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鵲橋仙
作者:寶慶十三郎      更新:2020-03-01 15:19      字數:5817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鵲橋仙》,祝願大家在這乞巧節都變得更聰明。

  商家改變節日的性質,也不必計較太多,應景之後再來緬懷先祖文化傳承的意義所在。

  !!!

  !!!

  “唉!麗姐姐,你說咱們這裏怎麽突然多了個人呢!”這個漂亮的蠻衣女子,看著淡然站在麵前木棧道上的劉繼興,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傲然直立站在那裏,當真倒有幾分虎背熊腰的氣勢。

  何況這幾天的奔波,使得劉繼興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的奧黑健康,尤其看劉繼興微微含笑的看著自己,她眼神開始有些疑惑,似乎心裏有些稀奇這個人怎麽來的。一邊打量著劉繼興,卻一邊偏頭朝屋內問道。

  她看劉繼興絲毫沒有回避自己的眼神,不由眼神先是有些驚訝,繼而眼睛月牙一般翹起來,這是一種自信而又令人感覺嫵媚的笑意。她那真誠淳樸的眼神,絲毫沒有因為劉繼興的陌生而畏懼。一對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也不回避劉繼興的無禮,反而也大膽的上下打量著劉繼興,似乎絲毫沒有漢家女子那麽含蓄。

  本來在五代的時候,民風風氣秉承唐時豪放大氣的風潮,女子的個性和日常的行為,可以說有時候比男性更自由。諸如郭威一生盡娶寡婦和有夫之婦,郭榮的符皇後就是自己喪夫之後主動下嫁等,並不如宋時理學開始盛行,然後對女性過度的壓製,導致女性此後淪為男性的附屬那個時代。

  這個時代的女性還在因為缺少男性,平時主動的尋找男性夫家的居多。平時自然會對男性有些遷就,導致了不少女性為了依附男性生存,逐漸成了男性的私有物。

  劉繼興在興王府的閑時,也曾經研究過這個問題。如果按曆史原來的發展,此後幾十年間大宋統一了中原,因為太祖、太宗兩代皇帝抑製了兵權,導致了大宋從此荒廢了軍事,以商業和經濟農業發展為重。修身養息使得人口逐漸發展了起來,因為沒有了軍事戰事的淒慘和悲劇,自然猶如後世交州的男性一般,導致了男性的雄起。

  此後數朝,乃至到了劉繼興生活的後世,殘留的男權思想還在主宰這女性的生活。中國男人的醜陋可見一斑,從強權女性的唐朝過度到五代為一個基點,五代幾十年戰亂促使發展經濟的宋朝後,男性在社會和生活中的權力逐漸暴漲。

  此後便出現了一批花天酒地的所謂理學家,逐漸延伸出了一套歪理學說,奴役了女性上千年的曆史自此而始。

  五代是承前啟後的時代,雖然隻有短短幾十年,卻經曆了幾代人的變遷,經曆了朝王夕李這般政權的更替。父子相弑君臣反目更是家常便飯,大魚吃小魚的割據政權搶奪,造成了百姓流離失所或者家破人亡。

  劉繼興如今生活的時代,按整個五代的時間來算的話,已經是五代幾朝的尾聲。後世喜歡把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這五個中原更替的政權,作為主導的曆史存在,劉繼興身處這個時代,才真正的有些不以為然。

  不說偏安嶺南的劉家南漢朝廷,從劉繼興的便宜伯祖襄皇帝劉隱開始,劉家統治了嶺南以達到了六十年。六十年足矣衍生出四代人,所以很多嶺南的百姓,根本都對中原沒有什麽意識了,他們隻知道自己是生活在劉家統治的漢國。

  不說已經毀滅了的馬楚和王閩,蜀中和南唐都不在嶺南劉家的眼裏。因為蜀中不過二十來年,南唐是從楊吳手中篡權。倒是那吳越錢家的政權,曆來便是景勝之處,劉家倒是自來便推崇的。

  因為北方乃至中原文化的南移,曆來自稱中原移民的劉家,對中原曆朝不夠尊重,但是對江南一帶的吳越國,卻是從來都有幾分羨慕和尊敬的。認為錢家雖然戰力不強,卻是當年中原遺留下來的,最好的割據政權之一。

