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堯？莫子堯？”雲晴兮有點好奇。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從夜九和夜子煙口中，聽說這個名字了。

  “嗯，”提起這個人，夜子煙的表情有點牙癢癢，“莫子堯是莫謙邱叔叔的兒子，比我大好幾歲，經常笑我是小短腿！夜九阿姨說要是他再敢笑話我，就打斷他的腿，這樣我就比他高多了！”

  雲晴兮聽得忍不住笑。

  雖然還沒見過這個叫莫子堯的人，但她覺得這個人應該挺有意思。

  “對了，還沒給你倒水，你想喝什麽？”雲晴兮問。

  夜子煙想了想：“喝果汁吧，爸爸派人從熱帶送了一批芒果過來，榨汁肯定很好喝。”

  雲晴兮點點頭，轉身出了畫室，去下麵吩咐傭人榨芒果汁。

  雲晴兮剛走，畫室外頭就突然響起細小的砰砰聲。

  夜子煙詫異地走過去一看，見是有小石子砸在了玻璃上。

  她推開玻璃，往下一瞧，雪地裏站著這人。

  那人不是自己剛吐槽了一遍又一遍的莫子堯是誰？

  “子堯哥哥，你怎麽會在這？”她狐疑地睜大了眼睛。

  莫子堯站在雪地裏，被凍得有點發抖，活脫脫一根冬天的竹竿。

  清瘦，清雋，十八歲，身上透露著獨屬於少年的青澀氣息。

  “噓，”他豎起一根手指，朝雲晴兮噓了一聲，“我是來給你送烤紅薯的，你把窗開大一點兒，我爬上去。”

  夜子煙：“……幼稚！”

  這個人，明明比她大，為什麽比她還幼稚？

  雖然沒好氣地吐槽，但手還是很誠實地把窗戶開大了一條縫。

  莫子堯四下觀望了一眼，沒看到有保鏢巡邏過來，連忙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三樓，翻進了窗戶裏。

  他身上帶著外頭的寒氣，一進來就立刻脫掉了沾滿了雪的外套，從懷裏掏出個還冒著熱氣的烤紅薯：“商場那附近的烤紅薯都不好吃，隻是賣相不錯。這是你最愛吃的城南烤紅薯，個小，但甜。”

  夜子煙伸手接過，嘟起嘴：“塞進衣服裏，都弄髒了。”

  “衣服髒了怕什麽，洗洗不就行了？”莫子堯滿不在乎。

  “我是嫌你把烤紅薯弄髒了。”夜子煙白了他一眼。

  說著，洗了洗手，開始剝紅薯皮。

  莫子堯也洗了手，幫著她一起剝。

  “對了，你是怎麽進來的，夜九阿姨難道沒發現你？”夜子煙抬起小腦袋問他。

  莫子堯用那隻沒沾上紅薯的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挑起劍眉：“我有什麽事是辦不到的？”

  “不說就算了。”夜子煙撇嘴。

  “好，說說說……”莫子堯也是敗給她了，這小丫頭，怎麽壓根不給自己個吹捧的機會？

  “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常過來偷摘這裏的向日葵嗎？”

  “嗯，我記得呀。”夜子煙點頭。

  這個小花園的向日葵總是長得格外漂亮，那時候她總眼饞，想摘幾支回家插在花瓶裏。

  莫子堯告訴她，這些向日葵都是她奶奶的心頭寶，不能明目張膽地摘，隻能偷偷地摘，不然被奶奶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於是小小的她就跟在莫子堯身後，翻牆進來偷摘向日葵，她人小腿短，坐在牆頭不敢往下跳，害怕得要哭出聲來，莫子堯安慰了她好半天，才勸得她終於敢一點點往下挪動，然後在牆邊伸出手，把她給接住了。

  之後他就再也不敢帶著夜子煙翻牆了，想方設法地把這個別墅的圍欄弄出了一個洞，帶著她鑽洞進來。

  直到一個多月以後，夜子煙才知道，奶奶壓根就不知道這裏種了向日葵，更別提把這些向日葵當成心頭寶了。

  這花是別墅的園丁種的，隻是為了美觀而已，她要是開口，園丁能把所有向日葵都摘下來給她。

  那時候她可生氣了，生氣莫子堯竟然用這樣的方法捉弄她，分明就是想看她翻牆、鑽欄杆的囧樣子！

  “你是從欄杆上的那個洞裏鑽進來的？”她問。

  莫子堯點頭：“這點小事，怎麽難得住我？”

  “被我大哥和二哥知道了，你就死慘了。”夜子煙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兩個哥哥。

  她不明白自己的兩個哥哥為什麽都不喜歡莫子堯，莫子堯這個人，雖然很討厭，總是欺負她，但畢竟會給她買她最愛吃的烤紅薯呀，而且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替她出頭。

  她在心底裏，是把莫子堯當成好朋友的。

  和兩個哥哥一樣好的好朋友。

  甚至更好一點點的。

  “吃你的烤紅薯吧，你不說，沒人知道。”莫子堯把剝好皮的烤紅薯，塞到她手裏。

  小丫頭的手小小的，手指柔軟，泛著粉粉的杏色。

  抓著一個偌大的烤紅薯，就這麽一口口吃了起來，沒吃幾口，就打起了飽嗝兒。

  “不吃了不吃了，剛剛已經吃了一個，快要吃不下了……”

  “好，那就不吃。”莫子堯開口。

  “可這樣不是就浪費了嗎？”夜子煙苦惱地看著手裏那個剩了大半的烤紅薯。

  莫子堯想了想，從她手裏拿過烤紅薯，塞進了自己嘴裏。

  夜子煙睜大眼睛，詫異地看著他。

  莫子堯三下兩下毫無形象地把整個紅薯啃完，洗了洗手：“看什麽看，我就這麽好看？”

  雖然毫無形象可言，但那張臉依舊很耐看。

  有種不同於尋常公子哥兒的野。

  夜子煙怔怔看著他，過了好幾秒才後知後覺地移開目光，假裝漫不經意：“你……你才不好看呢，我隻是覺得你應該去參加大胃王挑戰賽，以你這種狼吞虎咽的架勢，沒人比得過你。”

  “你以為我想狼吞虎咽？一會兒你那個小嫂子就得上樓來了，被她抓到，我可沒好下場。”莫子堯理直氣壯地說著，穿上自己的外套，打開窗，“下次想吃烤紅薯就告訴我，我去給你買。”

  夜子煙看著他嘴角那一點紅薯漬，怔怔點頭。

  她突然想起這是自己吃過的，所以……莫子堯剛才是把她吃過的東西，全都吃了下去？

  “傻了吧，小丫頭，”莫子堯毒舌起來一點也不饒人，“這才多久沒見，智商又降低了一截的樣子。”

  夜子煙不禁氣鼓鼓：“莫子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