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掌櫃，好巧，我們又見麵了。”衛清漪會心一笑，對著玲瓏坊的掌櫃打招呼道。

  張掌櫃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格外的有趣，旁邊人不明所以的看著張掌櫃，也有些人反應過來，腦子裏大概有了猜測的，在一旁等著看笑話。

  衛清漪將眾人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麵上不變，看著張掌櫃又道：“張掌櫃就不用介紹了，下一位吧。”

  眾人陸續介紹完，衛清漪慢條斯理的撇了撇杯中的茶葉，低頭輕抿了一口，將杯子遞給雨荷，看向眾人道：“既然大家以後的銀子由我來發，那今天我們先玩個遊戲吧，贏了有賞，輸了有罰。”

  眾人一聽這話，心裏有些發怵，麵上卻沒什麽表現，隻看著衛清漪道：“夫人要玩什麽遊戲？”

  “此遊戲名為謹言慎行。”衛清漪對著海棠擺擺手。

  海棠會意，將提前準備好的木牌給眾人發了下去，衛清漪指了指桌上的水瓢：“我先來說說遊戲規則。”

  “等一會兒呢，這個水瓢轉到誰，誰就輸了，交出一個木牌，隨後那個人就選擇謹言或者慎行，答的好了，我給你們獎勵，答的不好麽，那懲罰自是不會少。”衛清漪笑的單純。

  眾人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其中一人更是站出來道：“夫人，這個遊戲怕是不妥吧？”

  “嗯？怎麽不妥了？”

  有人問道：“這水瓢萬一一直轉到那個人麵前呢？”

  衛清漪笑著道：“這遊戲就是個隨機事件，若十次遊戲，全部轉到那人麵前，那隻能說明那人點兒背，不能說遊戲不公平。”

  眾人：“……”理是這麽個理，但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好了，遊戲開始。”衛清漪拍拍手，沒給眾人再反駁的機會。

  水瓢時圓底的，在衛清漪的囑咐下，雨荷在其中一處做了明顯的標記，十個人圍繞著水瓢站了一個圈，水瓢轉起來時代表遊戲正式開始。

  眾人手裏各自握著十塊木牌，目光緊張的盯著旋轉的瓢，生怕下一瞬點到自己。

  衛清漪看著眾人的臉色，心裏笑的不行，讓別人畏懼你，是說不出的未知。

  “停了，是孫掌櫃！”旋轉著的水瓢終於緩緩停下，沒被選中的眾人高喝一聲，興奮之色盡顯。

  第一局就被選中的人是一家米鋪的掌櫃，生意還算不錯，為人長的也較老實，見水瓢指著自己，麵上一陣緊張。

  眾人看向衛清漪，海棠過去將孫掌櫃的一塊兒木牌取了過來，衛清漪則看著孫掌櫃道：“謹言還是慎行？”

  “謹、謹言。”那人結巴的回道。

  衛清漪點點頭，對於老實人，她向來不會為難，隻隨口問道：“孫掌櫃家中幾口人？”

  “五、五口。”

  衛清漪點點頭：“行，過了，下一輪兒。”

  眾人表情一時有些龜裂，壓根沒想到衛清漪會問這麽簡單的問題，這壓根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若是所有問題都如此簡單的話，想到這裏，眾人臉上的神色鬆了鬆。

  孫掌櫃也呼了一口氣。

  從認出衛清漪開始，玲瓏坊的張掌櫃臉色就不好看，現在見衛清漪雖然要讓大家一起玩什麽“謹言慎行”的遊戲，但是懲罰卻也很輕鬆，那自己應該也不會怎麽樣才是？

  衛清漪一點不知道張管家心中所想，很快，第二輪遊戲開始。

  比起第一輪完全不知道什麽情況的眾人來說，第二輪，眾人的心理就輕鬆許多了，隻當麵前的遊戲僅僅隻是個遊戲。

  水瓢停了，衛清漪看過去，是一家織布坊，這家織布坊對外做的生意都是大單，整個京城，無論是成衣，還是單純的賣布坊，有六成是從這家拿貨的。

  生意大了，就容易將人的野心喂大。

  “李掌櫃，謹言還是慎行呢？”衛清漪似笑非笑的看著站在那裏的人問。

  李掌櫃身材富態，個子矮小，看著十分像個球，可能每天混在織布坊，身上穿衣的料子都是極好的，聽到衛清漪的話，李掌櫃道：“夫人，我選謹言。”

  “行。”衛清漪點點頭，低眸沉思起來。

  這一沉思，便將等著的眾人嚇壞了，剛剛孫掌櫃的問題，這人可是想都沒想啊，現在怎麽還要思考起來了？

  原本一點不慫的李掌櫃，隨著衛清漪思考的時間越長，臉色也越來越差起來。

  終於，衛清漪幽幽開口：“李掌櫃，這月的生意因何緣故，虧掉那麽多？”

  此話一出，整個院子陷入一片寂靜，眾人萬萬沒想到，第二輪，衛清漪竟然會問出這麽致命的問題，一時，眾人的心又懸了起來。

  而被提問到的李掌櫃，則顫顫巍巍的開口：“這……做生意嘛，有賠有賺，是很正常的……”

  “正常……嗎？”衛清漪哼笑一聲，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往常與咱家訂貨的客戶一家沒少，甚至李掌櫃這一月還另外談成了兩筆大生意，訂單數額龐大，這樣算來，這一月，就算依李掌櫃的意思，咱們也不至於到虧本吧？”

  接著，衛清漪又直接指名點姓的道出了哪些家鋪子，訂走了多少貨，仔仔細細，清清楚楚，衛清漪每說一個字，對方的臉色就白一分。

  “這一局既然李掌櫃輸了，回答問題更是吞吞吐吐，就得接受懲罰，就罰半個月的月例吧。”衛清漪淡淡的說道。

  李掌櫃臉色青一陣紫一陣，想要反駁，又不敢，隻能忍著。

  其實半月的月例扣便扣了，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麽，隻是麵子卻丟的實實在在，和上一局的懲罰和問題來比，這一局，衛清漪直接是照著李掌櫃的臉上打，不可謂不狠。

  “李掌櫃，可有不服？”衛清漪見氣氛冷凝，隻不冷不熱的又問了那人一句。

  被問話的李掌櫃隻得憋屈的搖頭，生硬的開口：“願賭服輸，沒有不服。”

  “那就好。”衛清漪點點頭：“這麽玩挺沒意思的，下一局，我們換個玩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