  劉家的這種思想,自然大大影響了後代的思維模式。劉繼興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格外熱愛吳越國。了解五代真正的文化,自然還是以吳越國為主,而毗鄰它的南唐國政權,就隻能作為輔助和部分參考了。

  劉繼興卻知道,劉家這種對南唐的偏見,一部分來自於劉晟對李家奪取楊吳的不滿,二來便是南唐在各地的兵力,曆來便是最強的所在。

  花費了大量的資金,劉繼興重點都在吳越國和南唐尋找屬於五代的文化。自然也可以看出來,這個時候不但從政治、人口、文化,乃至百姓日常的生活方麵,都發生了和唐朝乃至以前時代,完全不一樣的格局來。

  這個時候的百姓已經疲勞,表明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一統出現。就是因為這種思歸,使得此後十來年中原的戰事如此簡單。劉繼興也更明白,就是因為民間百姓的這種心聲,大大影響了人們思維的方向。乃至以後男性思想的保守,都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了裂變。

  後世來的劉繼興解讀過無數遍的《資治通鑒》,也看過無數遍的新舊《五代史》。可以說把這個時代的人性、曆史,以及曆史的真相了解的絲毫不差。何況這個時代確實到處都是戰亂紛紛,女子是增加人口的重要因素,有時候甚至還是生活中的主力,所以女子有主動性一點都不稀奇。

  這個時代女子在生活中的行為,完全是這個時代造就的產物。如今中原各地到處的女子多,男性卻實在是少的可憐,因為割據勢力為了保持軍力,幾乎是傾民所有的收取。民間往往都是十室九空,或者十戶難得有一個男丁。

  以前劉繼興還以為是誇張,後來微服私訪了興王府周邊的縣府,才發現就是偏安的嶺南,這種現象都不比描述的淒慘,所以劉繼興才在一登基便采取了新的兵役法。

  當然,劉繼興之所以可以順利執行新的兵員製度,就是在還沒有登基前的三個月,便順利的摸透了周圍的狀況。在執行新的兵役法的時候,不但大大的提升了服兵役的待遇,也解決了服兵役的後顧之憂的問題。雖然這些問題不是一年兩年可以解決,但是流民的遷徙無疑幫了劉繼興的大忙。

  當然,還有一個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劉繼興有一支別人所沒有的女子部隊,整個的兵員人數已經達到了常規的三千人。最重要的是,每期女兵員在接受一定的培訓之後,都秘密的分散到了各個部隊和情報機構裏去。

  劉繼興的要求就是,以後能夠把自己的部隊控製在一定人數範圍內,為自己特定區域內的戰爭提供關鍵的力量就可以了。如今劉繼興為自己手裏擁有的兵員而得意,因為不但兵員的實力在提高,而且作為新興力量的女兵,正在發揮著巨大的力量。

  經曆了後世自己那個時代,有著偉人那樣以少勝多的先例,劉繼興完全的明白一個道理。隻有真正的擁有一支屬於自己的部隊,才是真正掌握主權的硬道理。

  任何時候,不能忽視女人的力量。這個時代女性看上一個男性,如今看來卻更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後世曆史對如今這個時代的記載,和如今時代的真正實況比較起來,真實性往往不及其中的十分之一。掌握著中原最大情報機構密黨的劉繼興,更是知道中原各處政權的動態,以及他們如今基本戰力的構架。

  這也是為什麽何逍遙可以順利進入楚地,輕易奪取永州城的真正原因,沒有行動之前掌握實際情報,密黨所發揮的作用,已經遠遠的大於戰爭本身的實際作用。

  就好像巨人手裏的武器,情報在這個時代太重要了。劉繼興沒有那麽多精力去幹涉各地基層情報的發展,但是在自己給到各處情報機構基本的要求之後,就是希望組織不惜一切可以完成它,這也是情報機構存在的意義。

  對於各地人口的調查,以及各地割據勢力兵員補充的調查,劉繼興的覺悟比這個時代的統治者高。明白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早就比戰前臨時調查深入徹底,也強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現在的劉繼興可以自豪的說,自己掌握各地民眾的資料,可能比各地割據勢力的掌權者還要更詳細。雖然付出了無數的人力物力,但是這種情報的大概搜集,劉繼興知道是值得的。

