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弘翼太子
作者:寶慶十三郎      更新:2020-03-01 15:19      字數:6375
  坐在隨船而來的馬車上,依然是蕭九郎揚鞭趕車,畢竟這裏隻有他輩分最小。馮碧唯和耿仙笙自然戴著麵紗上車,隨著馬車一起下船。而蘇侯也沒有單獨行動,不過卻坐在了一側指路。

  不過讓蕭九郎驚訝的便是,這裏通往金陵城的官道很寬很平整,駕車起來舒服快捷。一直的擔憂似乎沒有發生,那個沈嫣然似乎失蹤了一般。在夕陽西下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了那高聳巍峨的金陵城。

  饒是蕭九郎也見過不少城池州府,也曾經在那個被稱為人間仙境的城市居住過。此刻看到這依山旁水吞吐長江的幾朝古都,還是不由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在夕陽的餘暉之下,那高聳的城牆,那千姿百態的高樓,都令人油然神往。

  臨近城門的時候,便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斷在進進出出,雖然臨近傍晚要關閉城門,卻似乎仍然井井有條。光是看到這絡繹不絕的人流,金陵城的繁華可見一斑。

  遠遠的便放慢了車速,蕭九郎仰望著氣勢恢宏的金陵城,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聽蘇侯說如今的金陵城就是江寧府,含京城東西江寧、上元兩個大縣。使其南倚雨花台,後枕雞籠山,東望鍾山,西帶石頭城。

  如今的都城乃是在後梁末帝朱友瑱乾化四年(914)動工,最初是昇州刺史徐知聕派部下陳彥謙重修金陵城,貞明三年(917)以此為府城,計劃擁立楊吳高祖楊隆演,至貞明六年(920)始建成,三年之後重新擴建。

  這個徐知誥就是唐國烈祖皇帝李昪,自天佑二年(905)楊行密逝世之後開始,楊家大權旁落權臣徐溫徐家。作為徐溫養子的徐知誥從廣陵到金陵府,在徐溫操控楊吳大權凡二十餘年,在(927)年徐溫逝世之後,以大丞相、齊王的身份掌握楊吳實權。至天祚三年之後(937)徐知誥接受楊吳禪讓,改金陵府為江寧府,以府治為宮,以金陵城為都建立唐國。

  唐國的都城不斷往下移,比當年作為都城的建康城要大許多,此前的六朝帝王不斷發展,促使商業繁華、人才薈萃,成為了中原南方政治、文化和經濟中心。

  一路雖然放慢了車速,蕭九郎卻還是恨不得早早進城裏去看看。聽蘇侯說金陵城如今僅有四座城門,一行人這次乃是從南門而入。

  唐國的皇宮最近北邊玄武門,自然便是後開城門有玄武神獸鎮門的所在。西邊的漢西門又叫大西門,乃是金陵城城防鎖喉所在,高大巍峨。而聚寶門即是金陵南門,前後乃是內外秦淮河,南邊連接長幹橋,北邊連接鎮淮橋,真正是金陵城交通鎖喉所在,更是直通皇宮的禦街中軸線。而有名的東門,更是直達大中橋。

  卻看到城門口似乎有不少人等待進城,雖然不像一般州府那般挨個人的巡查,但是看到那擁擠的人流,想必也不是馬上可以進城。蘇侯坐在一旁似乎不以為意,蕭九郎便也不去多問,倒是坐在車轅把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車馬近到城門前的時候,蕭九郎看到那高大的城門,心裏想到渺小暗暗計較,這城門是真的高大啊!看到蕭九郎好奇的樣子,蘇侯倒是出聲給他講講這些以前的古跡,蕭九郎自然是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蘇侯的眼睛一直在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找什麽人。待看到城門左邊的那群人的時候,卻讓蕭九郎在四個女修麵前停下來。

  那是幾個穿著月白道裝的女修,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卻也格外的醒目好認。她們個個身材高挑,都是氣質高雅脫俗。

