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漪像是拿著自己的東西一樣，將其別到自己的腰上，看向仲黎：“放心，隻要你把東西弄來，這把，三日之後絕對還你，我衛清漪向來說話算話。”

  仲黎猶猶豫豫的看了衛清漪一眼，看著對方別在腰上的東西，麵上忽然覺得有些熱，那把匕首他可是每天都帶在身上的，雖然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防身的武器，但是被對方這麽一放，總是覺得怪怪的。

  “行了，走了！”衛清漪聽著那說書先生說自己的故事，就額角突突跳，對著仲黎擺擺手，起身帶著海棠和雨荷往外走。

  仲黎看著那道瀟灑的身影，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看著腰間空了的位置，耷拉下了腦袋，那把匕首可是他爹的寶貝，自己其實也隻是借來玩兩天，若是被他爹發現自己沒帶在身上，鐵定死定了！

  衛清漪回了府，在清漪院待了會兒，就覺得別扭，起身往蘅蕪苑走，走到一半才想起公孫霽說這幾日不在府中。

  “夫人，您找侯爺？”齊二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對衛清漪行了禮之後問道。

  衛清漪看著這條隻通往蘅蕪苑的路，挑眉看著麵前的攔路人：“這條路，還通往別的地方？”

  許是這兩天一直和公孫霽待在一處的原因，耳邊一下子沒了那個嘮叨的聲音，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平日裏去蘅蕪苑的次數少之又少，今日好不容易去一回，還有人出來攔路，衛清漪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齊二撓了撓頭，尷尬的笑笑：“夫人，不是，是侯爺交代，今日任何人不許踏入蘅蕪苑。”

  “我是那個被強製不許進入的人嗎？”衛清漪指了指自己，看著齊二問。

  齊二張張嘴，公孫霽自然沒有說強製，但是這件事是自老侯爺和侯夫人去世之後，就形成的不成文的規定，這府中又隻有公孫霽一個主子，眾人自然是唯公孫霽馬首是瞻，誰也不會去忤逆。

  奈何，今年娶進門的侯夫人是一塊兒反骨，平日裏沒什麽規矩不說，這種時候也要和侯爺唱反調，侯爺在處理侯夫人的事上向來偏頗，到最後，別是自己的不是了。

  齊二站在那裏，臉都皺成了一個包子，內心幾番掙紮，最後道：“夫人，屬下覺得，您還是回吧，就算屬下不攔你，齊一也絕對會攔著不讓你進的。”

  既然今日任何人不能踏入蘅蕪苑，那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公孫霽確實是在府中，隻是他為什麽要說自己不在府中？

  且先不說公孫霽要說謊，就說公孫霽今日在幹嘛？為什麽要把自己困在蘅蕪苑，這件事她就十分好奇，今日必然會探個究竟：“齊一會不會攔，那就不關你的事了，你不要攔就行。”

  “……”齊二聽話的默默退到了一邊。

  衛清漪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齊二的頭道：“今日廚房包了粽子，一會兒你可以多吃幾個。”

  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夫人，你很會辦事兒啊！他是不是得感謝他家夫人的大恩大德？

  衛清漪自然不知道齊二此時此刻的心理活動，對方讓路之後，她便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了蘅蕪苑的大門，隻不過，在走到公孫霽的寢居時，被最後一道攔路虎攔在了門口。

  “夫人，侯爺今日誰也不見，還請回。”齊一板著一張臉，目光平靜的訴說道。

  看著這頭攔路虎，衛清漪也沒打算硬闖，隻是點了點頭，往門口的石階上一坐：“走了一天的路，累了，你不用管我，我歇會兒就走。”

  對方就這麽大喇喇的坐在了門前，齊二萬年不變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隨即沉下臉來：“夫人若是想休息，直接回清漪院休息即可，不要在這裏擾著侯爺清淨。”

  “我又沒出聲說話，怎麽就擾侯爺清淨了？”衛清漪滿臉不解。

  房門“吱呀”一聲，從裏打了開來，衛清漪和齊一停止了話頭，齊齊的往裏看去。

  開門的人一身白衣，麵色憔悴，眼瞼下是一片青色，胡子拉碴頹廢的樣子，是衛清漪從未見過的模樣。

  “你……”衛清漪嚇了一跳，從地上站了起來，瞠目結舌的看著公孫霽，半晌說不出話來。

  公孫霽擰著眉頭：“夫人既然想休息，那就進來休息吧。”

  衛清漪：“……”她現在反悔了行不行？

  還沒來得及回應，那人已經放開門扉，朝裏麵走去，衛清漪蹙眉看著那道身影，這人，才一天沒見，是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的？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何不好好活著？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衛清漪抬頭看了一旁的齊一一眼：“你去拿點吃的，打點水來。”

  齊一神色複雜的看了衛清漪一點，抬手行禮道：“是。”

  這還是衛清漪第一次進公孫霽的房間，外廳陳設簡單，木色桌椅，顏色單一，信步走進內室，一眼便看到了床上躺著的公孫霽，一臉頹廢的模樣，像是過去了一般。

  “喂。”衛清漪走到床邊，垂眼看著公孫霽，低聲叫了一聲。

  公孫霽沒應。

  撇了撇嘴，衛清漪在床邊坐了下來，室內一片安靜，甚至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衛清漪就那麽盯著公孫霽看，若說這人就這麽躺著睡了一天一夜，那眼底的黑眼圈重的跟幾天幾夜沒睡一樣，實在與之相撞。

  “夫人要盯我到幾時？”公孫霽出聲，聲音沙啞。

  衛清漪扁了扁嘴：“誰願意盯著你看？我這不是怕一扭頭，咱倆就天人永隔了嘛？”

  “有你這麽咒人的嗎？為夫還想和夫人白頭偕老呢。”公孫霽低聲回道。

  “就你這樣兒？你確定能和我白頭偕老？”衛清漪睜大眼睛看著公孫霽，似乎在衡量這人的壽命長短。

  公孫霽幽幽睜開了雙眼：“夫人不是來歇腳的嗎？話怎麽這麽多？”

  衛清漪一噎，隨即道：“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誰的命需要你救啊？”公孫霽嗤笑一聲：“夫人什麽時候愛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