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無聊的石頭
作者:天高辰遠      更新:2021-05-13 01:54      字數:3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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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戶部的老尚書致休後,戶部尚書一職就一直空懸,期間王鉷和另一位戶部侍郎各施手段,都想爬上這個位置,奈何李林甫態度曖昧,皇帝也沒有開口,這才至今沒有結果。

  徐番身為政事堂裏的宰相,之前一直管著戶部,但他不像李林甫有名正言順的禮部尚書頭銜,隻是政事堂裏的職權劃分。

  雖然這種劃分得到了皇帝的默認,且身為宰相即便兼任尚書一職,也多半沒精力事必躬親,像李林甫即便身兼禮部和刑部兩部尚書,實則也就和陳.希烈、徐番一樣,隻在大的層麵兼管著,做不到事無巨細,具體事務還是要由兩部侍郎親自負責。

  但是,毫無疑問,李隆基此舉分潤了徐番手中的權力。

  就目前的政事堂而言,李林甫依舊權傾朝野,除了身為中書令、尚書右仆射外,還兼著禮部和刑部的尚書一職。

  當初李適之走後,陳.希烈被破格提拔為尚書左仆射的同時,李隆基也將吏部和兵部兩部的尚書一並給了他,就是希望他能製衡李林甫。

  奈何陳.希烈實在太不爭氣,不僅鬥不過李林甫,還和太子李亨勾勾搭搭,經過李亨年前那一回兵諫後,李隆基可不敢再把兵部尚書的職位留給陳.希烈了,連帶著吏部尚書的職位也給剝奪了。

  原本陳.希烈參與了這種事,處死都理所應當,奈何處置當朝首相總不能不教而誅,而太子年前的兵諫李隆基又沒法公之於眾,畢竟太子黨的勢力愈發強大,而李隆基的心態也逐漸變化……

  把這一屆的科考交給陳.希烈,除了示之以恩,讓他對自己死心塌地外,更重要的還是為了製衡。

  李林甫的勢力太大,如今的朝堂又沒有其他人可用,蕭炅和王鉷在皇帝眼中都屬於李黨,即便真有什麽齷齪,在二人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李傾向前,李隆基也不敢放心使用。

  陳.希烈這人雖在權謀爭鬥中和李林甫不在一個級別,但多年任職弘文館,在朝堂和士林的文臣間還是有著很大威望的,也隻有留著陳.希烈,再加上一個徐番才能勉強和李林甫抗衡。

  然而朝堂上,除了李林甫這個權臣外,更讓李隆基頭痛的卻是門閥、世家這股勢力。

  門閥、世家的力量幾乎占據了整個朝堂,即便分布在各個山頭,這股力量也絕不是才興起的寒門勢力能夠抗衡的。

  無奈的是,眼下朝堂的各大山頭裏,幾乎無一例外被門閥、世家滲透的幹幹淨淨。

  李林甫這個權傾朝野十幾年的自不必提,麾下的勢力幾乎全是門閥、世家。

  陳.希烈這個首相在一被提拔為尚書左仆射後,匯聚過來的門生故吏也大部都是豪門勢力。

  就連徐番這個新晉的宰相,一幹班底也是三十年前的從龍之臣,三十年前或許有不少寒門出身的人,到了現在,有哪個還算得了寒門?

  至於太子李亨……

  要是沒有門閥、世家的摻和,還能到今日這個地步?

  這一次的科考弊案,對李隆基觸動最大的不是陳.希烈的無能,而是門閥、世家的肆無忌憚。

  幾乎每年都有科考,身為皇帝的李隆基豈會不知其中貓膩?

  隻不過這一次學子鬧事了,讓他這顆本來日漸鬆弛的雄心又緊了一回。

  是該找機會收拾一下了!

  否則,便是想悠閑度日,也求之不得了。

  既然朝堂上沒有敢和門閥、世家作對的人,那就重新再找一個!

  哪怕重新豎立起來的標杆要不了多久必然會再次倒在門閥、世家的浪潮裏,但至少在前期,可以借由這頭幼虎去對狼群咬上幾口……

  也就能多過幾天舒坦日子了。

  “至於國忠你……”李隆基沉思片刻,繼而微笑道:“也該加加擔子了!”

  “太府寺缺了主事之人,就由你兼領了吧!”

  太府卿,職掌邦國倉儲之事,對楊國忠來說,無疑又加了一項大大的事權。

  “微臣謝聖上隆恩!”楊國忠這一拜實在誠心了不少。

  很快,傳旨太監便隨楊國忠一道兒出了宮門,等金殿內眾人得到消息時,已是入夜回府後了。

  宮門前的大幫學子,終究還是散去了。

  盡管等來了朝廷徹查此事的旨意,但一整日的等待還是讓一些心思通明的學子們嗅出了其中的敷衍。

  “當皇帝也不容易啊!”

