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就來了唄，看看某個老頭子有沒有好好吃飯！”公孫霽放了衛清漪的手，背著手走到書桌前，探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字，撇了撇嘴：“老頭兒啊，你這字，再怎麽練也就這樣兒了，還是放棄吧。”

  被喊老頭的人虎軀一震，抬手就在公孫霽的腦袋上招呼了一下：“臭小子，不會說話給老子閉上！”

  “你看你，還不允許別人說實話了啊？”公孫霽笑著一邊躲，一邊道。

  衛清漪在門口看著，有些羨慕，又有些訝異，公孫霽這樣難相處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師父？不容易。

  老頭兒還想罵人，公孫霽便矮了身子道：“好了好了，進步很多了，比上次我來強了好幾倍呢，我們現在先去吃飯吧，我家夫人都餓了。”

  那人聞言一怔，抬頭才看到屋子裏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摸了摸胡子，一雙銳利的眸子上下掃視著衛清漪，衛清漪不懼的回看了回去，那人怔了一瞬，忽而笑開，又在公孫霽的後腦勺上打了一下：“你小子，怎麽才把人帶來？”

  公孫霽毫無預料，疼的叫了一聲，揉著後腦勺委屈的道：“這不是有事耽擱了嗎？說會給你帶來，遲早會給你帶來，你急什麽？”

  “哼！餓了，吃飯去。”老頭子將筆放回筆筒，背著手率先走出了書房門。

  衛清漪看著古裏古怪的老頭兒，覺得有趣的緊。

  “這是我在軍中的師父，叫柏桑。”公孫霽踱步到衛清漪身旁，低聲解釋：“脾氣雖然怪，但是是個很有趣的人。”

  “嗯。”衛清漪垂著眼應了一聲，她不知道公孫霽為什麽要給她介紹對於公孫霽來說，這麽重要的人物。

  應該對於公孫霽來說，算是重要的人了吧？一個是四皇子司馬鈺，一個是他的師父柏桑。

  衛清漪現在已經看不懂公孫霽現在的所作作為了，每一步都看不懂，以前，公孫霽做的事，她還能偶爾揣測到對方一些用意，但是，最近，她承認，她猜不到了。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公孫霽沒再多說什麽，隻拉起衛清漪的胳膊向外走去。

  還沒被公孫霽拉著走到地方，衛清漪便聞到了一陣肉香，聳了聳鼻子，看向公孫霽：“好香啊！”

  “小饞貓，鼻子倒是挺靈！”公孫霽低笑著刮了刮衛清漪的鼻子，拉著對方往香味傳出來的地方走。

  剛剛衛清漪覬覦的果樹下，柏桑坐於燒烤架前，拿著蒲扇輕輕扇著，臨近了，肉香更濃，衛清漪不由咽了咽口水。

  烤肉架在火上烤著，將黑下來的天色照了個通明，熱油滋滋響著，往下流，隨後濺起火花來，開門的小廝坐在一邊串著肉串，見兩人過來，笑著對其招手：“快來！今晚老爺親自烤肉，二位可有口福了。”

  公孫霽輕笑了聲，拉著衛清漪席地坐在了柏桑的身邊，用肩膀碰了碰柏桑的肩膀：“哎，今天喝兩口？”

  “誰要和你喝？耍賴皮大王！”柏桑輕哼了一聲，眼神專注的盯著烤架上的肉，不滿的回公孫霽。

  公孫霽“嘿”了一聲：“不就耍賴過一次嘛！你怎麽次次提，有意思沒意思？”

  “老子想提就提，提你一輩子！”柏桑大聲道。

  衛清漪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眼睛滴溜溜的看著烤架上的肉，兩隻耳朵豎著，聽兩人聊天。

  公孫霽平日裏都是板著一張臉，二五八萬的樣兒，像是誰欠了他萬兩銀子似的，但是在親近的人麵前，倒是收斂起了一身的刺，像個小孩子。

  自己見證了這人的兩麵性，總感覺這人像是有雙重人格一樣。

  柏桑手裏的肉終於烤好，對方便將手裏的肉串遞給了公孫霽，公孫霽接過小廝遞來的調料，動作熟練的往上撒了一層辣椒粉和孜然粉，衛清漪坐在旁邊，聞著味兒忍不住的又咽了咽口水。

  公孫霽忽的輕笑了一聲，衛清漪不知道對方在笑什麽，但是下意識的臉頰就紅了紅，摸了摸發燙的麵頰，好在天色黑暗，旁邊的人看不真切。

  “給，小饞貓。”公孫霽將撒好孜然辣椒的肉串遞給衛清漪，笑著道。

  衛清漪瞪了公孫霽一眼，不客氣的全部拿在了手裏，急切的先大大的往嘴裏塞了一口，隻是剛烤好的肉串還燙的不行，衛清漪燙的直接紅了眼眶，公孫霽連忙伸手：“快吐出來。”

  看著抵在嘴邊的手掌，衛清漪猶豫了一瞬，還是被燙的不行，吐在了公孫霽的手上。

  公孫霽從旁邊倒了一杯水遞給衛清漪，哭笑不得的道：“這得是餓成什麽樣兒了啊？這麽著急？這可是剛從火上拿下來的肉啊。”

  旁邊的小廝“噗呲”笑出聲，跟著打趣：“定時侯府的飯菜難入口，把侯夫人給餓著了。”

  “你小子少胡說。”公孫霽指了指小廝坐的方向，笑罵道。

  柏桑麵上也帶著笑，和旁邊坐著的小廝吩咐：“你去將去年釀的桂花酒拿來。”

  “啊？今日就要喝嗎？可就那一壇。”小廝愣了一下，往公孫霽喝衛清漪的方向看了一眼。

  柏桑吹胡子瞪眼：“我看你小子是皮癢癢了，讓你去拿你去拿便是，多什麽嘴？”

  小廝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起身往屋子裏走。

  公孫霽笑著看了衛清漪一眼，轉頭看向柏桑：“老頭兒，今兒這麽大方？”

  “哼，今兒老頭子開心！”柏桑哼了一聲，又將手裏的肉串往旁邊遞，這回看了衛清漪一眼：“丫頭，慢點吃，今晚的肉管夠！”

  衛清漪紅著臉應了一聲，道了句謝，低頭小口慢慢吃了起來，烤肉很香，這還是衛清漪第一次這麽吃肉，跟以往加了各種調味料，烹油煎炸不一樣的感覺，很有嚼勁兒，帶著一丟丟的辣，很過癮！

  “老頭兒倒是難得這麽喜歡一個人，你很合他的眼緣。”公孫霽深深的看了衛清漪一眼，湊近衛清漪耳邊小聲嘀咕道。

  衛清漪愣了愣，抬頭茫然的看向公孫霽，嘴裏嚼著肉，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就那麽看著公孫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