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急智
作者:菲碩莫薯      更新:2021-09-30 21:29      字數:2333
  竹林,書院門口。

  秦遊得意極了,身後跟著密密麻麻的北郊大集刁民們。

  白彪、司哲、林骸三人與一群大光頭滿麵戒備之色,至於老墨魚和墨家子弟,全被安置到了越王府。

  因為這群人是斐人,直接放在書院裏,怕日後被人拿捏住了話柄。

  雖然這個幾率很小很小,不過此時的秦遊做事已是極為謹慎了。

  一行人中,鳳七和賀季真倒是習以為常了。

  秦遊自從進了北郊大集就一路忙碌,踹著熊孩子的屁股,笑罵著溜須拍馬的中年漢子,彎腰給上了歲數的老人們鞠躬行禮,腳不停,嘴不停,腰不停,樂此不疲。

  白彪有一雙善於觀察的眼睛。

  秦遊愛笑,是他見過最愛笑的人了。

  打了勝仗會笑,占了便宜會笑,坑了人會笑。

  可在郭城,在尚雲,在東海,秦遊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笑的是那麽開懷。

  書院外,廖文之帶著一群老先生小先生站成一排。

  秦遊連忙快步走了過去,長身一拜。

  “小子秦遊,給廖爺爺,聞大爺,馬爺爺,墨爺爺,竹爺爺,董先生,請安。”

  話音一落,腦門挨了好幾戒尺。

  八馬不姓馬,同理,墨石和離竹也不姓墨和竹。

  幾個老先生鼻子都氣歪了,感情這麽久了,秦遊連他們姓什麽都不知道?

  廖文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般秦遊,滿麵欣慰之色,大手一揮:“更衣,吃飯!”

  老頭自有院長的氣派,話音一落,書院大門敞開,莊戶們魚貫而入。

  秦遊看著幾位老頭,一呲牙,跑進了書院。

  幾位先生苦笑連連,廖文之看向身旁的聞道鳴:“這毛躁小子,當真是那威風凜凜的海王?”

  聞道鳴與程天豪先行一步回京了,所以將東海的情況與眾多先生說了一遍。

  穿著儒衫的程天豪插口道:“院長,您有時間去一趟東海就知道了,隻要是兩條腿活著的,您隨便問,問當朝天子是何人,或許答不上來,可要問海王,無人不知。”

  “休要說這招災引禍的胡話!”聞道鳴轉身就是一戒尺,程天豪捂著腦門,不吭聲了,惹得一群先生們哈哈大笑。

  秦遊跑了,鳳七和賀季真也衝進了食堂,唯獨留下白彪、司哲、林骸以及八十八個大光頭,滿麵尷尬。

  聞道鳴是認識這幾人的,來到白彪麵前,微微一笑,點頭致意。

  “白統領,入了書院,便如郭城一般,郭城,是秦遊那小子所創,這寒山書院,亦是秦遊所建,莫要拘謹。”

  白彪連忙…憨笑。

  廖文之來了興趣:“此人便是前朝舟師府帥白彪?”

  “不錯。”

  “好孩子。”廖文之滿麵欣賞之色:“有情有義,忠勇無二,人來。”

  一個小學子匆匆跑來,廖文之交代道:“快去為山長的友人們布置房間,取儒衫來。”

  司哲和林骸有些拘謹,望著這充滿了書卷氣的所在,十分無措。

  廖文之自我介紹道:“老夫廖文之,此地院長。”

  八馬先生等人也是一一自我介紹。

  司哲和林骸更加拘謹了,因為廖文之和八馬先生的大名,他們聽說過,如雷貫耳,至於離竹和墨石流量不夠,也沒買過熱搜什麽的,倒是沒聽說過。

  聞道鳴笑道:“秦遊這小子好不懂事,哪能這樣將你等晾在這裏,先換了衣,選了住處,吃過飯再談其他,莫要拘謹。”

  白彪幾人連連稱是,該拘謹還是拘謹。

  拿了十多年的刀,身邊突然全是身穿儒衫捧著書卷拿著戒尺的大儒們,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再說秦遊,一路跑回了小院之中,一腳給門傳開,扯開衣領就衝了進去。

  他太想念書院食堂的美食了,隻要不吃魚,啥都行,想著趕緊換上衣服去食堂過過嘴癮。

  結果褲子都脫一半了,上了二樓才看到,女扮男裝的斐雲榮正在練字。

  秦遊老臉一紅,斐雲榮起身走了過來,麵如常色,將掛著的儒衫取了下來。

  “站好,為你更衣。”

  秦遊嘿嘿一笑,雙手伸展開來:“輕點,別弄痛人家。”

  斐雲榮白了一眼秦遊。

  秦遊頓時叫道:“哎呀呀,你也學會翻白眼啦。”

  斐雲榮嬌笑不已,將秦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望著赤著上身的秦遊,斐雲榮又是滿麵心疼之色。

  秦遊的肩膀、手臂、側腹、大腿,腳踝處,都有疤痕。

  “你就不是應統軍的人。”斐雲榮輕撫著秦遊肩膀上的疤痕,眼睛有些發紅了:“疼麽?”

  秦遊歪頭想了想。

  現在不疼,當時,真特麽的疼。

  “你是世子,天潢貴胄,麾下猛士如雲,莫要再衝鋒陷陣了。”斐雲榮吐氣如蘭:“身上再天疤痕,便不好看了。”

  秦遊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是不好看,而是容易絕育,就大腿內側那一道疤,再偏移幾公分,自己很有可能就成孤單北半球了。

  這道疤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當時傷的不重,第二次郭城戰役時,大家集體跑路被秦猙駕著衝船舟給懟了,秦遊被鳳七拉著滿哪跑,跳船的時候有一根橫杆折斷飛了出去,差點沒給他紮成剩蛋老人。

  轉過身,秦遊突然擁吻住了斐雲榮。

  斐雲榮也熱烈回應著秦遊。

  在東海,即便是在郭城,秦遊總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讓他片刻都放鬆不下來,不是放鬆身體,而是放鬆靈魂。

  當雙腿邁進了書院後,這種壓迫感消失的無影無蹤,煙消雲散。

  望著即便是扮做男裝的斐雲榮,一種被秦遊壓抑在心頭極為莫名的情感,徹底釋放了,是那樣的火熱躁動。

  如雲的黑發散開,斐雲榮滿麵紅霞,無意識的發出了一種令所有雄性生物無法抗拒的呻吟之聲。

  秦遊的呼吸漸漸粗重,重重的將斐雲榮壓在了竹床上,然後…床榻了。

  曖昧的氣氛戛然而止,秦遊在上,斐雲榮在下,大眼瞪小眼,尷尬的一逼。

  秦遊胸前內的火焰還未散去,斐雲榮媚眼如絲,環住秦遊的脖子,滿麵鼓勵之色。

  接下來,秦遊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將會決定是否繼續下去。

  在東海經曆了那麽多事情的秦遊,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素人,瞬間就想好了台詞。

  “你也忒沉了吧,好好的竹床讓你壓塌了。”

  不錯,這就是秦遊的急智,第一反應就是推卸責任!

  斐雲榮眯起的眼睛睜開了,臉上的紅霞消散了,雙臂一支站了起來,微微掃了一眼秦遊,雙眼之中,道不盡的鄙夷。

  秦遊皺了皺眉。

  這娘們瞅著挺苗條的啊,怎麽這麽沉呢?

  斐雲榮也陷入了沉思。

  敢屠了十萬瀛人,卻不敢扒光老娘的衣服,自己怎麽就看上這麽一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