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害己
作者:桃花露      更新:2021-05-15 07:08      字數:9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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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人害己

  三嬸雙眼就跟撿到了元寶一樣發亮,“真的?

  秦三順道:“那兩隻狗嚇死人,我幾次想給它吃點耗子藥它都不吃呢。

  “爹,我聽秀容和秀瑤說他們要去縣裏呢,說是要準備什麽考試,二嫚兒兩口子也要去縣裏住的。

  一家子少不得又說了一通盼大房倒黴的話,然後又商量能不能去偷瓜,多偷幾個還能賣錢呢,這時候一個西瓜若是賣去大城市,十兩銀子一個也有人買,在鄉下小地方,若是賣給有錢點的人家,一兩銀子也是有買的,起碼辦喜事的時候可以裝門麵。

  一家子說幹就幹,這幾天就盯著大房,看他們什麽時候走。

  當然,他們走了,農場也還是有人的,但是大黑小白會跟著走的,農場的人他們自然能應付的。

  過了幾天,柳氏讓人收拾東西,帶了人就去縣裏,家裏隻留下一兩個老婦人看家負責打掃屋子,農場自然有秦德才等人負責看管。

  第一天夜裏,一家三口去了秀瑤家的暖棚,秀婷找到了那個口子,然後鑽進去,偷了三隻瓜,結果遇到了巡邏的,隻得屏氣斂息,然後也嚇得手腳發軟的,趕緊抱了三隻瓜就逃回家了。

  回到家,樂得哈哈大笑,秦三順提議將三隻瓜去賣掉。

  秀婷卻鬧著要吃,“我要吃個夠,我要吃個夠!

  三嬸就大方地一揮手,“吃,吃個夠!

  三人開了一個大西瓜,吃得心滿意足的,隻覺得從來沒吃過這麽清甜的西瓜,秀婷喊道:“還是沙瓤的,沙瓤的,好甜啊,都迷住嘴巴了。

  “小聲點,怕人家聽不見呢。三嬸瞪了她一眼,她就笑著又撲上去吃別的。

  第二天夜裏,他們就順利了許多,有了經驗,這一次成功偷到了十個,回家的時候秦三順背著五個,三嬸背著四個,秀婷抱著一個,一路小跑就回了家。

  回到家一家三口嘲笑大房都是笨蛋,那瓜被人偷了竟然看不出來,又想可能是他們去縣裏了,家裏秦德才等人不能隨便進去。

  第三天夜裏……秦三順一家就堆了一炕西瓜,生怕來串門的人看見,用棉被蓋著,又怕人家懷疑每天夜裏都出去,就假裝說家裏遭了賊。

  第六天夜裏,他們著急去偷瓜,這一次他們偷得狠了點,一共偷了十六個,又不舍得放下,都想拿回家去。

  結果三人死命地抬,正走到木槿籬笆旁邊,突然,“汪汪……傳來一陣狗叫,嚇得秦三順一下子鬆了手,“哎呀,那隻大黑狗!然後就傳來一人大喝聲音,“什麽人!賊,偷瓜賊!

  就有人追出來,秦三順也不要瓜了,扔下西瓜拉著三嬸和秀婷就跑,大哥不在家,這些幫工的說不定不認識他們,要是抓到了黑燈瞎火的先一頓胖揍,那就虧大發了。

  一家三口拚命地跑,一口氣到了家裏,扶著院門外的槐樹就笑。

  “哎呀,嚇死了,差點魂兒也掉了!三嬸覺得心撲通撲通的跳,就好像有什麽要跳出來一樣,跑得狠了,肚子一陣陣地疼,好像有刀子割一樣,有東西要掉下去。

  “他爹,快扶著我,肚子岔氣了。

  三嬸喘著氣,隻覺得心慌得厲害,然後就覺得一股熱流從下體湧出來,她閉了眼,罵道:“這殺千刀的,什麽時候來不好。

  秦三順扶著她家去,秀婷關門,秦三順問道:“什麽?