  她們雖然穿著出家人的衣袍,卻也掩飾不住她們容顏的秀麗,和超然物外的氣質。她們看到蘇侯的時候,都行禮呼號師叔極為恭敬。

  蘇侯卻是微微頷首而已,一點也不像蕭九郎在船上看到的樣子。他神態灑脫自負,舉手投足之間卓爾不群。卻也沒有這這些女修聊,隻是示意她們都跟隨同行。

  蕭九郎不由細心打量,因為此後這些人都是自己同門師姐妹了。隻見她們身邊也有一輛比較小的馬車,卻顯然不是這種鋼軸的特製馬車,想必是她們剛剛的代步馬車。

  這其中一個膚色白淨個子高挑的女修,長眉鳳目儀態非凡,便是逍遙派掌門弟子之一的馮玉嬋,隱隱是這群女修的主要人物。她到得門邊和那巡守負責的將校一說,那將校便命人攔開了進城出城擁擠的人群,讓逍遙派這兩台車先進城去。

  蕭九郎心中暗暗吃驚逍遙派的威力,隱隱看到那馮玉嬋給那將校露出了一塊令牌,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物事,想必是證明身份的一種東西。對於逍遙派在金陵城的名聲,蕭九郎不由更是期盼了起來。

  車進城,前麵便是禦街!

  !!!

  燈火輝煌!

  雄威的皇宮令人油然生敬!

  絲竹盈耳!

  富麗堂皇的宮殿充滿了歡聲笑語!

  大明宮裏燈火通明,平時諸多護衛堅守的位置,今日都騰出來擺下宴席。

  李璟坐在禦階最上的九龍盤絲椅上,麵前方腳案台上擺滿酒菜,精致的六素六仿葷道小菜,顏色和香味都足矣令人垂涎三尺。一壺狀元紅禦酒,斟滿了一杯放在李璟麵前,可是他都沒有動。

  看著禦階下按照不同勳銜擺放的宴席,每個人似乎都笑意盈盈。李璟消瘦的臉盤顯得有些清臒,龍睛鳳目四下審視著自己這些臣民。今天鍾皇後身體不適,所以沒有在李璟身邊陪伴,李璟也沒有讓自己另外的夫人嬪妃前來相伴。

  雖然剛剛過了四十歲沒有兩三年,可是李璟兩鬢已經斑白了,這些年的巨大變化,讓李璟幾乎無法承受和麵對。雙眼迷迷糊糊地的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從前,那年也是在這裏,自己剛剛接受繼位大典。

  自己立下了雄心抱負,繼承父皇的遺誌,要恢複李家的大唐盛世繁華。

  麵對千裏投奔唐國而來的北方名士如韓熙載、常夢錫、馬仁裕、王彥鑄、高越、高遠、江文蔚等,還有江南最有名的才士宋齊丘、陳覺、查文徽、馮延巳、馮延魯、邊鎬、遊簡言、何敬塗等。李璟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天下就在自己腳下。

  確實自己也是一帆風順的先征服了閩地,雖然被吳越國乘機分去一些疆土,倒也不負了一戰成名。繼而自己又橫掃楚地,在馬殷幾個兒子手裏,奪取了馬家積攢了幾十年的家底,自己一度征服到了桂西地區,成為中原最大的藩鎮之一。

  雖然自己沒有禦駕親征,但是這每一次的戰役功績,何嚐不是自己決策千裏之外得來。

  驀然回到了現實,看著大殿裏舉杯交錯的人群,歡樂不斷一派太平。雖然大家臉上似乎的帶著笑意,李璟卻知道大家的笑容是給自己看的,都是麵容麻木的表演。

  從保大三年(945)開始,吳越國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不斷的主動和中原藩鎮呼應,想從自己身上獲得利益,自己都予以了恨恨的打擊。最終在滅亡閩地王家之後,時至今日如今對吳越國形成了三麵合圍之勢。吳越錢家除了海上一途,再也無法對外發展。

  中原各地藩鎮雖然對自己刮目相看,李璟心裏卻知道,因為和吳越國不斷的拉鋸戰爭,使得自己大傷元氣。從最初南方最大的藩鎮,可以同時和楚地、嶺南、閩地、中原作戰,到如今自己隻能應付一麵戰爭都比較困難。

  閩地已亡、馬家不存、吳越被圍,但是自己得到了什麽呢!

