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睜開眼的時候，傅霆之不在身邊，她看了看時間是深夜三點。 這麽晚了，他還不睡，又失眠了嗎？

  難道是布娃娃的事讓他又擔心了？

  蘇牧下床，來到了傅霆之的書房，可是並沒有他，她又下樓找也沒有找到，卻意外看到從外麵進來的劉姐。

  “太太......您，怎麽醒了？”劉姐看到蘇牧，明顯的慌了。

  這一看就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蘇牧沒問，而是打量著劉姐，她腳的鞋子明顯是濕的，還沾了泥，手裏提著個已經空掉布袋子。

  她這不說話卻比說什麽更讓劉姐緊張，“太太.....”

  “傅霆之不在，他去哪了，你知道嗎？”蘇牧問她。

  劉姐點頭，“先生十二點的時候就出去了，好像說是什麽朋友出了點事。”

  蘇牧嗯了一聲，就又看了眼劉姐，“天不早了，你也洗洗早點睡吧！”

  說著，蘇牧就轉身準備上樓給傅霆之打電話，可是劉姐卻叫住了她，“太太......”

  蘇牧看著她，劉姐就道：“我去給夫人燒紙錢了。”

  夫人？

  袁玉美？

  關於對袁玉美的記憶，蘇牧想起過一些，但不是很多。

  “太太，夫人在出事之前曾經找過我，那時她應該猜到了自己會出事，就要我好好照顧先生，還說讓我每年她的生日夜裏三點給她燒點紙錢，”劉姐解釋。

  這個女人真是厲害，連死後的事都安排了。

  “為什麽是淩晨三點？”蘇牧不解的問。

  “因為夫人是淩晨三點出生的，”劉姐回她。

  真夠矯情的，這活人過生日還沒有掐點過的，隻要當天過就行了，她一個死了的人，竟還要求活人掐點給燒紙錢，真是活著折磨人，死後也不忘折騰人。

  也就是劉姐這人心善，居然真的按她要求的半夜三更去給一個死人燒紙錢，這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磣得慌，如果換成是她，她才不會這麽聽話。

  蘇牧暗自腹誹完就想到了什麽，“那傅霆之白天是不是也要給他母親去祭拜？”

  “這個我不太清楚，夫人走了這幾年，先生從未提起過夫人，我也不敢多問，”劉姐說到這裏歎了口氣，“其實先生對夫人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那是他的母親，生他養他。

  恨，怕是因為覺得她害了蘇牧。

  “不過我有偷去夫人墓地看過，有送過花的痕跡，先生應該去祭拜過，”劉姐又補充。

  蘇牧已經了然，再次看了眼劉姐，“你真是厲害，也不害怕。”

  劉姐就笑了，“太太，有句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沒什麽可怕的。”

  的確是這樣，隻有心中有鬼的人才怕鬼。

  “不早了，劉姐你早去睡吧，”蘇牧笑著。

  “太太，這事別告訴先生，我怕他不高興，”劉姐囑咐。

  “好！”蘇牧答應，不過接著又說了句：“不過我覺得你做的事應該瞞不過他。”

  劉姐頓了下，爾後就點頭，“也是，那太太也早點休息，我去洗漱了。”

  劉姐說完進了自己的臥室，蘇牧發了會呆也上樓給傅霆之打了電話。

  “你在哪？”電話通了，蘇牧就問他。

  “醫院！”又是這兩個字，蘇牧現在對這兩個字沒有好感。

  想到劉姐說他的朋友出了事，就道：“是誰出了事？”

  “司慕！”這兩個字讓蘇牧一愣。

  “他怎麽了？”問出這話時，蘇牧隱約聽到了電話的哭聲。

  “車禍！”傅霆之說完又解釋：“自己開車撞上了跨海大橋。”

  蘇牧沒有說話，傅霆之就看了眼不遠處倚著牆而站的蘇筱婉，從頭到尾都沒見她哭過，就那樣呆呆的，好像魂魄都不在身上似的，這樣的她倒比哭更顯得讓人悲情。

  “蘇筱婉懷孕了！”傅霆之又對蘇牧說了這樣一句。

  “孩子是司慕的？”蘇牧也是神問了。

  蘇筱婉和司慕是夫妻，正常人的思維肯定以為這孩子是司慕的，根本不會這麽一問。

  不過蘇牧這麽一問倒是讓傅霆之想起了什麽，“你覺得不是？”

  “她不是跟別的男人也睡過了嗎？至於孩子是不是司慕的，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蘇牧說著打了個哈欠，“你還要多久回來？”

  聽著她懶懶的聲音，傅霆之隻覺得這一夜的奔波辛勞都化開了，“怎麽，沒有我睡不著？”

  “嗯，想你回來抱著我睡，”蘇牧也開始了小女兒般的撒嬌。

  不過說完就笑了下，“我知道你要處理要緊的事，先忙你的，就是心疼你又熬夜。”

  因為小葉子的事，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這一夜又這樣折騰，她真的怕他身體吃不消。

  而蘇牧不知道，對傅霆之來說她的心疼，可以治愈他一切辛勞。

  “司慕在搶救，等這邊出了結果我就回去，乖，自己先睡，”傅霆之說完，隔著聽筒又對著她親了一下。

  蘇牧臉頰一熱，心跳都快了幾拍，這感覺甜蜜的像是喝了一整罐蜂蜜。

  電話掛掉，傅霆之也嘴角揚起了笑，甜甜的，軟軟的......

  以前的時候，他從來不知道愛情還可以這樣，直到遇到了蘇牧。

  這個女人把他的人生由單調的灰暗色變得色彩斑斕，此生，除了她再無別人有這個能耐。

  “是你，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給慕兒說了什麽，他才會分神出了車禍，”突的，一道尖厲的叫聲響起，也打破了傅霆之沉浸的甜蜜。

  他抬眸看了過去，就見司慕的母親衝著蘇筱婉哭喊的撲了過去，巴掌也打在了她的身上。

  哪怕這樣，蘇筱婉也沒有動，就那樣呆呆的，仿若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打吧，打死我正好，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過了一會，蘇筱婉才在司母的失控中出聲。

  這一聲很有效，讓司母的動作頓住，眼睛望向她的肚子。

  是啊，她肚子裏還懷著司慕的孩子，如果司慕真是有個三長兩短，至少還有個他的血脈。

  司母想到這個，瞬間所有的囂張都偃旗息鼓了。

  傅霆之微抿了下唇角，耳邊就響起了剛才蘇牧說的那句孩子是不是司慕的？

  想到這個，他抬腿走了過去，看著蘇筱婉，“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

  蘇筱婉抬頭，對上傅霆之幽深的眸子，心竟莫明的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