  三嬸哎喲道:“是那個來了,我這兩年不是總不正常嗎?都是吃那方子吃的,要麽好幾個月不來,要麽就一個月來好幾次,這又兩三個月沒來了吧,今天可能累壞了,突然就來了。

  秦三順扶著她抹黑上了炕,秀婷點了燈,她目光一撇,嚇得尖叫一聲,“娘,好多血!

  三嬸斥責道:“咋呼什麽,來好事兒了。

  然後她就一陣陣的頭暈,肚子真是刀剜一樣地疼。

  她讓秀婷幫她拿了月經帶,又去裝了草木灰,上麵鋪上一些草紙。

  她接過這些東西想去茅房換,結果下炕的時候,覺得下體“嘩啦一下子,就好像是被打開了什麽開關,有東西猛得湧了出來。

  秀婷就看見三嬸的下麵嘩啦地流出了好多血,嚇得她尖叫起來,三嬸也迷迷糊糊的,惹得秦三順來看。

  “哎呀娘呀,這是怎麽啦,做得什麽孽啊!

  三嬸淒厲的嘶吼著,“他爹,他爹,完了,孩子,孩子!我是真的有了……

  秦三順也懵了,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快,快去找,找你大爺大娘!他喊秀婷。

  秀婷已經嚇傻了,三嬸喊道:“他們去縣裏了,你喊,喊誰呢,去,去叫三大娘……

  疼得她要死了一樣,嗷嗷地叫喚著,一邊呼天搶地地罵……

  而縣裏柳氏和張氏等人,第二天傍晚的時候也接到了消息,是秦三順托三爺爺去村裏小碼頭那裏找人捎的信兒。因為是給秀瑤家捎信,別人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許二妮接待的那個送信人,她對張氏和柳氏道:“說是累的,孩子掉了,還傷了身體,年紀也大了,這輩子是不能再生養了的。

  這麽說,老三家是沒有兒子了?

  張氏當場就急壞了,眼淚巴巴地看著柳氏,癟著嘴,“老大家的,怎麽辦啊?要不,你們把揚揚過繼給老三?也好讓老三有後?

  柳氏臉上沒有多少悲傷,淡淡地道:“娘,人家神仙都說了,老三家的命中晚要子,有好幾個呢,不用給他們操心了,還是操心一下大業家吧。

  張氏擦了擦淚,“大業是你兒子,自然是你管了,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孫子過繼給你兒子?那我為什麽不能把我孫子過繼給我兒子呢?

  “娘,你這樣說,真的挺好,當初我不想聽你的把自己兒子過繼給秦友良哥家,那我如今要想過繼自己孫子給大兒子,自然也是要聽人家媳婦的。再說了,娘,過繼的總歸不是親生的,咱們覺得都是自己兒子無所謂,可人家媳婦未必這麽覺得啊。都覺得還是親生的好,說不定老三家的覺得還是買個妾或者典個妾的更劃算呢,畢竟是自己兒子不是,要是過繼的,總歸是人家兒子,自己還把自己家產都給人了,那可真是替人家養孩子了。你讓老三家給我們養孩子,老三家哪裏肯?

  柳氏也懶得理婆婆偏心了,她越老越糊塗,揚揚都要中秀才了,自己和娘家好不容供應出來,豈能過繼給別人,要是能的話,當初就給了郭氏了。

  張氏卻還是轉不過彎來,“你不給你大嫂子,那不是一母同胞的了,可你和老三家,畢竟是……

  “娘,你越說越離譜了,我姓柳,老三家的姓陸,八竿子都打不著呢。柳氏揚了揚眉,人家都說有什麽樣的婆婆,就會有什麽樣的媳婦,自己自從不打算忍了,要撕破臉分家的時候開始,就已經不會善良的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了。

