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殺機
作者:菲碩莫薯      更新:2022-03-27 23:13      字數:2466
  南宮九醒來的時候,被捆的和粽子似的,嘴裏還塞著一塊破布巾。

  這就是白彪,做事一絲不苟,明知南宮九是個柔弱的女子不通武學,依舊將她捆的嚴嚴實實。

  司哲已經離開了,隻有坐在桌旁微微閉上眼睛的白彪。

  白彪的腿上,放著一把鋒利的腰刀,昏暗不明的火燭,令他的側顏忽明忽暗。

  聽到了響動,白彪站起身,邁腿走了過去,將南宮九嘴上的布條扯下。

  南宮九杏眼圓瞪。

  她是聰明人,既然白彪敢給她擄走,她再說什麽威脅的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白彪將凳子拉了過來,坐在了床對麵。

  凝望著南宮九,白彪率先開口,聲音古井無波。

  “賀老三,是你派人傷的嗎?”

  “不知你在說些什麽。”

  “好,我信你。”

  南宮九略微恍神:“你信我?”

  “我信你,因為你不是傻子。”

  “你說的賀老三,也就是賀季真,三道隱門少門主,在東海時不止一次顯露身手,極為勇武,能傷他的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輩,而我身邊,隻有一些南宮風吟派來見識我的下人,雖可驅使他們,但是要去襲殺小世子身邊親近之人,他們斷然不…”

  白彪冷聲打斷道:“我說了,我信你,我也知道,此事非是你做的,因為,你不是傻子。”

  “既然你知不是本姑娘做的,為何還要擄我。”

  “有一件事,想問你。”

  南宮九的確不是等閑之輩,臨危不懼:“你問。”

  “你要如何用計,除掉越王府滿門。”

  “我為何要告訴你。”

  “不說,死。”

  南宮九身體向後揚了揚,看著滿麵冷酷的白彪,變顏變色。

  “你…你真準備殺了我?”

  “是。”

  “為何。”

  白彪淡淡的說道:“我雖不了解你,卻知你不是等閑之輩,昨日在將軍樓,你說的並不是玩笑話,既非危言聳聽,那麽定有所謀劃。”

  南宮九冷笑道:“你不是說,本姑娘不是你家殿下的對手嗎。”

  “我是說過,但是,我不願賭。”

  白彪轉身,將桌上的腰刀取來,再次坐在南宮九麵前,將腰刀放在膝蓋上。

  “我是武人,哪怕再是懂詩詞歌賦,依舊是武人,因我不喜計謀,不願算計,用了計謀,去算計了,就會害人,害死很多人,所以,我不喜。”

  白彪用手指壓著刀刃,自顧自的說道:“我是武人,所以,我才將你綁來,我相信你有所謀劃,謀劃將我家殿下,將越王府滿門除掉,我家殿下問不出來,我,同樣問不出來。”

  抬起了頭,白彪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昨夜,我未敢睡,一閉眼,就是你,你舉著屠刀,站在寒山書院外,是如此的駭人,所以,我將你綁來。”

  南宮九深吸了一口氣:“那是夢。”

  “可我有預感,你會這麽做,明知道我家殿下比你聰明,可我依舊,不敢賭。”

  “白彪,你到底要怎樣,難道你真的要殺了我?!”

  “是,我會問你,你的計劃,究竟是什麽,問了出來,我家殿下就有破解之道。”

  “我若不說呢。”

  “那便殺你,殺了你,就無人謀害我家殿下了,你死了,自然就沒有人謀害我所在乎的人了。”

  南宮九終於聽明白了,心跳越來越快。

  她毫不懷疑,白彪是這麽打算的,也會這麽做。

  “白彪,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將我殺了,同樣會招來災禍。”

  “不,我殺了你,不逃,免得讓我家殿下受到牽連,我也會死,死在這裏,你死了,越王府,自然平安無事,我死了,留書一封,上書我是采花惡賊,垂涎你的美色,將你擄來,你反抗,我失手殺了你,自知死罪難逃,我便自盡。”

  南宮九神色大變:“我死了,南宮家,依舊會有人執行我的布置。”

  “不。”白彪還是那憨厚笑容:“你與南宮風吟,視如敵寇,你豈會將你的計劃告知於他,因這是你保命的籌碼,若不然,他還留你做什麽。”

  南宮九瞳孔微縮,半晌之後,笑了,隻是笑容,有些慘然。

  因為白彪,破了她的局,如果這個世界真有一人可以破她的局,那就是白彪,如果真有一種方式可以破這個局,那就是殺了她。

  笑過之後,南宮九突然輕聲道:“我不會告訴你的,我知道,你會殺我,可等你殺了我,不用留下書信,也不要自盡,好嗎。”

  “為何?”

  “昨夜,發生太多的事,有人在京中大開殺戒,你殺了我,盡快離開這裏,有人發現了我的屍體,隻會是以為刺殺南宮風吟的那一夥人殺了我,畢竟,我也叫做南宮,等你家殿下抓到了那些真凶,再將此事嫁禍到他們身上,你便可高枕無憂了。”

  白彪的表情終於變了:“為什麽要幫我。”

  “因為…”南宮九的身體徹底放鬆了下來,如同接受了命運一般,笑著說道:“因為我不想我死了,你也要死,非但死了,還會背上汙名,堂堂的前朝舟師副帥,本朝的水師副帥,堂堂的白帥,豈會看上一個醜姑娘起了色心呢,因為我,死,不值,死後遭受萬人唾罵,更不值。”

  白彪的麵色陰晴不定,原本抓著腰刀的手臂也微微鬆了些力氣,足足半響,目光再次變的堅毅,冷聲道:“說,還是不說。”

  “其實這樣死去,也未嚐不好。”

  南宮九仰著腦袋,露出了莫名的神情:“我好累。”

  “人,活著就是遭罪,累,誰又不是如此。”

  “是啊,都在遭罪。”南宮九再次看向白彪:“你家殿下,當真值得你如此做嗎?”

  “值得,殿下他…不應死在詭計之下,不應死在陰謀之中,他…他應長命百歲,他應救好多人,救像我與司哲這樣的苦難之人,我是武人,武人,應知恩圖報,應深明大義,也應…為了守護所在乎的人,對我好的人,付出性命,在所不辭。”

  白彪站起身,提起了腰刀:“天,要亮了,南宮姑娘,你,說,還是不說。”

  南宮九掙紮著站起身,很笨拙,笨拙的令人發笑,一跳一跳的,直視白彪,使勁咬了咬豐潤的嘴唇,咬的快要滲出鮮血。

  “如果我南宮九,我南宮九對你好,你會在乎我嗎,會像在乎你家殿下那般,在乎我,會像守護你家殿下那般,守護我嗎。”

  “不。”白彪搖了搖頭,閃爍著寒光的長刀,架在了南宮九的脖子上。

  南宮九終於掉下了眼淚,心如死灰,喃喃道:“為什麽?”

  “因為你不是好人。”

  南宮九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又哭,又笑。

  “那我如何做一個好人。”

  “做正確的事,告訴我,你要如何害我家殿下,害越王府滿門。”

  “白帥,我也賭不起,這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如果我說了,我…我永遠也尋不回我的爹娘了,或許,我死了,南宮老匹夫就會放了我爹娘,也或許不會,可如果我說了,我的爹娘,必死。”

  “那你便死吧!”

  白彪手起刀落,奪人雙目的寒光斬向了南宮九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