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妙的，隻不過推我的那人要比侯爺的膽子小多了，知道自己闖了禍，估計現在已經跑的沒影兒了。”衛清漪輕笑了一聲，歪頭看著公孫霽回。

  衛清漪頭發還微濕著，有一縷碎發半垂在臉頰邊，桃花眼似笑非笑著，看的公孫霽有一瞬間的失神，而衛清漪已經轉移了目光，將視線看向了一邊，陷入了沉思。

  那人並不是非要置她於死地，而隻是想推她下水，若自己公然指認衛湘玉，一沒證據，二沒理由，一時間還真的不能對對方造成什麽傷害，若衛湘玉再來個一哭二鬧，她這個受害人倒成了壞人了。

  “清漪，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猜測了？”衛景藍派人又出去找人，見衛清漪發呆，揉了揉眉心，走過去輕聲問道。

  衛清漪抿了抿唇角，看向衛景藍，尖尖的下巴緊繃著，滿是倔強：“哥，你還記得七歲那年我被父親罰跪祠堂的事情嗎？”

  想到從原身記憶裏隨意翻到的事情，衛清漪不由覺得這世界，還是最毒女人心，援助小小年紀，尤其自小沒有娘親，哥哥和他爹又都是大老爺們兒，自然很多地方都照顧不到。

  那次衛清漪從宮中太後那裏新得了一個玩具，被衛湘玉看到，便也爭著搶著想要，衛清漪又哪裏肯，將東西藏的死死的，卻不想柳姨娘在衛忠麵前吹了吹枕邊風，衛忠就讓衛清漪拿出來讓衛湘玉玩一玩。

  衛清漪雖然委屈，但是想著衛湘玉玩一玩又不會玩壞，便給了她，隻是沒想到衛湘玉真的玩壞了，還是直接殘了那種，根本不能修。

  當時衛清漪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衛湘玉就哭著和衛忠告狀說，自己和她爭搶，把東西弄壞了。

  柳姨娘也是個會顛倒黑白的，三言兩語就將衛湘玉的罪名脫了個幹淨，到頭來反而是衛清漪一個人的錯了。

  最後衛清漪還被衛忠罰去跪祠堂。

  七歲的衛清漪從那次之後，在家裏做事都變得小心翼翼，甚至和眾人都疏遠了很多，縱然衛忠和祖母再疼再寵再護著，衛清漪也隻拿來當囂張的資本，卻再不會對其親近。

  而也是那次之後，衛景藍才發憤圖強，一定要讓自己變得強大，不讓妹妹受委屈。

  “哥，事情還會重演嗎？”見衛景藍不說話，衛清漪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其實對於她來說，她倒是沒什麽感覺，隻是原身受的委屈，衛清漪可不想再受一遍。

  衛景藍下意識的開口：“不會。”衛清漪眼中的悲傷太明顯，衛景藍每每想到那一晚，心裏就跟紮了針似的疼。

  那晚，衛清漪小小一隻就跪在祠堂的蒲團上，一邊哭一邊喊娘，哭的都快暈厥過去了，他去喊他爹，但是他爹已經宿在柳姨娘那裏，柳姨娘院子裏的下人告訴他，他爹已經睡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

  黑淒淒的祠堂，成了兄妹兩人的噩夢。

  公孫霽一直在一旁看著，看到衛清漪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麽，但是自己竟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礙眼，正想說什麽，管家福伯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一男一女都穿著國公府下人的衣衫，隻是兩人的模樣，都有些狼狽，衛清漪看著皺了皺眉，疑惑的看向站著的衛景藍，衛景藍背著手，神情肅穆的看向管家福伯：“怎麽回事？”

  “大哥，你可要給妹妹我做主啊！”還沒等福伯說話，一道粉色的身影便走了進來。

  衛湘玉兩眼通紅，眼角還掛著淚痕，看起來委屈極了。

  看著衛湘玉走過來的身影，衛景藍垂著的眼睫蓋住了眼裏厭惡的思緒，複而麵上帶上溫和的笑：“湘玉，你怎麽了？”

  “我……我丟東西了。”衛湘玉要落不落的淚珠，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終究是從眼角滑了下來，看著可憐極了，就連坐在一邊的衛清漪看著都有點不落忍，特想上去將人攬入懷中，好好憐惜寵寵。

  衛清漪落水之後怕祖母擔心，所以並沒有驚動祖母，隻是讓人將她帶進了一旁的偏院，衛湘玉來的時候動靜太大，還是將老人家驚動了。

  “清漪……”不等衛湘玉再說什麽，老人家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

  在一邊看好戲的衛清漪和公孫霽對視一眼，衛清漪起身向門口走去。

  “祖母，您怎麽來了？”衛清漪攙著人忘屋裏走，將人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衛清漪開口問到。

  老國公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衛清漪，拉著衛清漪的手，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都是憂慮：“祖母聽下人說你落水了，可有事兒？手怎麽這麽涼？可喝了薑湯？熱茶呢？哎喲，這茶都涼了，下人是怎麽辦事的？來人！”

  衛清漪聽著老人家滿是擔心的話，心裏熨帖，暖意更是將一顆心填的漲漲的，原本剛硬的神色也柔柔了下來，輕輕拍了拍老人家的手道：“祖母，我已經沒事了，別擔心。”

  “誰幹的？這在自己家裏還能出事，這要是傳出去，不怕被人看了笑話！”聞言，老夫人瞬間冷下了臉，轉頭看到站著滿屋子的人，最後看向衛景藍：“景藍，你父親呢？這麽大的事他怎麽不在？”

  公孫霽看著這一家人他唱罷來他唱，不由覺得沒意思，眼神在衛景藍身上一掃，轉頭看向坐在老夫人旁邊的衛清漪：“夫人，進來的人裏可有害你的人？”

  此話一出，倒是將跑題了的眾人思緒又拉了回來，衛清漪睨了公孫霽一眼，轉頭看向被管家福伯帶進來的一對男女身上。

  兩人表情沉重，身體瑟縮，像是在懼怕著什麽，麵上都是絕望，好像死意已決一般，接著她又將視線看向她的衣服上，半晌：“轉過身來。”

  這話一出，低垂著頭的衛湘玉臉色變了變，正想說什麽，衛景藍的視線便掃了過來，衛湘玉欲言又止的看向門口的兩人，一顆心緩緩的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