  如今好日子那麽好,自己何苦還去趟二房三房的渾水,婆婆真是糊塗了。

  自己家雖然也不是盡善盡美的,兒女也都是有很多問題,可總歸大方向偏不了就可以,隻要自己兒子行得正,就不會出現二嬸三嬸那樣離譜的人。

  再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人能一輩子順順利利,自己也該時刻警惕才對。

  張氏從前轄製不了柳氏,如今更別說了,隻能靠眼淚來博取同情,而又是為老三家,柳氏就更不理睬。

  張氏就想拿點錢給老三,好讓他典個妾或者娶房小什麽的,不過她手頭可沒錢,如今說起來是吃香的喝辣的,住得舒服,可實際上不那麽自由。現在跟著老大家的,處處要看柳氏的臉色,柳氏不想讓她存私房錢,所以給的都是東西,不是銀錢。而且給的東西還都記賬的呢,美其名曰是管理家務,其實還不是監視她吃喝多少?

  生怕她攢私房錢!

  張氏本來想賣點東西攢錢給三順都不行,另外的秦大姑、二姑、三姑,都覺得她住在大房家裏,穿得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肯定是花不完的錢,畢竟她們都知道柳氏不是小氣的人,對人都大方呢,對婆婆更不會苛刻。

  她們還覺得張氏有很多私房錢呢,更不會給她了。

  而孫子孫媳婦、孫女那些人,都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是集體失明一樣,根本無視她想要錢的欲望。

  尤其是那個秀瑤,可惡的,她不過說那麽一句,“秀瑤啊,你管著生意的錢,不如也拿一點出來,給你三叔家入個份子。

  結果死丫頭白眼一翻,“嬤嬤,你怎麽那麽偏心,如今吃喝住都在我們家,偏就偏心我三叔家,你要是放心不下,那你去他們家住幾天呀。

  她想要點錢來,秀瑤就兩手一攤,“嬤嬤,你也知道,咱們家小輩沒有攢私房錢的規矩,誰敢攢啊,讓俺娘知道那是要打死的,我和大哥大嫂都沒,我三姐倒是有,你管她要吧。

  一席話把張氏噎得直翻白眼,自己當初就是這麽說的,敢攢私房錢就打死,還特意對柳氏、大業和秀嫻說過呢,沒想到今日就被死丫頭給堵回來了。

  真是……氣死她了,氣死了也沒辦法,她也不舍的走,雖然偏心三順,可讓她離了這舒服溫柔鄉,她是舍不得的。

  三嬸小產,那幾天又吃多了西瓜,加上之前亂吃藥,身體也虧,如今是病得厲害。

  家裏那點錢都填進去了,最後都把送秀娟去做妾得來的那些東西去變賣,還讓人給秀娟捎信,讓她往家拿錢來,否則家裏揭不開過來。

  秀娟是做妾的,高家也不是善人家,當家的大婦更是潑辣苛刻,那老爺子雖然有錢,卻也摳門得很,自己兒子孫子都不舍的給,更別說是小妾了。

  秀娟自送過去就沒離開過半步,更別說往家送東西了,過得好不好,大家都不知道呢。

  三嬸就在家裏罵,“這個小蹄子,過好日子就不管爹娘了,都是一窩白眼狼,還有秦大福那一家子,天殺的禍害,種什麽西瓜,弄什麽暖棚!把我害成這樣,一兩銀子也不給出,真是作死呀!我給他們養大了孩子,他們如今做生意的做生意,考秀才的考秀才……

  “哼,考個屁,保管考不上,考不上,我在菩薩麵前許了願的,讓他們讀書的一輩子中不了秀才,做生意的天天賠本,出海的死的死離的離,那些死丫頭一個個都被賣到窯子裏做娼婦……

  她賭咒得狠了,累的自己上氣不接下氣的,結果把走到院子裏的張桂芳氣得一個激靈,忍不住轉身就走出去。

  原本還想看在柳氏和秀瑤的麵子上,給他們送幾兩銀子來,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麽下作,除了詛咒人家就是詛咒,沒有一點悔改。

  誰不知道他們是偷大房的西瓜才出事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作自受,活該!

