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背
作者:菲碩莫薯      更新:2021-09-30 21:30      字數:2228
  介紹完了墨魚,自然要說白彪。

  一聽說是前朝舟師府帥,秦老大雙眼亮了起來,幾個老臣也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白彪,和老丈人看女婿似的,越看越滿意。

  白彪憨厚的笑容恰到好處,瘦巴巴的樣子,和個莊稼漢似的。

  君臣就喜歡這樣的“武人”,看著憨厚,沒啥腦子,讓幹誰就幹誰,使喚起來最不費心了。

  尤其是聽秦遊說白彪曾經一個人跳到敵船上砍翻一船瀛賊後,秦老大和幾個老臣更滿意了,嘖嘖嘖,聽聽,一個人對戰一船人,這一看就是腦子不好使,這種人,簡直就是武將的典範啊,能打,腦子不靈光,越瞅越傻。

  “賜座,快快快,賜座。”

  如今打下了東海三道,水師肯定是要籌建的,而夏朝對這方麵可謂是一片空白。

  這也就是為什麽君臣對秦遊的郭城勢力有興趣的主要原因。

  船,怎麽造,水師,怎麽訓練,誰來訓練,很多問題,都是兩眼一抹黑。

  可現在出來個前朝舟師的副帥,這簡直就是現成的人才啊。

  在秦遊的訴說下,白彪當年叛了溫家襲擊瀛船解救百姓九死不悔的經曆,娓娓道來。

  這一次,秦老大和臣子們滿意的笑容消失了,而是露出了真正敬佩的表情。

  “壯哉,悲乎。”

  聞人泰望著白彪,滿麵動容之色。

  秦老大也懶得回禦座上了,讓累的和死狗似的白彪撅著屁股搬禦座,大家一起圍成了一圈,和開茶話會似的。

  白彪隻是憨笑,隻有提起溫雅和那些冤死的百姓時,眼中才會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悲傷之色。

  嘮完了白彪,最終君臣的目光落在了司哲的身上。

  對於司哲,秦遊真的沒什麽好介紹的。

  論能打吧,阿哲肯定是不如林骸的。

  論水戰經驗吧,又不如白彪。

  論在舟師和溫家的官職,更是照著白彪差了好幾條街。

  一聽說是專門訓練和率領舟弓手的,秦老大倒是來了興趣。

  “朕是馬上的開國皇帝,不敢騎射天下無雙,可這中州大地可比肩於朕的,怕是寥寥無幾。”

  秦遊暗暗翻了個白眼。

  寥寥無幾?

  是不知凡幾吧!

  聞人泰也是武將轉職後幹了文官,而且同樣是個神射手,微微一笑,看向司哲問道:“百步之內,可中靶心?”

  司哲老臉一紅:“這位大人,陸上射箭,與船上不同。”

  聞人泰又問了句外行的話:“若中靶心,最遠是多少距離。”

  司哲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臉色越來越紅。

  君臣不免有些失望,連多少距離都說不出來,看來這箭技不過爾爾。

  白、司、林三人之中,司哲最會察言觀色,一看君臣的模樣就知道自己丟人了。

  司哲不怕丟人,甚至都不是太在乎君臣對自己的印象是好是壞,可是他怕給秦遊丟人。

  一急眼,司哲紅著臉說道:“陛下,諸位大人,在舟師,看箭技,不是看射的多準,而是要看射的多遠。”

  秦老大若有所思:“不錯,二船交戰,弓手射的遠,自然就占著優勢。”

  聞人泰問道:“那這位小將軍,能射多少丈。”

  “大人,我們都是看…”司哲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說了半天,吐出倆字:“看背。”

  “看背?”

  君臣看向秦遊,秦遊也是一臉懵,這事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過。

  “陛下,草民,草民可否寬衣?”

  秦老大一頭霧水,雖不知道司哲是什麽意思,可還是點了點頭。

  司哲解開袍子,赤裸著上身,隨即轉過了身。

  轉過身的司哲雙臂發力,擺了一個挽弓拉弦的造型。

  緊接著,君臣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秦遊也嚇著了。

  以前的司哲,經常光著膀子,可秦遊隻看過正麵,沒看過背部,就是看了,也沒仔細注意。

  隻見司哲後背上的兩扇蝴蝶骨位置,就如同兩片厚厚的鎧甲一般包裹著脊椎,鋼打鐵鑄一般,駭人至極。

  秦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後背和蝴蝶骨,也從來沒聽說過兩扇蝴蝶骨上的肌肉可以練出這麽厚的厚度,當司哲開始做拉弓動作時候,兩扇蝴蝶骨將上半段脊椎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沒有任何縫隙,背上的肌肉高高隆起。

  “這…”聞人泰下意識叫道:“這需射出多少箭矢才會這般模樣?”

  秦老大神情微變:“轉過身來,讓朕看看你的右手雙指。”

  司哲轉了過來,伸出右手。

  眾人定睛望去,再次眼眶暴跳。

  司哲的中指和食指極為寬大,和小蘿卜似的,這倒是正常,弓手嗎,可真正令君臣們驚訝的是,阿哲不止中指和食指,而是右手五指都無比“壯碩”,比尋常人的手指粗了一圈,指肚上全是極為厚實的老繭。

  秦老大第一個反應過來:“右手五指,皆可拉弦?”

  司哲應了聲是,秦老大滿麵驚愕。

  盧通驚叫出聲:“陛下快看,他的左手亦是如此!”

  眾人望去,再露驚容,秦老大瞳孔微縮:“左手也可拉弦?”

  “回陛下的話,是。”

  武將出身的聞人泰是真嚇著了,再次問出了剛剛的問題:“要射出多少箭矢,手指才可成這般模樣?”

  司哲回憶了一下:“數萬支,草民也記不清了,入了前朝舟師後,每日都需射箭,手腕吃不消,就要換手,手指吃不消,就要換手指。”

  盧通問了句極其傻缺的問道:“那身體吃不消呢?”

  “休息,休息夠了,再去射箭,除了休息,便是射箭。”

  秦老大麵色複雜。

  怪不得前朝舟師的舟弓手名揚天下,這舟弓手們,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習箭技,難怪。

  望著穿衣的司哲,秦老大沉聲問道:“若朝廷籌建水師,你可願為朕練上一支精銳舟弓?”

  司哲微微一愣,看了眼秦遊,隨即苦笑搖了搖頭:“陛下,倘若按著世子殿下的打法,舟弓,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為何。”

  “郭城的人已是不用箭了,用的是床弩,捆綁火藥,所向披靡。”

  秦老大若有所思:“這三床弩,捆綁火藥後,威力幾何?”

  司哲又說不明白了,隻能看向秦遊。

  “陛下,侄兒這麽和您說吧,三架三床弩,在德隆門,朝著議政殿射,九箭,最多二十個呼吸的功夫,議政殿必成一片廢墟,在殿裏打卡上班的文臣,一個都活不了,死無全屍,那叫一個慘啊。”

  秦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