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嫻出嫁
作者:桃花露      更新:2021-05-15 07:08      字數:6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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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嫻出嫁

  二月底徐振宜從靈山衛趕回來,他已經是一名總旗,但是時間到了他不想續約,想回家成親,所以就不想再做募兵了。

  按規矩成親前幾天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見麵的,不過徐振宜一年沒見秀嫻了,一回來根本忍不住,迫不及待地就往秦家跑,還是秦揚眼尖大喝一聲:“哪裏來的男人!一下子給攔住了。

  徐振宜立刻送上見麵禮和賀禮,表示自己就想和秀嫻說幾句話。

  秦揚打趣他,“喂,姐夫,你說你就要和我二姐成親了,多少話說不完,非要現在說。

  秀瑤聽見了,跑過來,拍了他一巴掌,“你個小孩子懂什麽,成親之前說的是成親前的,成親後就變味道了。

  秦揚反問她,“姐姐,你怎麽知道?

  秀瑤才懶得跟他解釋,“姐姐就是知道。她和徐振宜見了禮,然後領他去見自己爹娘,允許他和姐姐可以隔著門說話,這樣不算見麵。

  秀嫻這兩年真是憋壞了,家裏沒多少活幹了!

  都是秀瑤,全雇人了,說什麽自己賺錢了,還累死累活,那不是暴發戶過的日子,所以家裏裏裏外外都雇了人幹活。

  不但有灶上的,後院還有丫頭伺候了呢,不過娘不習慣覺得丫頭會看熱鬧,打聽事,隻有秀容覺得有個丫頭挺氣派的,所以要了。

  秀嫻是絕對不會要的,弄個人跟著自己,要多別扭有多別扭,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那麽盼望嫁人,念叨徐振宜這貨不靠譜。

  “當年說提親,結果你也沒個聲響,我以為你不樂意了呢,就要嫁給高家。

  “誰知道你又冒出來。

  “訂了親,你可好,跟沒消息了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沒關係呢。

  “喂,我說你,這趟回來,怎麽又沒打個招呼,真是的。

  秀嫻念念叨叨的,毫不掩飾自己想早點成親的意思。

  徐振宜樂了,“秀嫻,你這麽急著嫁給我啊。

  秀嫻哼了一聲,“那是,嫁給你家,我又可以幹活了啊!

  憋死了呀,家裏什麽也不讓自己插手了。

  精細活她幹不了,粗活家裏人不讓幹,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徐振宜忍不住笑起來,開始還憋著,後來幹脆哈哈地大笑起來,惹得隔壁院子的秀容直翻白眼,她就看不慣徐振宜和荊亮。

  其實秀嫻現在是想明白了,之前說親的時候,徐振宜突然說那樣的話,她被嚇到了,隨後他說提親卻又食言,她又覺得失落,自小受到的教育讓她不好意思說什麽,所以就覺得娘給自己找的也不錯。

  後來知道高家是那樣的人家,徐振宜為了自己竟然不管不顧地衝過來攪黃了她和高興虎的定親宴,她又覺得很高興。

  心才真正地踏實了,是真的想嫁給徐振宜的。

  “喂,你笑什麽啊?成親以後,我還想住這裏。

  徐振宜笑道:“行,我本來也想在縣裏賃屋子住的。

  秀嫻又道:“把你爹娘也接來一起住。

  徐振宜卻道:“二老和大嫂他們一起住習慣了,等我們有了孩子,他們會來幫忙帶的。

  秀嫻雖然潑辣,卻也臉滾燙的,還孩子呢,真不害臊!

  “那我們以後多給他們些錢,你要是住縣裏,想好做什麽了嗎?

  徐振宜點點頭,“想好了的,我想和人合開一家武館,當然,還隻是初步想法,要再完善的。

  秀嫻看他有計劃,心裏就鬆了口氣,“行了,你快走吧,我憋死了,要出去透氣了。

  如果不是秀瑤說娘的命令不許她出去和徐振宜麵對麵說話,她早躥出去了。

  等徐振宜一走,秀嫻拍了拍胸口,臉頰通紅的,趕緊去洗了把臉,又扇扇風,然後飛奔出去。

  沒幾天,秀芹也帶了圓圓坐船過來,準備參加秀嫻的婚禮。

  秀瑤往他們娘倆身後看了看,問道:“大姐,姐夫沒來送你們?