  而三嬸還在屋裏罵呢,“死賤人柳芽兒,你上什麽縣裏,還請我去吃西瓜,擺明了是故意的。

  突然,她一個激靈,一下子坐起來,捶著炕沿喊道:“秦三順,秀婷,都給我死過來!

  “真是久病床前無孝子!

  秦三順從外麵回來,拎著一筐菜,“我去他們菜園裏摘菜了,你又發什麽瘋呢。

  三嬸喊道:“我想明白了,柳芽兒是故意的,她,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害我,你,你送我去縣裏,我要找娘,主持公道,我,我要,要和她對質!

  她把自己想的語無倫次地說給秦三順聽,“走,去縣裏,去,去要錢!

  去要錢秦三順自然是樂意的,他立刻就去收拾,喊了秀婷回來把家裏收拾一下立刻出發。

  一家人去坐了船,一股氣去了縣裏,然後問了秦大福家,秦三順背著三嬸走一陣子,然後扶著她走一陣子,好不容易到了鋪子裏。

  結果看那裏人來人往的,都是做生意的,根本沒有人理睬他們。

  秦三順喊道:“我是秦家三爺,你們還不趕緊招待!秦業呢,秦秀瑤呢,我是他們三達達。

  那些人都跟沒看見他一樣,照舊做生意。

  柳氏和秀瑤等人雖然不會說家裏的事,可他們從家裏帶來了不少幫工,不代表他們不會說,如今二房和三房的事情,全縣都傳遍了。

  三嬸頭一次裝懷孕,這一次又裝懷孕,去偷西瓜累得結果真小產了,才發現自己是真懷孕了的事情,桃源村早傳遍了。

  他們在家裏嗚嚎的,鬼哭狼嚎的,鄰居早聽見了,一個鄰居知道,全村就知道了,全村知道了,那全縣都知道了。

  秦三順一家三口氣得呼呼的,卻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他們和秦大福家根本沒法比,除了背後說壞話詛咒,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他們好不容易挨到了秦大福家門口,然後還被門子嫌棄了,說哪裏來的要飯的,趕出去。

  要不是秀婷眼尖看到了秀麗,他們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一見著張氏和老秦頭,三嬸和秦三順就痛哭流涕地,一邊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一邊表達自己的可憐之態。

  “娘,你可要給媳婦做主,都是,都是大嫂害我的,她,她故意給我吃西瓜,害得我小產了!

  張氏蹙眉,“老三家的,你可別胡說,你大嫂請你吃西瓜,也就吃了兩三塊,然後你當天也沒事,第二天也沒事,怎麽她上縣裏來七八天你突然就小產了?這怪不得人家。

  三嬸急切地道:“娘,娘,你不知道,俺大嫂,俺大嫂她,她就是故意的,她,她故意上縣裏來,家裏沒人看,然後等著我們去偷西瓜呢!

  “哈哈,哈哈哈,三嬸,你,你笑不笑死人呀!秀容拉著秀瑤站在張氏的窗外,冷眼往裏看著,“什麽叫俺娘故意上縣裏讓你去偷西瓜?俺娘讓你去偷我們家的西瓜?我們那些一兩銀子一個都買不著的西瓜?你,你沒瘋了吧?

  張氏剛要嗬斥秀容,她又道:“三嬸,我聽人家說,你之前是假懷孕的,假裝懷孕,就為了把假方子賣給俺大嫂,想害俺大嫂呢,結果幸虧我們發現得早,找了郎中看了。你生怕人家說你生不出兒子,你就假裝懷孕,哼,誰知道你這一次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不定就是為了來騙俺嬤嬤,讓俺嬤嬤心疼,偏向你們給你們錢呢。

  “你胡說八道什麽,你,你這個小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麽,我當然是真的懷孕了。郎中都說了,你,你還敢汙蔑我!三嬸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秦三順也想上來打秀容。

  結果秀容一揮手,就上來兩個長得粗粗壯壯的婆子,一下子就把秦三順推開了。

  秀容冷笑道:“三叔,你以為還是當年呢?你們別假裝懷孕來騙人了,你們奸懶饞滑習慣了,不想自己幹活,隻想著騙人,這是沒有出路的。

  張氏道:“秀容,你說什麽呢,你三嬸是真的小產了,是懷孕了,不是裝的。

  秀容笑道:“嬤嬤,誰說不是裝的,是她裝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吧。如果真的知道自己懷孕了,會有人連著幾天晚上去偷瓜,背著那麽重的瓜?要是真的懷孕了,誰會沒有命地往家跑?誰懷孕了還沒了命地跑!

