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入宮
作者:菲碩莫薯      更新:2021-09-30 21:29      字數:2319
  到了皇城根,秦遊等人下了馬,早有一“堆”太監和十幾名紅衣騎司等候多時。

  領頭的老太監正是白千,熱情的不得了。

  “恭賀世子殿下凱旋而歸。”

  一邊說,白千一邊打量秦遊。

  變了,模樣變了,都快認不出了。

  秦遊笑嗬嗬的說道:“白公公,一年不見,您這臉色是愈發蒼白了,老的也太快了吧。”

  白千笑容一滯。

  秦遊接著說道:“哎,你這活是不輕省,起早爬盼夜的伺候著陛下,當然老的快了,可沒招啊,這大內之中,在陛下的眼裏,辦事可靠忠心不二的,也就你了,你不操勞誰操勞,你不老的快,誰老的快,是吧。”

  白千再次笑了,笑的見牙不見眼。

  一邊笑,白千心裏越發生出長江後浪推前浪的無奈之感。

  這小世子不簡在帝心誰簡在帝心,一年之前,拍馬屁還流於形式時,他白千就大有不如。

  這一年不見,小世子拍馬屁功力大漲已臻化境,不再流於形式,怕是天下間已是無人可敵了。

  秦遊打了個響指,鳳七剛要抽刀,隨即反應了過來,從包袱裏抽出一張地契。

  將地契塞在了白千的手裏:“回來的急,也沒帶什麽禮物,一點土特產,白公公別見外,千萬別見外。”

  白千了解秦遊的性子,打眼一掃就收入袖子中了。

  可這看了一眼後就懵了,因為根本不是銀票,而是地契。

  白千徹底傻眼了,小世子跑東海幹什麽去了,這地契…怎麽還成土特產了?

  秦遊還真是這麽想的,他在尚雲道混的,而尚雲道地最多,地契可不就是土特產了嗎,就沒有比這玩意更土的特產了。

  沒錯,如今的秦遊就是如此的土豪。

  見了人,不發紅包什麽的,直接隨手一把房產證。

  白千是內宮太監第一人,也不可能掰扯地契這點事,瞅了眼秦遊身後的數百人,犯起了難:“殿下,入宮覲見的,最好是首功之人,您這人馬…”

  賀季真早已準備,將入宮覲見的名冊遞了上來。

  都是老熟人,白千也懶得一一對照一一去數,見到名字隻有十多個,轉身帶著大家入宮了。

  隻是轉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身材高瘦的老者,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就這樣,秦遊帶著人在後麵跟著,白千在前麵領著大家前往宮內。

  見到不是去敬儀殿而是去議政殿,秦遊隨嘴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秦老大等半天了,連早朝都沒下,朝堂上的文武也在那殿裏杵著呢,越王也在。

  要說是正規的覲見吧,也不是,因為秦遊帶著白彪等人,之前根本沒有向禮部報備。

  可要說不是正規的覲見吧,君臣都在,整的好像挺嚴肅的。

  所以有點不倫不類的,不過秦遊也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秦老大都不在乎了,他更不可能在意。

  快到議政殿的時候,白千轉過頭,這才發現“隊形”不對,秦猙和秦遊哥倆居然跟著一個高瘦的老者身後。

  白千止住了腳步,笑著對秦遊說道:“二位殿下,陛下和朝臣們都在,這入殿的規矩可不能破,通報之後,得您二位走在前麵,可這位老先生…”

  一指秦麒,白千突然楞了一下。

  剛才沒注意瞅,現在冷不丁一看,這老東西,怎麽長的,有點,有點,有點這麽眼熟呢?

  秦麒微微一笑:“你這老狗,本王是長輩,當是最先入殿,有可不可。”

  “撲通”一聲,白千直接跪地上了,張著大嘴:“齊王…齊王爺?!”

  秦麒撫須一笑,剛要說話,突然“哇”的一聲,白千哭了,痛哭流涕。

  “齊王,真的是您,您還活著,活的,活的齊王,王爺,您…您這麽多年去了哪裏,老奴…”

  白千已是泣不成聲。

  秦遊嘖嘖稱奇,白千不是跟著秦老大混的嗎,怎麽見到二伯這麽激動?

  其實秦遊有所不知,前朝有很多異姓王,既然帶個“王”字,都可以養太監,而這些異姓王還有送太監的習慣。

  當年秦罡就與一些前朝王爺交好,白千就是被送到秦府的小太監,之後一直伺候秦氏三雄。

  秦烈是武人,當然不需要一個太監鞍前馬後的伺候。

  所以一般白千伺候的就是秦昭和秦麒,尤其是秦麒,平常沒事還教教白千識字什麽的。

  當年中州大亂的時候,秦昭一統軍就挨揍,一挨揍就得秦麒過去救他,救秦老大的同時,等於間接的給白千救了。

  所以在白千心裏,一直是拿秦麒當半個主子對待的。

  白千哭的都一抽一抽了,也是上了歲數,好幾次都沒站起來,那麽大歲數的人,看著秦麒,傻樂著,仿佛回來的不是齊王而是他親爹一樣。

  “莫要哭了,帶著我們去見皇兄。”

  白千連忙稱是,喜滋滋的:“是,入殿,王爺您快些入殿,快讓陛下看看您,陛下…”

  說到這裏,白千又哭了。

  他已經數不清秦老大有多少次提及秦麒了,這麽多年來,秦老大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前往得勝樓,那裏還擺著一把古樸的長劍,正是當年秦麒用過的隨身兵刃。

  每每望著長劍,秦老大總會陷入到回憶之中,白千在旁邊看著總是不落忍。

  秦遊在旁邊看的直翻白眼。

  你一個老太監這麽多愁善感幹個毛線。

  秦麒也是感慨萬千,轉過身,望著巍峨的皇宮。

  曾幾何時,這裏便是他的心之所在,與秦昭、秦烈二人,坐在議政殿中對酒當歌,兄弟三人,在皇宮之中踏馬而行,將整座皇宮轉了個遍,一起立下大誌,開了這夏朝,號令天下,威服四海稱霸宇內。

  可一晃之間,十年光陰已逝,物是,人非。

  看向台階上的議政殿,秦麒突然畏縮了。

  殿中,自己的大哥,端坐於禦座之上,早已不是那個一打敗仗就找上百個理由的窩囊大哥了,成了夏朝人人稱讚的仁厚之君。

  殿中,自己的三弟,站在武將之首,也早已不是那個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烈性漢子了,成了跪拜在大哥麵前的“臣弟”。

  “本王…老夫…”

  秦麒突然不知該如何麵對秦老大。

  曾幾何時,自己,還與三弟為那個左右為難的大哥加油鼓勁,讓他邁步向前坐上那張權傾天下的龍椅。

  曾幾何時,自己,拍著秦昭的肩膀,告訴他,自己會輔佐他一生,讓他成為堪比三皇五帝的明君聖君。

  曾幾何時,自己無數次想要寫信給大哥,說一聲抱歉,說一聲愧疚,說一聲…思念。

  一隻手,抓住了秦麒的微微顫抖的手臂。

  “二伯。”秦遊露出了笑臉:“大伯他,很想您,我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