  秀芹眼睛有點腫,紅紅的,她揉了揉,笑道:“路上迷了眼睛,你姐夫家裏有事呢。

  秀瑤納悶道:“他現在還讀書嗎?這都考了好幾次了,那個讀書的姐夫也沒正經參加一次,第一次說生病了,今年兩個小舅子一起,他連來都沒來,也不知道想什麽呢。

  不等秀芹說話,圓圓笑嘻嘻地搶著說:“爹爹羞羞,不好意思來。

  秀瑤就笑問怎麽回事,秀芹忙道:“別聽小孩子亂說,你姐夫忙呢,要跟人合夥做什麽東西,還說讓你們去我家玩呢。

  秀瑤就不問了,把圓圓領過去,讓秀芹去和家人敘話。

  秀瑤領著圓圓,“告訴小姨,你爹爹是怎麽回事?

  圓圓粉嫩嫩的小嘴撅著,“小姨,我要吃櫻桃。

  現在哪裏有櫻桃,不過秀瑤有妙招,她早就做好了蜜餞和罐頭存放著,去搬來給圓圓吃。

  小孩子用他胖胖的小手把一堆零嘴都劃拉到自己懷裏,趴在炕桌上就開始吃,“爹爹的臉破了哦,怕羞羞,就不來。

  “怎麽破的?秀瑤誘導他。

  圓圓一邊往嘴裏塞櫻桃罐頭,胖胖的手指頭戳到秀瑤嘴邊,“小姨你也吃……嗯,我悄悄地告訴你,你別告訴娘哦?是娘撓的……嘿嘿。他做了個要抓的姿勢,在秀瑤嘴邊撓了一下。

  秀瑤眉頭立刻皺起來,這麽說姐夫和姐姐打架了?要不姐姐那麽文靜的人怎麽可能會撓人呢?難道姐夫沒有悔改?前年她碰到姐夫和馮清然喝花酒,特意衝出去讓姐夫看到自己,就是要嚇唬姐夫一下。後來她怕讓姐姐家裏不睦,所以沒有點破,不管誰都沒有告訴,隻是見了姐夫,總是要點一點的,反正他肯定知道他的意思。

  她一直覺得姐夫收斂了呢,難道變本加厲了?

  她又問圓圓還有什麽事情,圓圓卻已經目露驚慌了,看著她小手連擺,大眼睛裏都蓄滿眼淚了,“小姨,你,你別不理我,我會乖乖聽話的。

  秀瑤就知道是自己皺眉嚇到他了,亦或者是他在家裏被嚇唬多了?否則一個小男孩子這時候正是調皮的時候呢。

  她忙放緩了神色,笑眯眯的,“圓圓,我怎麽會不理你呢,小姨不會不理你的,你還要玩什麽吃什麽,隻管告訴小姨。

  圓圓歪著頭確信她沒有騙他,才笑起來,“我要騎大馬!

  秀瑤就領著他去騎木馬了,是她讓木匠專門做的,底下是幾個木輪子,小孩子騎在木馬上,就可以骨碌碌地走起來。

  這個東西是她放在書房裏用的,一些書本之類的沉重的東西,都可以用它搬,一點都不累人。

  圓圓蹲在上麵,秀瑤拖著他,樂得他一個勁地“駕、駕地喊。秀瑤就一邊陪他玩,一邊套他的話,知道姐夫倒是沒有打姐姐,按照圓圓的話說,爹爹拿嘴巴拱圓圓,又去拱娘親,結果被娘親抓了,嘻嘻。

  秀瑤推斷,可能是姐夫做了姐姐不高興的事情,然後還想親近,結果姐姐就火了嗎?

