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橫掃文化圈
作者:菲碩莫薯      更新:2021-10-12 22:59      字數:2168
  戴諫紘心裏慌得一批。

  噴圈老國王…重出江湖了嗎?

  相反,聞道鳴卻笑意漸濃。

  他不認識戴諫紘,但是知道江州戴家。

  這戴家可是和開陽薑家交好的,雙廚狂喜。

  秦玄笑眯眯的問道:“敢問這位學兄,可是剛剛去了太史館?”

  “是,是的。”

  戴諫紘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聞道鳴,深怕這老家夥突然暴吼一聲“老朽廖文之請賜教”。

  還好,聞道鳴沒吼也沒叫,隻是笑吟吟的問道:“既是去太史館,應是助館中大儒修撰史書?”

  戴諫紘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聞道鳴又問:“修到哪裏了,能與老夫說說嗎?”

  戴諫紘神情有些不對勁。

  夏律倒是沒有載明太史館的資料是保密的,可平常沒人問這事啊,這不就和剛剛淋雨的人問別人剛才下沒下雨一樣,大家都是當事人,發生了什麽事都知道,問這個幹嘛。

  修撰的是國史,帶點曆史,有什麽可問的,無非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點事。

  要是別的大儒問,戴諫紘不會多想直接就說了,可麵前站著的卻是寒山書院的人。

  戴諫紘雖不在朝堂,家中卻有人為官,加上如今傳的沸沸揚揚,所以知道秦遊與薑棟似乎是在打擂台。

  而秦遊是寒山書院的山長,薑棟又是太史館的史官,寒山書院的先生,來問薑棟的工作,明顯是不懷好意。

  戴諫紘也不是傻子,微微一拜:“非是學生不願告之,隻是學生做的無非是研墨等無足輕重的小事,至於這書修的如何,撰到了哪裏,學生一概不知。”

  聞道鳴的臉上毫無意外之色,哦了一聲,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正當戴諫紘微微鬆了口氣以為自己可以走的時候,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學生,張三蛋,請賜教。”

  戴諫紘下意識的轉過了頭,滿麵懵逼。

  叫做張三蛋的小學子看樣子也就七八歲,吸溜吸溜鼻涕,仰著頭,小臉寫滿了“認真”。

  沒等戴諫紘開口呢,張三蛋學著大人的模樣拱了拱手後說道:“敢問學兄,何為有教無類?”

  “這…”戴諫紘看向聞道鳴,一臉你們在逗我的表情。

  “敢問學兄,何謂有教無類?”張三蛋又重複了一遍。

  戴諫紘啞然失笑,轉過身,回了個禮,低頭說道:“不分貴賤賢愚,人人可教,人人可教即人人可學,人人可學即大眾之學”

  “那學弟也可學?”

  “這是自然,看你穿著,定是寒山書院的學子吧,既已入了學,不問品性,不問家世,不問貴賤,都可教、可學。”

  小學子一指國子監,奶聲奶氣地問道:“俺爹是販魚的,那裏的學兄,可有爹爹是販魚的?”

  戴諫紘愣住了:“應是沒有。”

  “那國子監裏都是什麽人?”

  “自然…”戴諫紘神情微變,似是意識到了什麽,措了措辭:“自然皆是讀書人。”

  小學子笑嘻嘻的,再次問道:“學兄可是說,是人,便可入學,入國子監。”

  “當然不是。”戴諫紘是真怕自己點頭說了聲“是”後,第二天這小崽子就給他爹帶來求學了。

  “為何,學兄剛剛不還說有教無類嗎?”

  “入學國子監…”戴諫紘的腦袋開始冒汗了:“入學國子監,需…需是良家子。”

  “學弟懂了,俺爹不是良家子,俺爹隻是個販魚滴,所以不可讀書。”

  戴諫紘連忙說道:“販夫走卒亦是夏朝百姓,當然可以讀書,我可沒有說販魚的不能讀書。”

  “學弟明白了,明日我就讓我爹來求學,說戴諫紘學兄說的,有教無類,販魚的也可入學。”

  戴諫紘一臉老子就知道的表情,徐徐說道:“慢著,雖是有教無類,可卻也要因材施教。”

  戴諫紘哪能輕易上當,調整好了心態,認真的說道:“因人而異,因材施教,你可懂了。”

  “懂了。”小學子望著國子監,看了片刻道:“學弟觀國子監中的學兄,出入皆乘轎,衣著不凡,非富即貴,必都是家門顯赫之子,因材施教,家裏有人為官,或是家財萬貫者才可入學,才可讀書。”

  “胡說,世人皆可讀書。”

  “可國子監隻有官宦子弟和富戶之子啊。”

  “這…”戴諫紘的額頭又冒汗了。

  “有教無類,卻也要因材施教,魚販之子,不可入學,學兄說的,學弟張三蛋受教了。”

  戴諫紘剛要開口解釋不是這個意思,又是一個小學子拱了拱手。

  “學兄,請問君子懷德,小人懷德,何解?”

  戴諫紘下意識的說道:“君子懷念道德,小人懷念鄉土,大丈夫誌在四方,不必留戀家鄉。”

  “那為何先師說父母在不遠遊,那如何當個誌在四方的大丈夫,留在了家鄉陪伴父母,豈不成了小人,戴學兄的意思,是說所有非京中人士的官員,都是不孝子?”

  “不不不,自然不是…”

  “那是何解。”

  “這…”

  三號小杠精跳了出來:“學生盧小牛,請賜教,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可為何先師又說,三人行必我師,不請教攀談,如何知道是中人以上還是中人以下,何又為高深的學問,既不說,別人便不知,不知,就難以知曉你是中人以上還是中人以下,不問,不說,不知,就都是中人以下,那又何來的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戴諫紘的大腦已經快進入宕機的狀態了,四號小杠精無縫銜接。

  “先師三歲便亡父,年至十五亡母,可床前盡孝之事,未有記載,既未盡孝事,將孝、將無違、色難、三年之喪以及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奉為孝的準則,學兄有何見解?”

  “學弟劉大福,請賜教,先師有言,管仲之器小哉,可先師又對子路曰為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如其仁…”

  “吾未見好德如好色…”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學而不厭,誨人不倦,學如不及,猶恐失之,可博學以為,約之以禮,亦可弗叛矣…”

  一個又一個小學子,無縫銜接著,圍在戴諫紘身邊,輪番轟炸。

  戴諫紘淩亂在了風中。

  他發現,自己,似乎任何一個問題都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