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看，都是好生挑選出來的。”雲妃笑吟吟道。

  慕安然頷首：“謝過雲母妃。”

  嘴裏說著謝過，人卻懶懶散散歪在榻上，動也未動。

  春華畢恭畢敬將那些畫像拿過來，秋實捧著叉好的梨條奉給主子。

  雲妃也不介意，花皇後在時花皇後縱著她，花皇後不在了皇上寵著她，得她一句多謝已經不錯了，還想怎麽樣？

  慕安然粗略翻了兩眼，姿態散漫。

  雲妃卻始終提著心。

  無論京城還是京外，好男兒如過江之鯽，公主卻一直無意駙馬，這次再辦不好差事，恐怕會引得皇上不滿。

  慕安然百無聊賴翻著。

  忽然，視線在其中一張畫像上頓了頓。

  俊秀倒是俊秀的，模樣端正，隻眼神似乎有些陰鬱，藏著化不開的心事，嘴角勉強牽起一個微笑，不甚討喜。

  雲妃見這位祖宗可算是有點反應了，鬆一口氣，湊過來看了看，道：“這是趙家的公子，趙元晏，也是位青年才俊，之前還當過五皇子的伴讀，後來進了軍營，頗有一些功勞……”

  慕安然淡淡略過，直接下一位了。

  還有不少眼熟的，曾經那些小少年，如今都長成了，冷清俊秀英姿勃發各有各風格。

  春蘭秋菊各有千秋。

  可惜畫師不懂事，不知道重點突出畫一畫他們的美手。

  否則看看也賞心悅目啊。

  小德子見她看完了，又把另一遝抱來。

  修長的大手抱著畫像，煞是好看。

  慕安然老懷稍慰。

  晚上，雲妃跟文帝匯報情況，愁道：“公主一個看中的也沒有，倒是……倒是多看了之前五皇子伴讀，趙元晏趙公子幾眼。”

  趙元晏？這個名字讓文帝眼神一動。

  他當然記得趙元晏。

  也清楚，慕安然多看了趙元晏幾眼不會是因為喜歡，單純就是奇怪。

  奇怪趙元晏怎麽會出現在畫像。

  文帝黑沉的眼神盯著雲妃，雲妃有些惴惴不安，擠出一抹笑：“皇上，怎麽了？”

  “你可知趙元晏為了什麽從軍中退下來？”

  雲妃搖頭：“臣妾不知。”

  文帝比壯年時更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但偶爾目中透出的凶光還是讓人膽戰心驚，起碼現在雲妃就很害怕。

  文帝冷笑：“當初趙元晏從軍中退下來是因為，身體受了暗傷，從此沒了生育能力。”

  “這樣也想尚主，他配？”

  雲妃臉色蒼白地跪下了，顫顫巍巍道：“皇、皇上，臣妾不知。”

  “朕信你不知。”文帝瞥了一眼跪下的女人，她還沒那個膽子：“但也信你是收了趙家的好處。”

  否則以文帝這幾年對趙家若有若無的打壓，趙元晏不可能出現在畫像。

  雲妃一個頭用力叩下了。

  “臣妾知錯，臣妾知錯！”雲妃痛哭流涕：“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

  文帝任由雲妃跪了好一會兒，才道：“收了便收了，朕讓你發這個小財，但也隻此一次，另外……”文帝將又拿出一卷畫像，混進案上那一堆中，道：“把這些送去。”

  雲妃眼尖瞥到，那卷畫像中少年紅衣如血，戰馬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