  別看姐姐平日裏溫柔和氣的,其實很倔強,而且強起來絕對超過二姐的。

  秀瑤就假裝不知道,畢竟二姐的親事呢,還是等二姐出嫁再說。

  徐振宜動作快,在大家的幫助下,很快就在縣裏買了房子,離著秦家有幾條街遠,和齊家倒是近便一點。

  不過柳氏的意思,還是要回桃源村去出嫁,嫁到四眼井村,然後過滿一個月,他們可以搬來縣裏住,畢竟新婚,還是和一家人住在一起好一點。

  秀嫻出嫁的前一天,秀美倒是先出嫁了,嫁去了高興虎家,因為和大房置氣,所以置辦得熱熱鬧鬧的,花費不低。高大娘是卯足了勁,想讓秦大福家丟人,讓他們後悔,不將閨女嫁給自己兒子,要讓他們看看,嫁給自己兒子是非常幸福的事情。所以她破天荒的很大方,不但聘禮好幾抬,而且還請了好大一撥吹鼓手,吹吹打打的震天響。

  不過熱鬧是虛的,去秦二貴家喝酒的人卻不是很多,除了幾個和秦二貴一起打過工的,不太清楚二嬸為人的,其他人、尤其是本村的女人,幾乎沒有不被二嬸罵過的。

  二嬸又憎惡大房,沒有請他們做麵子,多半請了她娘家人,還有三嬸以及三嬸相好的一些三姑六婆的。

  那些人又不是真心為他們好,不過是湊熱鬧,再加上拿了喜錢,來幫個忙罷了,所以都是可勁地吃喝浪費。

  為了置一次氣,二嬸幾乎將家底都折騰空了,雖然高家給的聘禮多,可都是寫死物,不能扣下也不能變賣,為了撐門麵,都是要抬回去的,銀子可沒舍得給幾兩。

  秦二貴如今又管不了她,她學會了上吊那一套,動不動就以死要挾,秦二貴被她折騰狠了,一切也隨她去了。

  二嬸心疼就開始罵秦產和秀麗,“兩個白眼狼,白養你們了,家裏揭不開鍋了,你們跟著那一家子壞透氣的賺了錢,也不知道拿回來補貼家用?

  秉著喜事大家都退一步的心思,秦產一聲不吭,任由二嬸罵罵咧咧,他就是不迎合,不頂嘴,但是也不拿錢。

  二嬸弄不過兒子就罵女兒,扭著秀麗的耳朵,“你個小浪蹄子,早知道當初就發賣了你,也好過你跟他們不親,不跟我這個親娘親。你織布這麽多年,秦秀瑤沒給你錢?

  秀麗容不得人家說秀瑤不好,覺得反正自己和哥哥都大了,如今不和家裏住一起,也不怕什麽,就道:“你別扭我,姐姐當然給錢的,織一匹布給一兩百錢呢,姐姐從來不少給,隻會多給。

  二嬸一聽,眼睛立刻紅了,就嚷嚷著要秦秀瑤給錢,還是秦二貴將她拖進屋裏給她一巴掌,“你要是想攪黃了自己親閨女的親事你就鬧,你看我不把你趕出去的。她才暫時老實起來。

  夜裏梯子娘、張桂芳等人去秀瑤家看秀嫻,就說起了秀美的親事。

  梯子娘嗤了一聲,“說什麽嫁妝多少抬呀,都是寫死物,好看的罷了,死要麵子活受罪,我看他們家為了這嫁女兒,估計折騰慘了。

  張桂芳也道:“那高家又不是什麽好人家,能讓人家賺便宜才好了呢。第一個被欺負死的媳婦,連娶帶埋的不過是二十兩銀子,還加上打發家裏人的,現在這個我看更摳門。

  秀容就笑著插話,“誰讓俺二嬸自己熱臉貼上去,聽說那高老婆子還瞧不上呢,不過是因為她也姓秦,是我們本家,以為能氣氣我們才定了的,哼,他們也不掂量掂量,我們揭穿他們把戲的,還會羨慕他娶媳婦不成?天底下那麽多大戶人家娶媳婦,人家多少嫁妝多少聘禮的,也不見得我們去眼紅一個。

  準備秀嫻出嫁,大家一夜不曾怎麽好好睡過,第二天一大早繼續忙活。不僅僅是自己村的,織坊的女人們、常婆婆、周四奶奶、周大娘子等人都送了賀禮來,馮二奶奶特意打發了一個體麵的婆子來給二姐添箱,給了一對赤金釵,黃澄澄,非常紮眼。

