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誰啊？”俞斐斐結結巴巴地問。

  她想得很簡單，總之不會是夜玄就是了。

  既然這樣，她又何必在這件事上抱期待？

  “是夜子煜身邊的人，你見過他的。”雲晴兮不急不緩地說。

  俞斐斐聽得愣了一下，心裏突然有種強烈的直覺。

  她總覺得，兮兮說的這個人，就是夜玄！

  可是這又怎麽可能呢？夜玄性子那麽溫和，那麽平淡，明明不是一個急著談戀愛的人，兮兮無端端為什麽要替他介紹女朋友？

  “兮兮，你……你別吊我胃口了，到底是誰呀？”俞斐斐很艱難地按捺住自己心裏的胡思亂想，隻想知道答案。

  “是夜子煜的公司的那個夜裘。”雲晴兮瞎掰。

  她當然不可能直說，自己想撮合夜玄和斐斐。

  她還不知道斐斐的態度，萬一斐斐對夜玄還沒有任何想法，這種時候戳穿這層窗戶紙，豈不是要壞事？

  而且即便是要表白，也應該是夜玄自己表白，她提前一步告訴斐斐，這叫什麽？

  怎麽看，這麽做都有些不妥。

  “夜裘？”俞斐斐壓根不記得有這麽個人，“那是誰？”

  “夜子煜身邊的二號助理。”雲晴兮言簡意賅。

  “沒興趣……”俞斐斐的聲音都低了八度，她還以為會是夜玄。

  “哦。”雲晴兮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扯了些有的沒的，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她吐了吐舌頭——斐斐好閨蜜，這次對不起了。實在是表白這種事，不管是驚喜還是驚嚇，都得讓夜玄他自己來，不能由別人走漏風聲提前劇透。

  “怎麽樣？”夜子煜難得關心除了雲晴兮以外的人，這次卻對俞斐斐和夜玄的事上了心。

  雲晴兮搖搖頭：“沒探出什麽口風。不過如果我沒猜錯，斐斐應該是有喜歡的人了，隻是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夜玄。”

  “希望是。”夜子煜眸子深邃，莫名回憶起了一些事。

  他記得夜玄是他的母親安小暖，從街邊撿回來的。

  夜玄剛到夜家的那天，渾身上下破破爛爛，嘴上全是被燙起的水泡，整個人瘦得就像一根竹竿。

  明明夜玄和他一樣大的年齡，卻因為發育不良，矮了他整整一個頭。

  醫生說夜玄受過虐，待，身上有很多傷，甚至肋骨都檢測出了斷裂的舊傷，也不知道是被誰喪心病狂地對待過。

  在那之前，夜家很少接受來曆不明的人，不過卻為夜玄破了一次例。

  當初夜子煜並不知道夜玄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時至如今，夜子煜已經對夜玄的經曆了如指掌，卻還是會忍不住心生一絲憐憫。

  夜子煜很冷漠，卻並不無情。

  在夜子煜看來，夜玄值得有一個不錯的人生，值得有人真心實意對他付出感情。

  “別想太多啦，”雲晴兮學著夜子煜揉自己臉的樣子，揉了一下他的臉，“這兩個人不是都單著嗎，機會還是有的。”

  夜子煜點點頭，看向她，目光停頓了一秒。

  “怎麽了？”雲晴兮詫異看著他。

  “我發現，你的擔子越來越肥了。”夜子煜捏了捏她小巧可愛的鼻子。

  雲晴兮哼了一聲，沒好氣：“就隻準你捏我的臉，不準我捏你嗎？”

  其實她並不生氣，可接受到她的一記白眼，冰山如夜子煜，也隻差擺出沒舉雙手投降的架勢。

  “準，當然準，”他把小河豚抱進懷裏：“在我麵前，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雲晴兮心裏甜甜的，嗅著他懷裏熟悉的氣味，平時再要強的一個人，這一瞬也忍不住軟了下來。

  她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那我要是咬你呢？”

  夜子煜：“？？？”

  為什麽兮兮突然想要咬他？

  “你剛才不是還說，在你麵前，我想做什麽都可以嗎？”雲晴兮哼哼地看著他。

  夜子煜歎了口氣，無奈地伸出手，挽起衣袖，露出健壯好看的手臂：“咬吧。”

  雲晴兮憋笑看著他，內心有種陰謀得逞的小甜蜜。

  她當然不會真咬，低頭在夜子煜手臂上小小地啄了一口。

  剛抬起頭，這個大豬蹄子就親了下來。

  她毫無準備，被吻了個正著。

  “等等，你……”

  “我不喜歡等。”

  夜子煜的吻密不透風，霸道地把她牢牢包圍。

  雲晴兮幾乎要透不過氣了，無力地靠在他懷裏。

  如果夜子煜再高一些，她的手臂恐怕都要勾不到他的脖子了。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不急不緩的敲門聲，緊接著是夜玄的聲音：“煜少，剛剛還有一份文件您沒有簽字。”

  這敲門聲簡直就是雲晴兮的救命稻草，夜深人靜這麽適合幹壞事，她很擔心事情會變得無法控製……

  相比雲晴兮的鬆了口氣，夜子煜的反應明顯有些不喜。

  他略略鬆開懷裏的雲晴兮，看向門口，臉色在這一瞬間冷了下來：“進來。”

  夜玄剛進來就感受到了這個房間裏的低氣壓，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臉上帶著一種微妙的迷茫：“煜少……”

  “文件？”夜子煜心情很差的時候，總是惜字如金。

  夜玄不明白，剛剛自己離開的時候，煜少的情緒明明還很不錯，怎麽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就跟晴轉多雲電閃雷鳴了？

  他膽戰心驚地放下文件，不清楚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有什麽事？”夜子煜冷聲問。

  “沒……沒有了。”夜玄搖頭不迭，一溜煙出了房間。

  “那個，我突然想起樓下烤箱裏還有烤紅薯沒拿出來……”雲晴兮也跟著他一起出了房間。

  夜玄感到籠罩在自己後背的那種寒意，似乎變得更可怕也更具體了。

  “兮兮小姐，你和煜少……”

  “他沒事，他很好，我也好！”雲晴兮簡短三連答，快步下樓，來到廚房拿差點被自己遺忘的烤紅薯。

  站在烤箱前，心髒還有點噗通噗通。

  實在是夜子煜那個大豬蹄子吻技太好，簡直叫人不敢相信他之前從沒談過戀愛。

  大概有些人，就是這麽的無師自通吧……

  雲晴兮搖搖頭，企圖把自己腦海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緒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