  如今天下各地因為戰亂,導致男女比例嚴重的失衡。即使嶺南偏安承平了幾十年,也大大小小的進行過幾次大的戰役。不說中原地區的百姓,就是像臨近的南唐國,在經曆了楊吳幾十年的統治之後,意圖北進的南唐國主,可是沒有少發動四方的戰爭。

  這次從邊境入境的流民,就有大部分都是南唐國跨境而來。可想而知如同富甲江南的南唐國都如此,何況是別的割據國家了。故而這些年的戰爭塗炭,也使得一般的女子為了生存下去,行為都比一般男子要大膽的多,這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因為這個時代來說,可不是後世科技發達的時代,在這個時候的通訊極度的缺泛和不方便。不說如今還是在這個戰亂的時代,就是在古時比較和平的時期,許多人都是匆匆見過一麵之後,也許便是終生的不能相見。

  於是有了相逢便是緣的說法,中國曆來文人墨客便在男女相逢這件事情上,留下了許多精美的篇章和詩詞。劉繼興所熟知的歌賦都有不少,男女相愛自然在這個時代很正常,故事自然可以說發揮的淋漓盡致。

  加上在這個戰爭隨時會發生,又是男人嚴重缺失的時代,一個女子若是看上了一個男子,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覺得奇怪。在這一點上倒是有點和劉繼興所處的後世,那些自由戀愛的男女極為相似。隻要她是一個有想法的人,看中了某個男子之後,明白這個男子也是喜歡自己的話,一般都會義無反顧的順從和選擇跟隨。

  劉繼興在興王府宮裏的時候,自然也聽過這種讓人怦然心動的八卦,心裏對於這種豔遇還是有些幻想和期待的。那是一種多麽美好的相遇,雖然現在自己身邊根本都不缺女人,可是這種不一樣愛的感覺和相遇的情節,還是深深的刺激著劉繼興。

  但是如今因為身份的原因,還有他們顧忌自己的安全,也不可能讓自己獨自出宮去溜達,讓劉繼興少了許多的樂趣,也沒有機會和人發生這種感覺。

  此前雖然偶遇過小魚兒,但是那畢竟是有一段時間的接觸,重要的後來也是自己需要老王大力推廣海鮮的食用,於是一直都隻能遙想這種美好而已。

  此刻看到這個蠻衣女子水汪汪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的對著自己甜笑,心裏早已經酥了半邊,令得劉繼興不由挺直了腰板,顯得更是英氣勃發。

  以劉繼興目前的身份和地位,身邊怎麽會缺少漂亮的女子,但是男人難免便對漂亮的異性有所好感。看著麵前這個好奇的蠻衣女子,心裏雖然感覺有些搞笑,但是作為一個自信的男性的話,被一個女子這般赤裸裸的眼神看著,劉繼興心裏還是有些得意。

  不過想到剛剛聽到的那個聲音,雖然心中格外的驚訝和欣喜,但是想到此前自己接到的關於她的密報,此時心中頓時釋然了一些。劉繼興心裏雖然也有些激動,甚至都有些驚訝了。但是看著麵前這個漂亮的蠻衣女子,放肆無忌的打量自己,劉繼興還是在心裏升起一股得意感來,甚至多了一絲惡作劇的想法。

  當天嶺南在短短的時間裏,從各處的邊境吸納了不少的,從各處鄰近的割據勢力湧來避難或者逃荒的流民,加速促進人口大大增長了不說,也多了許多的自然兵源和勞力。劉繼興自然明白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道理,沒有過多的壓榨這些流民,反而是安撫加鼓勵。

  為了增加人口的增長,各地軍閥藩鎮都希望大家成家早,像劉繼興這種年齡,很多人小孩已經兩三個了。雖然實際年齡都不大,但是隨著適婚的年齡提前,像劉繼興這個年齡的男子,很多地方已經算是主要勞力了。

  劉繼興把那些各地遷徙來的流民安置,規定他們都到指定的區域去生活。使得這些移民有了安心的歸屬感,不但有效的管理了這些流民,也使得嶺南的農業和經濟,還有基礎建設和軍事力量快速發展起來。

  在劉繼興的心裏,和小朝廷裏的那些官員看來,自然認為自己這個身體的主人還小,可是對於常人來說可不會這麽看了。看著這個蠻衣女子的眼神,劉繼興本能的做出了男性認為最酷的姿勢來。

