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捧腹大笑
作者:菲碩莫薯      更新:2022-04-11 12:49      字數:2352
  議政殿中,終於開朝了,開的午朝。

  秦遊坐在龍椅旁的麒麟凳上,旁邊則是垂手而站的吳言。

  百官入殿,見到麒麟凳上坐的竟然是換了仙鶴袍的秦遊,雖是驚訝,卻也隻是驚訝那麽半秒不到,臉上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微微鬆了口氣的模樣。

  太子兩天不上朝,消息早就傳出來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後果,他們比誰都清楚。

  不喜歡秦遊的人,大有人在,可所有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必須有人站出來,而這個人,也必須是秦遊,越王府三世子,比任何人都適合監國,甚至比秦玄,比二位王爺都適合坐在麒麟凳上。

  多日以前,秦玄還沒有展露太子“真實”一麵時,不少老臣甚至心中想過,秦遊才是最適合監國的人選,如今,不過是回到正軌罷了。

  秦遊沒注意到百官的神態,隻是有些走神。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秦老大竟然還留了一封聖旨。

  這封聖旨,隻有兩個字---信任。

  秦遊早已學會了拒絕與衡量,衡量,是因為自己有所在乎的事與人,拒絕,也是為了守護在乎的人與事。

  可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出現了一個讓秦遊無法拒絕的人,天子秦昭,他的大伯,秦老大。

  吳言一聲開朝,上官鄂率先出班,將聖旨念了出來。

  秦遊依舊是在走神的狀態,上官鄂念的,他一個字都沒聽到。

  他隻是思念著,思念著秦老大,思念著自己的大伯。

  這一刻,他多麽希望那空空蕩蕩的龍椅上,坐著那個玉冠之下遮擋麵容的威嚴男人。

  偌大的議政殿中,仿佛沒了秦老大,就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便是連黑白之色都沒有了。

  “趙王。”吳言的一聲輕喚將秦遊拉回到了現實之中:“還請主朝。”

  秦遊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掃向群臣,開了口。

  “諸位大人,我…”

  吳言輕聲提醒道:“事急從權,禮部雖未授冠,您卻已是封王之身,應自稱為王。”

  “諸位大人,本王…”秦遊本想要苦笑,最終還是遮掩住了自己複雜的心情:“太子收到了邊關急信…”

  秦遊再次被打斷了,上官鄂出班道:“還請趙王慎言。”

  秦遊搖了搖頭,站起身,朗聲道:“太子舍下監國之位,不告而別,正是因為收到了邊關急信,信中,應是事關天子,本王雖不知道邊關出了何事,卻知陛下無礙,邊軍無礙,伐北大軍無礙,太子之所以不告而別,正是因為至孝之心!”

  上官鄂露出了笑容,退回到了班中。

  群臣麵色複雜,低著腦袋,足足過了半晌,最終,還是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是啊,監國的太子突然離開,正是因為擔心天子,至孝二字,擔當的起。

  原本還對秦玄滿腹怨念的臣子們,百味雜陳。

  百善孝為先,秦玄不是普通人,而是太子,監國的太子,中州最大的權柄,說放下就放下了,急不可耐的離了京,這樣的太子,大家如何能怪罪,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自己坐在那麒麟凳上,也會如太子這般果斷的取舍嗎?

  這曆史上,各朝各代,莫說已經監國的太子,就算是普通皇子,都恨不得…

  “議政吧。”秦遊坐了回去,微微揮了揮手:“斐國使團一事,天下各道稅改之事,潿江北側增兵之事,北邊關糧草運輸之事,議吧,下朝之前,議出個章程。”

  感慨萬千的臣子們,一一出班,開始議論緊要之事。

  秦遊隻是安靜的聽著,這些事,上官鄂足以應付。

  秦遊不想過多的發言或是定奪,世間上的事,就是這麽的滑稽,天子禦駕親征,自己還說不參政不議政,可現在,卻坐在百官麵前,坐在麒麟凳上,以趙王之身,掌管天下大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如同往常那般,如太子監國時,如秦老大坐在龍椅之時,朝廷依舊運轉著。

  漫長的兩個時辰過去了,秦遊幾乎是不發一言的坐著,下朝時,率先離開了宮中。

  聖旨之中提及過,秦遊取代秦玄監國之位後,入主盛安殿。

  這簡單的一個信號,無疑釋放了很多信息,盛安殿在後宮。

  秦遊已經不能隨意出宮了,隻得讓鳳七通知了書院眾人。

  下了朝,秦遊沒有去敬儀殿或是盛安殿,而是來到了韜武殿。

  韜武殿之中,依舊有那囚車,囚車之中,坐著秦文。

  秦遊快步走了進去,屏退了幾個小太監,來到了囚車麵前,語氣森冷。

  “沒有人知道秦玄得到的邊關急信寫的是什麽內容,但是我知道,當時秦玄是在韜武殿中,而當時吳言不在殿中,於德不在殿中,隻有你秦文在殿中,秦文,告訴我,秦玄突然跑掉,可是你煽風點火?!

  ”

  秦文搖了搖頭。

  秦遊微微哦了一聲,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那就好。”

  秦文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你信我?”

  “是的。”

  “為什麽?”

  “你不屑於撒謊。”

  秦文表情複雜,不再出聲。

  秦遊則是坐在了凳子上,沉默不語,足足過了半晌,突然轉頭說道:“我監國了。”

  “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

  “秦玄跑走之前,告訴於德,讓你監國。”

  “什麽?”秦遊霍然而起:“他也這麽說的?”

  秦文楞了一下:“你監國不是因秦玄…原來如此,天子禦駕親征前留下了聖旨,對嗎。”

  “是的。”秦遊苦笑連連:“這父子二人,倒是真高看我了。”

  “我知你不願監國,不過操勞數月罷了,待天子班師回朝後你便解脫,繼續當你的逍遙世子,坐看雲卷雲舒。”

  秦遊沉沉的歎了口氣:“但願如此吧,但願陛下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秦文側目不已,表情極為古怪:“你擔心天子?”

  “是的。”

  “為何?”

  “你問的不是廢話嗎,就天子那武運…哎,反正哪怕是打輸了也好,隻要人沒事就行。”

  “噗嗤”一聲,秦文竟然笑了,站起了身,抓著柵欄,似是極力憋著笑的模樣。

  “你不但擔憂天子安危,還怕天子兵敗?”

  “是啊,怎麽了?”

  秦文凝望著秦遊,見到這家夥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突然笑了,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你…你竟然…哈哈哈哈,竟然擔心天子兵敗,擔心天子安危,哈哈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

  秦遊被秦文搞的莫名其妙的,根本不知道笑點在哪裏。

  秦文足足笑了半晌,這才樂不可支的說道:“中州大地皆是蠢物,眾人皆醉,獨醒之人,不過區區二三者,本以為你秦遊為其中之一,我秦文為其中之一,誰知,便是連你秦遊也如此癡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