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慧琴突然痛呼一聲，“頭好痛……”

  她抱住腦袋蹲在地上，話沒說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躺在塵土飛揚的地磚上。

  “媽！”林宇峻大喊，急忙指著沈舟叫，“都怪他，我媽都氣暈過去了！”

  才叫囂完，下一秒，他也痛呼一聲，抱著頭暈了過去。

  場麵一時很尷尬。

  沈舟扯著嘴角笑出聲，“他們母子這是遺傳病吧，跟我有關係？”

  秦佑山一拍巴掌，“這還真有可能，同誌，這倆人還是盡快送醫吧，出了人命可就麻煩了。”

  趙文書吩咐身後的警察撥打120，報警的正主都暈了，卻還是不依不饒。

  “但還是請兩位跟我們走一趟。”

  蘇繪音正考慮著要不要浪費仙力再搞暈一個，沈舟突然鬆開她的手腕，長舒一口氣，“等我下，我去車裏拿點東西。”

  “想跑不成？”趙文書皺眉，嗬斥他。

  “你叫個人跟著我不就行了，手下都是廢物？”沈舟煩急了眼眶都是殷紅，像吃了槍藥，張口就是懟。

  趙文書憋得臉紅，示意兩個警察跟上他。

  車就停在路邊，沈舟在裏麵翻翻，找了兩個小本又信步折回來。

  這些東西都是他隨身攜帶的。

  他把東西扔過去。

  低頭才看到封皮，趙文書臉就綠了，手指都在打哆嗦，硬朗的臉上顯出驚慌。

  持槍證和國情聯公務人員證書……

  這是個什麽人？

  看起來還這麽年輕。

  沈舟走近了幾步，腳步踏的很輕，但像一步一步踩在他的心窩窩裏。

  趙文書又打開證書仔仔細細看了幾眼內容。

  他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這東西，不像是造假。

  沈舟腿長，跟誰說話都習慣性彎腰，壓迫感強烈，耳垂墜下的鏈子明晃晃，戲謔的低聲道：“小生不才，黑客分部外聘技術指導。”

  言下之意：你敢抓我嗎？

  這麽重要的位置，有急事耽誤了你賠得起？

  趙文書也隻是想幫張慧琴撐腰，眼下踢了塊大鐵板，也沒有實質性證據，事情也不算大，有點不知所措。

  他了解林家人，都是主動挑事的主，肯定不占理。

  救護車急速趕來過來。

  趙文書看了一眼被警察們扶起來的兩個暈厥患者，陪著笑臉，“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二位就請回吧。”

  在場沒人聽到沈舟和趙文書說了什麽，也沒看清楚他扔過去的那兩本證書，隻知道這位省廳大隊長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沈舟又小聲道：“別走漏風聲，被別人知道我的身份……你沒好日子過。”

  他不用在上流圈子裏刻意藏著自己的身份，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但他不想弄得人盡皆知，然後被家裏人扒出來。

  畢竟這份工作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趙文書連忙低著頭回答：“是是是。”

  這件事就挺神奇的解決了。

  救護車帶著母子倆呼嘯駛去醫院，警車也跟著離開。

  蘇繪音全程都很平靜，什麽都沒問。

  沈舟正準備跟秦校長告別帶她回家，一個教師模樣的人從學校裏慢慢騎著自行車出來。

  挺平和，挺安詳，挺悠閑。

  像個賞花遛鳥的老大爺。

  高老師停在路邊，驚訝，“秦校長？您怎麽在這？”

  秦修沒打算提剛才的事，頷首算是回應打招呼，淡笑著一筆帶過，“湊巧。”

  高老師點點頭也不在意，轉而看向蘇繪音，準備了卻一下自己的遺憾，笑眯眯的問她：“繪音啊，你高考成績怎麽樣？”

  他心裏有一杆秤，以這孩子的平時成績，考個京大簡簡單單。

  果然不出所料，蘇繪音淡淡的回答道：“746分。”

  高老師淡定的保持著笑容，留在原地聽八卦的秦修和秦佑山倒是十分驚愕。

  誰能想到高考狀元就這麽站在自己麵前？

  秦修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整理了一下西裝領結的位置，清清嗓子，開口問：“蘇同學，過些日子有個省舉辦的數學競賽，現在正在報名，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這種比賽拿個名次回來可是很能為校爭光的。

  蘇繪音不愛給自己找麻煩，睫毛垂下一個好看的角度，表情冷冷淡淡。

  估摸著她這表情是要拒絕，秦修連忙溫聲說：“前三名的獎金上萬…”

  蘇繪音還是輕輕搖頭，“不想去。”

  高老師突然想起什麽，歪頭看她，“你成績這麽好，不陪弟弟一起去嗎？聽高二組的老師說蘇子墨報名參加了，比賽分幾何、代數兩場，一共兩天，場地在隔壁市，有點遠，要住一晚。”

  聽到弟弟的名字，蘇繪音才動容的抬了抬眼皮。

  記憶裏閃過了十二歲時，蘇子墨坐在地上抱著她大腿嚎啕大哭的樣子。

  那是弟弟第一次問她，“姐姐為什麽總是不肯陪我”。

  啊……小時候，自己對他真的很不好啊。

  蘇繪音卷翹的睫羽扇動著，看了一眼教學樓的方向，勾起唇，“那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