  保大十三年(955)到交泰元年(958),周國居然三次侵犯自己國土,憑借的就是知道自己傷了元氣。郭威從後漢手裏接過權利,但是無法統管各州勢力,所以不敢侵犯自己。但是郭榮如今要發展,又要擔心北漢的騷擾,隻有南犯來積威。

  沒有想到自己成了郭榮立威的首要對象,不過時局確實也在情理之中。和周國接壤的蜀中,完全可以憑借天險無恙。自己雖然也有長江的天險,可是淮北諸州之地如今盡失啊!

  李璟喜歡看到這種歡樂的情形,但是心中曆久以來的鬱悶,還是讓李璟沒有表露出太多的興奮。別人可能認為自己登基日久,龍顏難免積威日重,李璟卻是知道自己有苦難言。

  自己也努力過,也想一統河山,如今還有可能嗎?本來祖訓便是兄位弟繼,可是自己那個皇太弟啊!李璟心中也有些話不能說,因為雖然兄弟友善,可是人家不常說父子骨肉相連嗎?

  世人都以為自己想把位置傳給兒子,所以找借口殺了皇太弟,即使別人如此揣測,如今自己還是皇帝那又如何呢!因為唐國曆來便是景勝繁華之地,這大好河山在自己手裏,怎麽能就此放棄而不時時歡樂呢!

  李璟還憧憬在自己的思維中,身邊的近侍高思士輕輕喚了兩聲,李璟回過神來,有些疑惑有些疲累的看向高思士。高思士服侍李璟近三十年,自然明白李璟的意思,低聲說道:“陛,國主,耿先生出關了,據說修煉道法大成哩!”

  李璟楞了一下,這次為了迎接安定郡公從嘉出使嶺南的回歸,李璟召集了金陵城五品以上官員,以及他們的家屬入宮慶賀。可以說包括在京官員,外國使節以及江南幾大財閥在內的人,李璟都讓禮部做了邀請。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李璟的目光不由往禦階下右方一個位置看去,那裏坐著幾個仙風道骨的修真,乃是在京的幾個修真門派的主要主事。高思士剛剛的奏報,讓李璟才想起來自己居然忘了一個重要的人物,連忙道:“此事大善,快快安排下去,馬上請先生過來大明宮!”

  高思士快速下去傳旨,李璟心中忽然有些激動了起來,對於這個耿先生,李璟可以說是佩服之極。這次出使嶺南對於很多人來說,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李璟認為沒有必要對別人解釋,回來便把陪伴安定郡公的鍾謨提升為禮部郎中。

  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主意其實就是耿先生出的,目的李璟自然不會對別人說。如今李璟卻知道,自己是實實在在掌握了嶺南的動態。沒有想到嶺南換主之後,居然已經發展的比較不錯了,此後唐國對嶺南的策略,肯定是要改變的了。

  如今唐國京城緊靠長江口,雖然憑借有天險存在,不怕周國輕易能渡江。但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一些沒有底氣的人手裏,李璟還是不想冒這個險。所以李璟找了幾個高人演算,都建議自己遷都。

  遷都是一件大事,尤其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如今有幾個地方可以選擇,但是隻要是可守可攻的天然之地,都是李璟心裏的首選。所要顧及的便是周邊的藩鎮而已。