  自己的情報機構有效的運作著,自然掌握著各地的動態和因素,為自己的修養生息爭分奪秒。還有一個重要任務便是,了解各地民眾的自然因素習慣。

  因為更明白這天下各處人口銳減,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許多男子十來歲便成家的現象,一個健壯強大的男性,將是一群女性追逐的主要目標。至於女子在社會和生活中,就更加沒有了地位。不是淪為生育的機器和私人的財產,就是成為了戰爭和利益的犧牲品。

  時代對女子和家庭的重大影響,在五代這幾十年格外的突顯。但是此時此景任是劉繼興從後世來,也經曆過後世開放開明的生活,看到這個女子眼神的時候,也不由大呼自己有些吃不消了。

  當然,劉繼興的真實心理狀況,自然不是真實年齡的這個少年,早就經曆了後世的人生,加上這世身份地位的腐敗,對於這個女子的眼神深為了解。暗呼這個女子可不是一般什麽人物,她的眼神看似媚眼柔情,其實乃是她本身就是一具魅惑之體的女子。

  這種女子如果用後世劉繼興時代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天生的尤物。不過看似她的眼神含情脈脈,其實這是她身體裏天生便具有的感覺,不是她對某個人見麵便產生了好感,當然這種情況也不排除,隻不過是極為少而已。

  劉繼興對於女人早已經不是菜鳥,加上劉繼興自己因為道尊的原因,已經算是一個修行者,而且可以算是一個比較有成就的修行者。雖然劉繼興的心境還遠遠不能和自己一身修為匹配,但是眼光已經超出常人太多,早就看出來她的媚笑乃是發自自然,而不是刻意的對自己有意思。

  如果哪個男人認為她這是對自己眉目傳情的話,這個蠻衣女子如果是有心作梗的話,這個男子有可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因為她媚笑底下的那種清澈,豈是普通男人可以看穿?

  不是閱女無數或者有一定的定力,又怎麽能走出她魅惑的暗示。

  這個女子一定不是俗人,光是她這大膽的行為和眼神,就豈是一般女子所能做到的。如果她是這裏原來的住民,自己豈能輕易去沾惹和挑逗她,何況還有屋裏那個自己熟悉的聲音。

  來了這個時代這麽久,加上前世對曆代女性的裝飾了解也有些基礎,劉繼興顯然不是個對民俗無知的菜鳥。看著這個蠻衣女子頭上的發飾,知道她雖然看起來似乎不大年紀,其實也已經是人婦之身了。

  劉繼興雖然對人妻沒有過多妄念,但是看到這麽漂亮的女子成了人婦,心裏不至於有嫉妒和難過,也好奇她會嫁給一個什麽樣的男子呢!

  當然,劉繼興也知道在蠻族聚居的地方裏,如若不小心沾惹了人家的妻子,馬上有可能招來生死搏鬥。劉繼興雖然這世和後世都不是個怕事的人,也知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去沾惹。當然如果這是個女孩子的話,劉繼興還真想逗逗她一下。

  思慮何況還有亭子裏坐著的那個人,那可是一個自己完全無法看清的人物。劉繼興心裏倒不是怕死,而是想著夏輕候和高陽翾都沒有露麵,自己對這裏的情形也不熟悉,沒有必要給自己先找麻煩。

  想到這裏劉繼興看蠻衣女子也回首,便偏頭來朝小亭這邊看時,不由心中頓時一寒。那個一直坐在亭子裏,紋絲不動的人居然突然就不見了。

  人呢!

  這是劉繼興心裏的第一個反應,正慢慢回過頭來的時候,然後劉繼興頓時間便感覺自己渾身發硬,因為突然發現那個一身灰衣的人出現了。他恍如不是這個世間的生物一般,就那麽突然的又出現了。正靜靜的站在自己右側外,不到五尺距離的棧道上。不過他還是披散著長長的頭發,背負著雙手背朝著自己站在那裏。

  神出鬼沒!

  簡直就是駭人聽聞的手段,雖然不知道他和夏輕候或者高陽翾的差異,但是劉繼興至少知道一件事,這個人的身手還遠遠不是自己可以明白和了解的。

  心中詫異不定的劉繼興,一時間便也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秀娘你又來誆我,這裏哪來的外人呢!”屋裏那把溫柔的聲音近了,門便被徹底的拉開了,一個女子從這個蠻衣女子身後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