  陸浩回家後把事情告訴了許辰,許辰便輕笑一聲。

  “對了……”正在吃飯的陸浩抬起頭,衝許辰說道:“老師讓你明日去一趟。”

  “哦。”許辰沒有多問,也不去計較徐番為何會知道自己今日出獄。

  這些事,不知道反倒奇怪了。

  說完這句後,飯桌上立即便沉默了下來。

  陸浩心中略有些許不明緣由的慌亂,幾次三番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該從何處開口,夾菜的頻率便加快了許多。

  許辰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石頭出門玩去了,老三、老四遠在外地,這桌上也就隻剩了他們兩人。

  空曠的飯廳裏,原有的其他飯桌搬去了隔壁,此時卻也聽不見那熟悉的喧鬧聲……

  其實從本心來講,許辰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那麽多年的獨生子女經曆,對兄弟姐妹雖有些羨慕,但還不到渴望的地步。

  陰錯陽差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對這些最初相識的人,若說沒有一絲情義也不可能,但細細掰開後,更多還是歉意和愧疚……

  許辰骨子裏其實是個極度理性的人,乃至有些偏執,做事也好,待人也好,計算得失、分清利弊漸漸成了發自潛意識的行為,哪怕麵對一份感情也會計較付出多少、得到多少,帶著曾經那個時代普遍存在的功利。

  可當這些少年真的因為自己受傷乃至死亡時,許辰那顆普通人的心卻又做不到視若無睹。

  慈不掌軍、一將功成萬骨枯、高處不勝寒……許辰從不認為這些詞匯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當少年們將信任乃至生命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過激的反應便更像是一種遮掩,遮掩許辰心中的慌亂和愧疚。

  他從未想過要當什麽大人物,可又承擔起了這麽多人的期望乃至生死。

  這一個多月,在安靜的牢房裏,許辰不停地剖析、反問,自己對這些少年們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對是錯。

  即便不提那些突然殺出來的“神仙妖怪”,哪怕最初時利用的成分也從未少過。

  當然,大可用脫貧致富、改變了少年們命運這些堂皇理由掩飾過去,可對於一個有著平等思維的現代人來講,幫助改變生活乃至命運也依舊無法和性命劃上等號。

  我確實幫這些少年改變了乞兒的命運,可就能心安理得讓他們去給自己賣命嗎?

  隻有一顆普通人的心的許辰,始終無法說服自己。

  這些事,許辰到現在也沒找到答案,不過既然自己將太多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強加給了少年們,那麽現在這一切,是不是也算得上撥亂反正呢?

  心中甚至已漸漸生出獨自麵對“神仙妖怪”這種想法的許辰,倒也真不在乎隊伍被萬惡的封建社會腐蝕這點小事了……

  然而麵對這些變化,終究還是有人會茫然。

  沒在家裏的石磊,此刻正跟幾個少年在平康裏的一家酒肆廝混。

  自打挑明不再限製這幫小子的正常需求後,少年們也就沒有學那道學先生,仗著年少多金身體好,早已成了長安風月場上的一股泥石流。

  可小石頭畢竟年幼,以往這種場所他是不怎麽感興趣的,當然如今也談不上有興趣,隻是更不願意待在那個已經不一樣的家裏罷了。

  “我說石頭,這麽多美嬌娘,你怎麽光看不動手啊?”

  唐時風氣自不必說,酒宴上哪怕皇帝都會放浪形骸,更別提這風月場所了。

  幾個少年,左擁右抱,身上衣物早已淩亂不堪,有那猴急的更是已經提槍上馬,唯有小石頭,依舊隻是沉悶喝酒。

  “你小子說什麽醉話!”對麵一少年玩了個皮杯兒後,笑著衝剛才喊話的少年道:“石頭才多大?要是讓二哥知道你攛掇石頭破身,你那三條腿還想不想要了?”

  “哈哈!”那少年打了個哈哈,“其實也不小了!”

  說完又將腦袋埋進了身旁的雪白胸脯裏……

  坐在一旁的石磊倒沒有什麽眼不見為淨的想法,許辰從來都沒有給少年們灌輸道學思想,至於陸浩更是以身作則,早就在花叢中蕩漾開了。

  雖說眼前的畫麵有些少兒不宜,但許辰還真沒有在這方麵強調什麽。

  至於石磊自身,大概是年齡的原因,即便看著這些畫麵,身體也沒有多大反應,心中生不出膩歪之類的想法。

  石磊,隻是有些無聊。

  小孩子總是不喜歡規矩的,雖說二嫂也沒像對其他人一樣對自己有太多的要求,但原本無拘無束的家裏突然變得森嚴起來,還是小孩子的石磊,難免就會變得不適應。

  畢竟,原本的他,隻是個孤兒、乞丐……

  少年們歡鬧處的隔壁,一名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的男子臉上掛滿了疲憊。

  “家主,隔壁便是那幫少年人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