小跑到雨荷身邊，低聲在對方耳邊耳語了幾句，見對方點頭，衛清漪彎了彎眉眼，隨後走到公孫霽身邊，拉起公孫霽的手：“走，帶你去個地方！”

  公孫霽看著被對方牽起的手怔了一瞬：“去什麽地方？”

  “來嘛！”衛清漪將人從座位上拽了起來，托著往前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半晌之後。

  公孫霽看著麵前的粽葉，以及粳米，看向衛清漪：“夫人說帶我去的地方就是侯府廚房？”

  衛清漪挽了挽袖子，又拉過公孫霽的手給對方將袖口挽起來：“聽說自己動手，做出來的東西才會好吃，因為有成就感，侯爺，我們一起包粽子吧？”

  細藕似的小胳膊給他挽著袖子，與他小麥色的肌膚偶爾想貼，看起來格外突兀，聽著對方的話，公孫霽的身子僵了僵，臉色有些奇怪的看了衛清漪一眼：“包粽子？”

  “對呀。”衛清漪彎著眉眼抬頭看公孫霽。

  公孫霽神色複雜的問：“夫人會包粽子？”

  衛清漪：“……”開玩笑，她怎麽可能會？原身的記憶裏壓根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而她，讓她研製個毒藥倒是還行，包粽子？她倒是會吃。

  沒聽到對方的回應，公孫霽眼裏閃過一抹笑意，繼而又恢複神色：“夫人都不會包粽子，還在這兒嚷嚷著包粽子？”

  “……不會包怎麽了？不就是粽子嗎？學學就會了呀，這有何難？”衛清漪理直氣壯的道。

  公孫霽想到什麽，忽然露出笑來：“不難，夫人先包一個給為夫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