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巧涵低頭看了眼，確認他穿了褲子之後才略微鬆了口氣，“我做虧心事？”

  “你一個大男人守在衛生間門口，是想偷看我？”

  鬱遠翻了個白眼直接轉身，在說話這方麵他還是認輸吧。

  要不是被她的尖叫聲吵醒，他才懶得廢話，擾人清夢。

  不過既然醒都醒來了，他又好心的詢問一句，“這麽一大早就準備出去？”

  關巧涵掏出手機看了眼，“首先已經快九點了，再則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去哪用的著跟你匯報？”

  鬱遠雙腿盤到沙發上，“我說關巧涵你怎麽從昨晚開始跟我說話就帶刺，我沒惹你吧。”

  “你還有臉說這話，你惹得小蔓不高興，就是跟我作對。而跟我作對的下場一般都很慘，你可以試試看。”

  ……

  蘇岩到了約定的地點，遠遠就看見程蔚澤坐在窗邊。

  她拉開椅子在他對麵坐下，“等很久了？”

  “剛到不久，還沒吃吧，點了不少隨便吃點。”程蔚澤有些隨意的說著，語氣也不似剛打電話那會那麽慌亂。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麽著急也沒用，隻能去解決。

  而著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人，自然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在一時的氣憤無措之後，有點頭腦的人都會逐漸冷靜下來。

  蘇岩拿起一小塊蛋糕輕輕咬了口，“現在米攸煙在哪？”

  “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跟鬱征待在一起。”提到這個名字程蔚澤停頓了下，蘇岩抬頭正好看到他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恨意。

  有些疑惑的皺眉，即便是因為小蔓也不該如此吧。

  剛才那個眼神就好像是日積月累之下產生的，就算再怎麽喜歡陸蔓也不該恨的這麽明顯才對。

  蘇岩疑惑的開口，“你……剛剛怎麽了？”

  程蔚澤搖頭，直接轉移話題，“沒事，巧涵呢？”

  “她跟陸蔓住在一塊，應該等會就能過來，還是具體的說說怎麽回事吧。”

  另一邊，米攸煙本來都已經絕望，沒想到鬱征真的有本事把她救出來。

  她看著身前的男人有些委屈的撇著嘴，“在裏麵不僅吃的不好住的不好，別的囚犯還會打人。”

  坐在對麵的鬱征悠閑的喝著茶，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握著杯子，放到唇邊吹了兩下，才抿了一口。

  他抬眸看了眼米攸煙臉上的青紫痕跡，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站了起來，他的腳步邁的並不自然，但卻自帶一股駭人氣勢。

  鬱征站到她的麵前，伸出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

  米攸煙的身子微微僵硬，但她也深知此刻自己的命運全掌握在眼前這個男人手裏。

  “鬱……”

  “噓……”鬱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指腹從她臉上的淤青滑過，“疼嗎？”

  米攸煙一瞬間有些委屈，“疼……”

  “疼就對了，做錯了事就該疼。”說著鬱征鬆手，又退後幾步，臉上掛著戲謔的笑意，“真以為我救你出來，一直都站在你的身前是因為還喜歡你嗎？”

  米攸煙震驚的瞪大眼睛，難道不是嗎？

  除了這個理由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迫使鬱征跟所有人對立，唯獨站在她這邊。

  鬱征勾起嘴角，不屑的笑了笑，“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天真。”

  “十五年了米攸煙，再深的感情都會隨著時間磨滅，更何況這十幾年來我們從未見過麵，你變了不少我同樣也變了，或者我喜歡過你，但卻是年少時期的你。”

  “又或者說是那個時候的鬱征喜歡過那個時候的米攸煙，但是跟現在的你我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米攸煙能聽懂他在說什麽，但是此刻鬱征夾雜著諷刺的眼神落在她這裏，難免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那你……為什麽還要……”

  “為什麽還要幫你是嗎？”他低低的笑了兩聲，“沒有原因，隻是我想而已。”

  “也許今天我不想鬱遠掐死你，所以義無反顧的擋在你麵前，同時我也不想你被關進監獄裏，所以我又把你撈了出來，但如果有一天我不願意搭理你了，那你是死是活就跟我沒有關係。”

  鬱征說著又重新坐下，“你肯定在想我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別猜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站在你眼前的男人並不是鬱征，或者壓根不是你認識或者你想象中的鬱征，我還是我，但同時更是一個瘋子！”

  他有些瘋狂的笑了一下，“這些年來有一個人不斷的用行動告訴我，瘋子就是想什麽做什麽，跟著心走……”

  米攸煙實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卻知道鬱家的人都有遺傳性的精神疾病，或輕或重就看外在因素是否會刺激到他們。

  難道鬱征……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你這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啪嗒！”鬱征一甩手，桌上的茶杯應聲掉落，“要不然你以為呢？我為什麽不回來，就保持著這種連我自己都控製不了的情緒我怎麽回來！”

  “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憑什麽我獨自痛苦了十幾年你們卻一無所知！”他癲狂的大笑兩聲，“既然我的人生已經毀了，既然我已經活成了這個樣子，大不了所有人都跟我一樣！”

  “我鬱征，無所畏懼！”

  米攸煙害怕的縮了下脖子，但是眼裏的擔憂也不是作假，她起身上前兩步，“鬱征你冷靜一點，一切都會好的，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夠了！”他推開米攸煙，“我不用去醫院，你也把我當成了瘋子是不是！我是個正常人，隻是情緒稍微暴躁了一點點，思緒比較那麽不穩定，懂嗎？”

  這種症狀跟多年前的鬱遠幾乎一模一樣，米攸煙已經有了麵對這種情況的經驗，快速的點頭應是，“我懂，我懂的！”

  鬱征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攸煙啊，我還沒問過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

  米攸煙一瞬間就有些想哭，從以前到現在最關心自己的人永遠是她。

  她搖頭，“不太好，也還行。”

  “我想要的太多，追求的太多，到最後所有的人都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