  “你,你,你怎麽知道,還說不是故意的!三嬸瘋了一樣地哭號著。

  秀瑤皺了皺眉頭,如果不是三姐拉著自己來,她懶得看他們演戲呢,“三嬸你別裝了,其實就是我們不知道你偷瓜,桃源村全村都知道了。你們第一天得逞了,回家得意地大笑,不隻是你們的鄰居,連後街前街的都聽見了。你說除了我們家,還有誰家有西瓜?

  “那,那你們怎麽不早點抓賊!被偷了瓜,怎麽也不聲張。

  三嬸怨恨地瞪著她們。

  秀瑤冷笑,這還真是做賊的有理了,“三嬸,你是不是偷瓜偷得腦子掉瓜地了?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是人家來說我們才知道的。你說咱們終歸是一家分出去的,人家外人哪裏好意思來告狀,那不是讓人說挑撥是非嗎。你還想來騙錢,我看你還是回家好好養著吧。

  “你,你,你們別得意,小人得意,早得報應!三嬸氣得頭暈眼花的,恨不得上去撓她。

  秀瑤淡淡地道:“三嬸,你錯了,人沒有一帆風順的,誰家也會有點不順心的事兒。如果你覺得自己家不順心就是別人害的,別人家不順心就是老天有眼,那你這一輩子都不會順心的。我們從來沒想到我們家是應該一帆風順的,所以遇到了問題,也不會去推諉逃避,總想著依靠別人,總想著誣賴別人,那是沒有用的。

  說完,她也懶得再聽他們羅嗦,就拉著秀容走了,氣得秦三順一家話都說不出來,看著張氏一個勁地哭。

  張氏也沒法子,老大一家子對自己很好,很尊重,就是涉及二嬸三嬸的事情,他們就翻臉不認人了。

  也不怕人家說自己好了就忘了兄弟的話,根本不怕,柳氏臉皮厚著呢,張氏都佩服死了。

  不過張氏也知道柳氏是有依仗的,除了二嬸三嬸這兩家子,別人家,幾乎都說她好呢,就算是付鐲子夫妻,尤其是秦金寶,都一直非常敬重柳氏,一口一個嬤嬤的叫著呢。

  所以,張氏真說不出什麽來,要說柳氏是故意的,那人家也不會是討好那麽多人,故意冷落自己家兩個妯娌吧。

  所以,可能問題還是出了這兩個人身上?

  張氏都有點煩了。

  她年紀大起來,腦子不好使,就想吃吃喝喝就算了,還有那麽多人圍著她轉,整天恭維她,二嬤嬤也羨慕得不得了,她還去想那些煩心事兒幹嘛麽……

  秦三順卻還在那裏哭訴,說自己年紀大了,幹不動了,還有秀婷要出嫁,家裏沒有嫁妝,大哥大嫂不管,他這個三弟要餓死了,說出去都是丟老秦家的臉……

  三嬸更是哭得又淒慘又傷心,她怎麽就這麽倒黴,一直沒兒子,為了不丟人,就說算卦的說了命中晚要兒子。也虧得自己聰明想出這麽一個辦法來,又假裝懷孕,還能害一下大房。

  誰知道自己被大房的幾個西瓜擺了一道,自己也沒注意竟然真的懷孕了,弄來弄去,竟然把自己的孩子給弄掉了。

  她怎麽不傷心呀,老天太不公平了!

  大房家那麽壞,怎麽就能過好日子,買房置地的,過有錢人的日子,她憑什麽就要受罪!