  別人送的賀禮也多,什麽都有,繡娘們送繡品,織布的就送精美的布匹……

  周四奶奶更是大方,直接送了她一隻首飾匣子,裏麵一套銀飾頭麵,一對銀鐲子,一對銀戒指,一套胸前七件事,四對各樣的耳墜子,銀燦燦的,看得人眼花繚亂的。

  大家都很是驚訝羨慕,甚至周大娘子當場都有點酸味,笑眯眯的說周四奶奶大方。

  不過這個大方似乎隻對秀嫻,其他人可沒有這個待遇,就算是周家子弟,也沒的。

  周四奶奶卻混不在意,送了壓箱,喝了杯茶,也不吃飯就自己回去了。

  二嬸沒來,秦二貴來喝酒了的,不過沒送東西,秦產和秀麗代送了。

  三嬸倒是來了,自然也什麽都沒送,倒是一家人敞開了肚皮吃吃喝喝。

  三嬸摸著自己的肚子,歎了口氣,“總算是又懷上,要不,可真是難做人了。

  那麽多女人在邊上,都懶得去接她的話,無非是想說自己多麽能耐罷了,人家是來看新娘子的,誰要聽她的老蚌生珠?

  二嬤嬤難得的和張氏坐一起吃飯說話,話題口風一致,“你們老三家,我瞅著就是假懷孕呢。前年那個說什麽吃的不好,照顧的不好,幹活累著,為了賣豬的事兒煩心掉了……我瞧著不像真的。要真是掉了孩子,誰能那麽兩天就滿地蹦躂?大冬天的一點都不注意?

  張氏也氣著呢,老三家的說掉了孩子,三順在她跟前哭得死去活來的,就怪大嫂摳門,不舍的拿錢給媳婦補養身體,所以才把孩子掉了的,甚至還賭咒發誓的,“娘,你也不用護著她,我要是絕了後,就是她柳芽兒害的,我做鬼都不放過她的。

  原本張氏還尋思著讓大房出幾兩銀子讓老三家的補養一下呢,結果這話不知道怎麽被來送東西的秦大福聽到了,氣得秦大福東西也不放下扭頭就走了,甚至還撂下一句話,如果爹娘再聽三房攛掇,以後有什麽事兒就找三房吧,他們管不起了。

  好不容易才緩過來一點關係了,張氏可不想再和大房交惡。

  和大房關係差了一點好處也沒啊,關係好了,吃喝穿零錢,一點不瞅,柳氏都主動給張羅上。

  交惡了,那可好可,針頭線腦都不會給一點的。

  張氏也氣呼呼的,“我瞧著也不像是懷孕,她就能裝樣,不用理她。大家吃吃喝喝,不去接三嬸那茬,她也不覺得尷尬,立刻就和付鐲子在那裏說說笑笑的,說自己懷孕如何辛苦,怎麽一定都是個兒子。

  “我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懷上了,有人不知道折騰了多少錢,閨女也沒生一個呢,真是個不下蛋的雞呢。三嬸一邊說,一邊還跟付鐲子悄悄比劃,說的就是許二妮了。

  許二妮恰好上菜呢,頓時臉色不好看,付鐲子就笑著上去拉著她的手,“你的皮膚是黑點,不過這樣也好,曬了也看不出來。手一抬,就把許二妮的一根銀簪子拿在手裏,看了看,是三多簪頭的,就笑道:“嗯,戴個多福多壽多子的,真的能多子嗎?我也沾沾光試試。

  說著就插自己頭上了。

  曹月蓮看見,要說什麽,付鐲子眼睛一瞪,“你個喪門星別多管閑事。

  許二妮原本是潑辣的女人,可因為不能生養,那潑辣的性子一下子就自卑起來了,以前多潑辣,現在就有多自卑,她隻覺得心虛,腳軟,手心也出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過來跟賓客們打招呼的秀瑤看見了,衝過來,一把將付鐲子頭上的銀簪拔下來,塞給許二妮,“大嫂,娘找你去看看鍋呢。

  許二妮忙逃一樣走了。

  付鐲子就冷笑,“小姑,越大不如小了啊,真厲害。

  秀瑤冷冷地道:“今天是俺二姐的好日子,誰要是想生事,就盡管來。有些不要臉的別想來我家大吃大喝,還使著壞,我可把醜話說在頭裏,請你來是給你麵子,你不來,也沒什麽損失。