  自己自然不可能靠近吳越國,因為雖然如今包圍了吳越,如果自己背腹受敵的話,吳越國肯定是個最大的變數。如今楚地主事的周行逢雖然自顧不暇,但是指不定有翻身的一天。自己要真正遷都的話,可能是要遷往腹地偏嶺南方向。

  五嶺天險自古難越,當天自己占領楚地郴州,邊鎬就沒能守住那南進大門,被嶺南第一名將潘崇徹趕出了五嶺。而這也正好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多瘴未開化的嶺南,也無法輕易越過五嶺北進。所以真的如果要遷都,李璟一定想著要往靠近嶺南的方向。

  這樣的話安定郡公的這次出使,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這一路不但探明了各地的人文風情,更了解了這一路的艱辛。安定郡公雖然沒有什麽雄心,卻是承襲了自己的才華,對這大好河山的熱愛,隻怕還要超過自己。

  他回到金陵城之後,便召集了一幫文人墨客,把一路的所見所聞記錄,而且都分類的記載了下來。這不但是對自己最大的幫助,也是對唐國以後最有效的幫助。

  正思慮著這段時間的事情,忽然感覺大殿裏有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抬頭望去便見一個一身杏黃道裝的女修,正在一個少年的陪伴之下從宮外走來,不正是高思士剛剛所說的耿先生。

  不過令李璟揚眉的不是耿先生和她身旁那個少年,而是在他們身後不遠,還有一個人跟隨了過來。他們雖然不是一起,可是一前一後的走進宮裏,卻還是讓李璟心中微微一愣。

  這是一個讓人看去便會產生許多聯想的人,而且是眼神流轉之間有著足夠魄力的男子。他身材碩長體態庭偉,雖然看去不是那種給人感覺十分強壯的,但是也當得起龍行虎步的意思。

  他一出現便令人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包括走在他前麵的耿先生和那個少年,似乎都被他的風頭所搶過。他雖然沒有和人打招呼,但是看到他的人,都會稍顯驚訝然後主動的和他示意施禮。

  但是他對這些俗禮似乎不太在意和計較,往往都是微微頷首示意回禮。但是他看到耿先生兩個人走向李璟身前,便停了下來步伐。臉上似乎忽然有股痛苦的神色,看著李璟淡淡的眼神,他居然慢慢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止步下來。

  雖然似乎有不少人刻意的沒有和他打招呼,但是他似乎也不太計較這些。他看到李璟居然起身一臉笑意的招呼耿先生,目光卻不再看向自己,似乎他的眼神便更憂鬱了起來。

  這種重大的場合,官員和誥命都穿著官服,使節們就更不用說都是一身盛裝。而那些可以擠進宮裏來參加宴會的財閥大佬們,雖然不能穿一些忌諱的服侍,但是渾身上下也是上品的蜀錦,或者江南本地有名的蘇繡綢緞。

  而這個男子居然就穿著一身便服,頭頂雖然用一根木簪別著頭發,可是那沒有修飾的短須,讓他看起來有些憔悴。倒是一身普通的黃色便服顯示了他不一樣的身份,顯然他應該是皇家支係的男子,可是怎麽會突然這樣出現,又沒有人阻攔他?

  這裏應該很多人認識他,或者說有人認識他也裝作視若無睹。可是他有些哀傷的眼神對這些都沒有在意,就那麽偶爾看下禦階上的皇帝李璟。看著他和耿先生有說有笑,雖然聽不真切,卻也應該極為開心,眼神卻是再也沒有轉過來。

  雖然穿著便服出席這種場合,但是似乎也沒有人站出來斥責他,包括還有禮部的官員在旁維持。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哪怕是個普通小官,也沒有對他太過恭敬。

  看到李璟的眼神始終沒有轉過來,他眼神中似乎更多了一分痛楚,眼神掃過大殿裏的時候,驀然看到坐在左邊前排的安定郡公。他的眼神在安定郡公身上停留了一下,沒有想到安定郡公也看了過來。