  早知道當初不分家了!

  不分家這一切都是自己的。

  她哭得淒慘慘的,一直不吭聲悶頭抽煙袋的老秦頭突然斷喝一聲,“行了,別號喪了,回去好好養著吧,我們又不用你們養老,什麽都是你大哥家出了,你們自己有手有腳,還賺不夠自己吃穿的?嫁閨女,沒錢就嫁沒錢的,不用講那個虛麵子。

  秦三順就大喊,“爹,你也不管我們了?大房過好了,就不要兄弟了?這說不出也不怕人家戳脊梁骨?

  老秦頭也曾經這麽說過秦大福和柳氏呢,但是柳氏似乎對老三家的怨念頗深,根本就不想管。二房除了二嬸,柳氏還是管的,秦二貴這些年沒少受大房照顧,這一次出去跟船,柳氏很大方地拿出來五十兩銀子給他做盤纏,還讓秀瑤找了人照顧他。秦產和秀麗更不用說,這些年在大房,柳氏待他們就好像自己的兒女一樣,吃穿什麽都不虧待,如今也攢了不少錢,柳氏還張羅著要給秦產說親呢。

  所以他也不能說柳氏就是摳門,而隻能說可能三房和她就是不對付,她就是看三房不順眼。

  現在錢是人家自己賺的,家是人家自己當,他們做公婆的吃好喝好,身心愉快,自然是好的。

  要是在再多管閑事,說不定就要回村裏去了,丟人的事兒還沒過去呢,他可不想回去。

  “行了,整天就知道咧咧,我這裏有幾兩銀子,給你買個丫頭,放在屋裏生個兒子吧,生了兒子再把丫頭賣了,錢也能賺回來。老秦頭想了個辦法,秦三順倒是心思活動。

  三嬸卻不同意,立刻就倒豎了眉,咒罵秦三順。

  秦三順一直聽老婆的,現在雖然心思活動,三嬸病著,他也不敢太反抗。

  “爹,要不我們先住一陣子,給媳婦養養身體?秦三順想一家都住在縣裏,這樣有吃有喝。

  老秦頭說也行,反正這裏吃喝都多的是,也都是家裏種了送來的,那肉魚的吃不了,柳氏還專門給周圍的孤寡老人婦孺去送呢,給別人是給,他管不著,那給自己家兄弟吃點,也沒啥了。

  結果當天晚上,柳氏那邊就沒送飯來,老秦頭等人餓得肚子咕咕叫,打發人催了好幾次,隻說廚房沒開火,家裏沒米沒麵了,說是得等兩天了。

  擺明是因為秦三順一家來了,柳氏不想招待,老秦頭夫妻大包大攬,想讓柳氏必須得招待,人家不伺候了!

  張氏就埋怨老秦頭,“你管那麽多幹嘛,這下可好,咱們回村裏去?

  還得自己做飯洗衣服,她可不樂意,現在有人伺候著,飯送到床邊,衣服洗幹淨熨燙平整,梳頭有人伺候,還有人整天給她按摩捶腿,回村裏去幹嘛?

  大兒媳婦這點還是好的,不虧待這個婆婆,自己都沒有呢,都讓人給她送來。

  大兒媳婦還領著人時常幹活呢,卻找了人來伺候她這個婆婆,不回去,堅決不回去!

  秦三順夫妻還想要死要活賴著不走,罵罵咧咧的,還說是要去門口躺屍,看看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結果餓得渾身無力,兩眼發昏,本來就為了來吃頓好的在家裏沒吃飯的,現在可好,水都沒得喝一口呢。

  一家三口餓得罵的力氣也沒了,人家不給吃的,隻能出去買點吃的,走到門口,就看到一隻大白狗叼著根大雞腿,一個俊秀的少年坐在假山上,雙腿晃悠悠的,拿了本書在那裏念:“小白,你聽好了啊,我都念好幾遍了,你要記住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秦三順好好看了看,竟然是秦揚!

