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餓到極致曾經跟狗搶過吃的小孩越長越大，他自始至終都溫柔地告訴他的母親，媽媽，我是最愛你的，媽媽，你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媽媽。”

  “媽媽越來越相信他，真好，小孩成年後，輕輕鬆鬆就進了公司，然後把權力一一收攏到了他的手裏。”

  “他的母親，他的堂哥被他架空，變成傀儡，最後趕出公司，從此，對於站在雲巔的小孩，唯有仰視。”

  “但這不夠，還不夠，小孩喜歡看他們為了一點錢搖尾乞憐的樣子，小孩一點一點，蠶食掉他們的勢力，讓他們變成了廢物。”

  “這期間，他們當然反抗過。唔，可惜了，他們太笨，沒抓到證據。”

  “再加上，小孩覺得兩個蠢貨，也挺好玩的，小孩就打算，留著慢慢玩兒。”

  “這樣的小孩很可怕很可怕對不對？所以，小孩喜歡演戲，在戲裏，體驗不同的人生。”

  “姐姐想知道那兩個蠢貨的結局嗎？如果姐姐沒有出現，他們的結局應該是謀殺失敗，被送進監獄，或者被發瘋送進精神病院，像小孩經曆的那年一樣，淒淒慘慘地在裏麵，度過餘生。”

  “小孩也想過，哪天這麽玩，會不會真把自己給玩死了，但小孩不在乎，所有財產，他都捐掉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他也不想帶去。”

  “姐姐，這個世界好髒，一切都好髒。”

  “隻有你，幹幹淨淨。”

  所以，姐姐，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不然，我會瘋掉的。

  少年聲音平靜，濃稠夜色掩蓋了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眸。

  ……

  ……

  慕安然沉默著聽完。

  然後，伸手拍了拍少年，溫柔誘哄：“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以後有我，乖~”

  沈星瀾回頭看她。

  一片漆黑，自然什麽都看不到，又仿佛什麽都看到了。

  一片霧氣模糊眼前的世界。

  窗外雲銷雨霽，夜色迷離，雷電散去後，窗外的世界清新又自然，彎月懸在空中，在漆黑夜色散發著唯一的、泠泠的寒光。

  次日清晨。

  沈星瀾睜眼，猛地大喘了幾口氣。

  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枕邊。

  慕安然還在，並且睡得正香，烏發淩亂，睡姿也極其不標準，一雙美目輕闔。

  姐姐，我大概沒有跟你說過，你這雙眼睛，最好看了。

  那種沈星瀾初見就想把它藏起來的好看，仿佛什麽也進不了她的眼，亮而空，幹淨到極致。

  沈星瀾情不自禁微笑，心髒這才回歸原位，眼睛深處的惶恐漸漸如潮水一般褪去。

  姐姐還在，姐姐沒有走。

  姐姐沒有不要他。

  姐姐昨天還說，以後有她。

  沈星瀾整個人表情傻乎乎暈乎乎的，心髒狂跳不止。

  他伸出修長好看的一隻手，偷偷摸了摸手機，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張照。

  趁慕安然沒發現，趕緊發了個圍脖。

  配文沒有，什麽都沒有，直接就這麽發了。

  接著，秒刪！

  沈星瀾把手機放在胸口，感受怦怦跳動的心髒，愉悅而溫軟的笑意爬上嘴角，深眸的陰霾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