  付鐲子就朝著三嬸撇嘴,三嬸仗著自己有身孕,是個長輩,就湊過去,對秀瑤道:“哎呀瑤瑤,真是當了老板就不一樣了,不但精打細算,嘴兒也厲害了,跟刀子似的。

  秀瑤揚了揚眉,“我的嘴專門割那些來找茬的,大家好好的,我也可以比蜜甜,不過有人要是揣著刀子來吃飯,那可別怪我比刀子更厲害了。

  說完也不理睬三嬸,就和屋裏吃酒的女人們打招呼,讓她們放開了吃喝,多得是呢。

  衝著秦家、她、還有秀嫻的麵子,家裏來的賓客男人女人的,真是多的家裏都坐不下,反正男人不怕冷,就在院子裏搭了棚子擺的酒呢。

  大家都笑嗬嗬的,“吃的好著呢,這輩子第一次吃這麽好的酒席,四姑娘,等你出嫁,我們可還要來啊。

  秀瑤笑得甜甜的,“我三姐出嫁,你們就要來的,一個都不能少哦。

  大家都說應該的。

  那些交好的,基本都是帶了相當的禮物來的,也有一些關係不是很深,但是又饞得很,所以也帶了一點東西來蹭飯吃的,秦家根本沒有厚此薄彼,都當來了就是祝賀,好好款待。

  他們反而因此覺得不好意思,原本傳聞的那些不利於秦家的,他們心裏先自給駁倒了,自己親身經曆的,人家秦家人和氣大方的很,哪裏會小氣了。

  娘家人熱鬧了大半天,晌午後那些人才陸續告辭,秀瑤又每戶都送了禮物。

  每人一斤雪花一樣的白糖!

  這可是大手筆,平常這些人家,就算有點閑錢,也不會去買那麽好的白糖。

  另外還送了一些果糖,都是自己家做的,甜美可口,大人孩子都喜歡。

  娘家熱鬧的賓客基本散了,就到了新郎迎親的時候。

  因為離著近,所以臨近傍晚的時候才上花轎,一群人吹吹打打地送去四眼井村,而秦家送親的人也一起跟著,隊伍浩浩蕩蕩的,熱鬧非凡。

  等晚些時候,村裏有婆娘跑到秦家,找了柳氏,悄悄地道:“你們家老二,和你們多大的仇呀。

  柳氏心裏一咯噔,“怎麽啦?

  “你們老二家的,在家裏燒紙呢,念念叨叨的,聽著可邪性了……嘖嘖,我從那裏走,聽得我都冷颼颼的。你說大晚上的,她在路口燒紙,你們家二姑娘可是從那裏過的花轎呢,她怎麽能這樣……

  柳氏氣得直打哆嗦,卻什麽也不說,隻是道謝,又謝了那人一些糖果。

  那人卻推辭,“來吃酒,已經拿了,再拿可不好意思。

  柳氏堅持讓她收下,她也就收了。

  柳氏也沒告訴別人,等秀嫻三日回門之後,大家就要陸續回縣裏去,柳氏卻說家裏還有事,她要多住些日子再回去,反而讓秦大福將老秦頭和張氏接去住。

  反正縣裏地方寬敞的很,也有專門給兩位老人住的上房,沒必要在家裏住小房子。

  老兩口自然樂意了,隻是老秦頭有點憂鬱,去了那裏自己就顯得土,也沒人跟自己下大梁了,不過柳氏的意思住不慣隨時回來,也沒關係,他就喜滋滋地去了。

  秀芹暫時不想回家,要和兒子多住住娘家,現在家裏條件好,家裏自然歡迎的。

  柳氏不去,秀瑤尋思是有事,就也不去,留下陪她,她留下秀容也留下。秀芹和圓圓就跟著秦業等人先回去要照料那裏的生意。

  雖然都有專人負責,但是如今秀瑤也分派了他們工作,也不能長期離了人。

  而且秦顯和秦揚還要參加四月的考試,不能耽誤了,柳氏將他們都趕去縣裏讀書。 <ter class="clear"></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