  心裏想著,這死小子什麽時候出落得這麽俊俏,哪裏像個鄉下小子,簡直比那顧少爺也不差呢。

  這時候秦揚看到他們,笑嘻嘻地上前見禮,規規矩矩的。

  秀婷看著小白嘴裏的雞腿直咽口水,三嬸也哼哼唧唧的。

  秦揚笑道:“三娘娘,我聽說你有生兒子的秘方,不如賣給我,我給你一百兩銀子怎麽樣?

  三嬸幾個卻不信,一百兩銀子,說夢話呢。

  他們家從前,常年的見不到一吊錢呢,一百兩銀子,那都可以買十來畝地了。

  一大頭牛還得搭頭豬呢!

  秦揚卻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在他們跟前晃了晃,也不管他們認不認識又收起來。

  三嬸咽了口唾沫,聽得秦揚道:“三娘娘,我們家的西瓜可貴著呢,我娘都沒讓你們賠,你們偷了也就偷了,就當送給你們了。可你們也忒小氣,那秘方藏著幹嘛?三娘娘,反正你也不能用了,不如給我大嫂用吧。

  三嬸餓得兩眼發昏呢,“你,你先給我們弄點吃的。

  秦揚笑了笑,“這有什麽難的。他一揮手,就過來兩個小子,扶著他們去了一座小院,然後有人端了飯菜來,卻沒擺桌子,而是都看著他們。

  三嬸哆嗦著從懷裏拿出一張發黃的紙來,遞給秦揚看一眼,秦揚眼睛多尖,掃了一眼,裏麵的字就看見了大半。

  他笑道:“我在俺大嫂那裏看見張差不多的,你這個沒什麽稀奇的,不值錢,還是算了。

  三嬸急了,趕緊道:“你大嫂那張不全,不全,我這裏是全的。你大嫂那張沒有後麵的那部分。她趕緊用自己黑黑的指甲指了指。

  秦揚湊過去又瞥了一眼,卻道:“俺大嫂那張也是三娘娘的吧。

  三嬸隻想著那一百兩銀子了,急忙點頭,“是我給的,我原來說要給後麵的,但是你大嫂沒給錢。

  剛說完,門外傳來一聲冷哼,柳氏麵若冰霜地站在那裏冷冰冰地看著她,“他三嬸,方子差一半,就差很多,我們二妮的身子可差點讓你毀了,這麽說你是故意的。

  三嬸立刻搖頭,“胡說,我怎麽會故意。

  “你還說當初不是你給的方子,說你手裏沒有呢。柳氏冷笑道。

  三嬸啞口無言,“我,我……

  她趕緊把方子收起來,“你們別想搶我的秘方。

  柳氏冷冷地道:“你好好收著吧,有這麽好的方子,你們沒幾天就能發大財了,何必賴在這裏?我勸你別讓秀娟去做妾,你罵我多管閑事。你給我媳婦半張方子,是不是多管閑事?你這簡直是謀財害命!像你這樣的人,別髒了我們家的地,還是趕緊滾吧!

  三嬸一聽,柳氏竟然敢罵她,這還了得,她怨恨地喊道:“柳芽兒,肯定是你故意害我的,你故意給我吃西瓜,我,我跟你拚了……

  她張牙舞爪的朝著柳氏撲去,想撓花她的臉,秦揚趕緊就要去保護母親。

  柳氏卻將他拉到身後,揚起手來,衝著撲過來的三嬸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那清脆的聲音,久久地回蕩在周圍。

  柳氏震得自己手都麻了,三嬸更是被她一巴掌甩在地上,“從你要害我們開始,咱們就沒什麽關係了,你們還是趕緊滾吧!

  說完,柳氏就拉著秦揚離開。

  看著他們走了,那幾個拎飯菜的麵麵相覷,“這個怎麽辦

  “當然是去喂狗呀!幾個人一溜煙也走了,就留下秦三順一家三口。

  三嬸嗚嚎地喊著,咒罵著,秀婷嚇呆了,秦三順也呆了。

  除了他們自己,卻沒有人理睬他們。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