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來自何處？”公孫霽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人，無聲呢喃了一句。

  小布：“主人，你說他會害你嗎？”

  衛清漪和小布坐在實驗室內，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場景，聽到小布的聲音，衛清漪頓了頓，繼而說道：“若是他動手了，咱就換具身子唄，反正有你在呢！”

  小布沉默了良久，衛清漪總感覺它在心裏罵自己，正想再問一句，便聽小布道：“說的簡單，哪有那麽容易？我勸你好好珍惜你現在的身體。”

  這話說的雖然沒有什麽感情，但是衛清漪總覺得自己聽出了一絲凝重，目光看向顯示屏，抿了抿唇道：“我目前並沒有做有損他利益的事情，所以應該不會害我現在的這具身體。”

  “你還真是一點不急，趕緊回去你的身體，不然引起他的懷疑，看你怎麽辦。”小布開口催促道。

  衛清漪翻了個白眼：“懷疑什麽啊？現在這具身體隻是睡著的模樣，你說說他會懷疑什麽？”

  小布不出聲了，衛清漪覺得是自己把它說服了，隨後又看向顯示屏，接著，愣在了原地。

  隻見公孫霽輕輕的將地上的她抱起，隨後走到了床邊，將衛清漪放了下來，然後給衛清漪蓋上了被子，隨後又垂眼看了衛清漪一會兒，微微彎下腰在衛清漪的額頭留下一吻，衛清漪緊繃起了身體。

  “晚安。”衛清漪聽到一句呢喃。

  看著公孫霽抬腳走出房門，衛清漪緊繃的身體才緩了下來。

  “你緊張什麽？”旁邊一道機械的聲音響起，讓衛清漪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

  她抿了抿唇，皺著眉頭一臉糾結：“我沒有緊張。”

  “你一緊張就會咬手指頭。”衛清漪下意識的就將手指頭從嘴裏放了下來，煩躁的撓了撓頭，瞪向麵前的機械小人：“以前怎麽沒覺得你這麽煩人？”

  “因為我以前懶得理你。”小布回懟道。

  衛清漪：“……”真的是很不受人待見的小機器人。

  “我回去了。”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衛清漪說了一句，意念一動，床上的人幽幽睜開了雙眼，額頭被親過的地方好像還殘留著一絲溫度，衛清漪抬手摸了摸，看著頭頂的營帳失神。

  “我是誰，重要嗎？”衛清漪對著安靜的空氣呢喃了一句。

  一夜未眠。

  天微微亮的時候，衛清漪起了身，可能是臨近大山，早晨起來的時候，空氣竟然格外的清新，伸了個懶腰，衛清漪出了門，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子裏練槍的公孫霽，神色一怔，自己在屋裏竟然一點聲響沒有聽到。

  “醒了？睡得可好？”聽到了開門的聲響，公孫霽笑著看了過來。

  衛清漪神色複雜的輕應了一聲，隨後道：“你……”你昨夜去了何處？

  話到了嘴邊，衛清漪又覺得自己問的有點多餘，這是公孫霽的地盤，就算公孫霽嘴上說著沒有位置了，但是又怎麽可能真的沒有房間休息了？

  “可是餓了？小呆做了早飯，我們過去吧。”公孫霽沒等到下文，笑著問了句。

  衛清漪抿了抿唇，點頭道：“好。”

  兩人對於昨晚的事都閉口不談，衛清漪總覺得怪怪的，對於公孫霽的行為，關於自己現在漿糊一般的腦子。

  兩人陪著柏桑用完早飯，又趁著天色還早，一起往山上走去，衛清漪不明所以，隻跟著兩人往山上走。

  待上了山，到了目的地，衛清漪才知道，他們是來給公孫霽的父母上香的，麵前的兩座墳看起來很幹淨，像是經常有人來打掃，周圍都是綠地，不遠處有清澈的河流，青山綠水，也算是一塊兒風水寶地。

  公孫霽將帶來的東西一一在墳前擺開，本以為對方會有什麽難過的情緒，不想對方麵上並沒有什麽表情，隻動作熟練的做著這一切。

  柏桑垂首站在一邊，一臉肅穆：“一切安好，公孫兄莫要擔憂。”

  公孫霽默了一瞬，扯了扯嘴角：“他在的時候就慣能操心，現在你說安好，他也隻覺得你在搪塞他。”

  “我說的是事實，哪裏搪塞他了？”柏桑吹了吹胡子，不滿的道。

  柏桑和公孫霽的父母年輕的時候認識，柏桑一度覺得公孫霽的父親是打仗的一把好手，隻是上天不公，這人沒死在戰場上，卻遭人算計，死在了奸人手中。

  公孫霽笑了笑，看著麵前的兩座墓碑沒說話。

  衛清漪看了兩人一眼，沉默不語，她今日出現在這裏，實在唐突，雖然她身為侯府夫人，這身份理應可以站於這裏，但是她實際一隻孤魂野鬼，出現在這裏倒是真的不合適了。

  按理，大婚第二天，就該給公公婆婆敬茶的，本以為沒什麽機會了，這一天來的實在突然，衛清漪走上前，倒了兩杯酒放在了兩座墓碑麵前，沒說什麽，隻是對著拜了拜。

  公孫霽和柏桑對視一眼，兩人眼裏皆是詫異，公孫霽忽的沉了臉，正欲將衛清漪拉開，不想被柏桑拉住，輕輕搖了搖頭，柏桑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出聲道：“丫頭有心了。”

  衛清漪搖了搖頭：“今日來的匆忙，是我唐突了。”忽然被帶到這個地方，雖然不知道公孫霽的目的，但是死者為大，衛清漪頂著這個身份，是該磕這個頭的。

  公孫霽抿了抿唇，也走過去跪在了衛清漪的旁邊：“爹，娘，這是公孫家的兒媳，今日帶來給你們看看，你們可還滿意？”

  像是在回應公孫霽的話，不遠處的柳樹吱呀吱呀的搖晃了幾下，公孫霽低笑了一聲：“孩兒聽到了，我明白的。”

  衛清漪疑惑的看向公孫霽，不知道對方聽到了什麽，不過這種嚴肅的時刻，自己也應當嚴肅一些。

  回程的路上，眾人都有些沉默，回到柏桑的小院兒時，已經快要午時，小呆去了廚房做飯，公孫霽陪著柏桑在院子裏下棋，衛清漪百無聊賴的坐在公孫霽身邊，看著兩人下，氣氛難得的和諧。

  “你小子，又耍賴啊？”柏桑“啪”的一聲，打了一下公孫霽的手，出聲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