  安定郡公先是微微一愣,嘴巴張了幾張,最終卻沒有發出聲音來。看著男子一直看著自己,眼神居然有些恍惚了起來。先是想偏開了眼睛再說,餘光看到男子還看著自己,居然直接把頭低下去。

  男子的身形微微一晃,似乎感覺自己鼻子發酸,慢慢也偏過了頭來這邊,不再看向安定郡公那邊。眼神最後看向李璟這邊的時候,發現李璟似乎要邀請耿先生入座自己身邊,耿先生正在極力的回避。

  男子心裏微微歎氣,回轉身來便朝外走。因為這次宴會人比較多,宴席卻是一直擺到了大明宮外的走道和庭院間。男子腳下不停,似乎有些踉蹌,看到有人看著自己,便又慢慢的站住了腳。

  他最終在宮外庭院的假山邊站住,再也沒有往這邊的熱鬧湊過來。看著身形似乎一個人站在那裏有些孤單,卻沒有和身邊的那些人交流的意思。看著他孤傲不群的站在那裏,忽然似乎舉手投足之間霸氣十足,卻偏偏又不會給人以霸道的感覺。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雖然並沒有出聲動靜,可是還是看向了這邊和宮裏的情形。看到耿先生和那個少年,在李璟的安排之下坐在了禦階下右手邊,和那些修真坐在了一起。

  他似乎感覺到李璟的眼神似乎遠遠的看了過來,不由又挺直了自己的腰板。頓時顧盼之間氣度從容自若,給人一種久居高位的感覺。看著李璟那邊的情形,似乎在期待著什麽。對於大家沒有湊到他身邊,他臉上也沒有什麽表示。

  淡淡的眼神似乎很是平靜,似乎是看透了這一切的感覺。他沒有刻意的去注視每個人,但是他的神還是逐步的從每個人身上略過,並且都會有著短暫的停留。可是最終他的目光,都會望向李璟那個方向看去。

  甚至沒有人看到他眼神中蘊含的落寞,隻是感覺到他眼神中的平靜和自若。或者是一種高高掛起的態度,就是這種不刻意的停留,似乎讓他對每個人都有所認識。

  顯然這裏很多人都看到了他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帝李璟在場的原因,而且李璟也對他沒有絲毫的表示,或者是因為有周國使節的在場,有嶺南來的使節在位,大家居然對他沒有太多的在意。

  他好像對大家的神態盡在意料之中的感覺,眼神似乎看起來有些不悲不喜的神態。雖然一路看過去每個人,偏偏他的目光又不會停留太久,然後便馬上轉而看望下一個人。他的這種眼神不會令人反感和緊張,因為那沒有一絲絲的刻意。

  就好像站在路旁不經意間遇到了一個人,對方不經意的瞟了你一眼,甚至你都沒有在意,或者說你都沒有看清這個人。而對方的這種眼神,隻不過為了證實你這個人的存在,至於你所存在的目的,或者你存不存在這裏,和他沒有什麽關係,他隻不過順帶的看了你一眼一樣。

  這不是一種漠不關心,而是在他的眼神裏,或者說在他的心裏,一般人根本就不會令他在意一般。

  被他的眼神所看過的人,如果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裏自然會有小小的驚訝和好奇,知道他的人不知道心裏會有何感想;而沒有看到他眼神的人,都會無形的升起一股被人窺視的感覺,不認識他的人想必沒有幾個。

  大家雖然沒有回避他,但是顯然有人刻意的避開了他的眼神。這個身著明黃色便裝衣服的男子,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他僅僅用木簪別好的頭發,又顯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怎麽可能來到這裏!

  當然他眼神中的自信和不經意,配合他渾身散發的感覺,讓人體會到這是一個有著足夠自信的人,也是一個有著足夠自律的人。恰到好處的巡視,和不著痕跡的打量,使得看到他存在的人,都紛紛朝他看去,卻又馬上回避開來。

  這個人就是一個焦點,這個人應該就是一個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