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聽到他問的這兩個字，胸口悶悶的疼了一下。 她知道有些話就是隔著一層紙的事，而這張紙不捅破，她和傅霆之還能繼續這種關係，可一旦這紙戳破了，那就不一樣了。

  隻是，她蘇牧從來都不喜歡自欺欺人！

  也不是不喜歡，這些天她都是在幹這種蠢事，結果呢，自己難受的不行。

  既然是痛，那晚痛不如早痛，快刀揮麻利索一點好。

  她暗吸了口氣，就問了傅霆之，“周六是你媽的生日宴對吧？”

  傅霆之的手捏著電話，但眼睛一直看著她這邊，自然也瞧得見她手裏的袋子，很大牌的一個標誌，十分的醒目，哪怕隔著一條街也看得清。

  她選了禮服，她想去參加宴會，傅霆之是知曉的。

  其實他知道她想的不是參加這個宴會，而是她想得到認可，或許他隻要給她一句話就好，但是這話他竟然也給不了。

  “嗯，”傅霆之極輕的應了這麽一聲。

  蘇牧聽到了，接著就問了句：“那你的女伴呢，是我這個傅太太嗎？”

  這話問出口時，蘇牧忽的覺得挺舒暢的，好像一直卡在胸口那個東西突的就沒了。

  果然，她就不是個能憋事的主。

  傅霆之那邊沉默了，蘇牧也沒有說話，片刻後就聽他說了句：“蘇牧，我不想我媽那天不開心。”

  這意思她懂得！

  她跟他媽鬧的不愉快，他媽不想過生日看到她添堵，這都是她能理解的。

  如果他一早就給她說，她會滿足他的這份孝心不去，可是到了眼下，這一切都不再是他說的那麽簡單，他傅霆之似乎在拿她蘇牧當傻瓜。

  蘇牧暗笑了一下，“那如果我非想去呢？”

  傅霆之聽到這話並不意外，剛才他其實已經猜到了，她從來都不是好哄的人。

  “我會給你別的補償，你可以隨便提，”傅霆之在沉默了好一會後，給了她這麽一句。

  蘇牧噗的笑出了聲，“傅霆之你自己都忘了嗎，我現在已經不需要錢，也不缺錢了，補償什麽的我不稀罕了。”

  如果換作以前，或許她看在錢的份上，或許就認了這一次。

  畢竟人窮誌短，可他替她還了債啊！

  現在的她不光無債一身輕，而且還有筆不小的餘額呢，當然這都是他給的。

  “蘇牧，這次抱歉！”傅霆之這意思是沒得商量。

  蘇牧也沒有什麽失落，因為她早就知道了，早在沒回海城之前就知道了，不然他不會做那麽周密的計劃。

  “傅霆之，你以前不這樣的，”蘇牧突的抬頭就看向了對麵傅霆之那邊。

  不過他今天開的不是平常的車子，而且車窗也是關著的，她應該看不到他，可是她看過來的眼神讓傅霆之好像就有種她站在自己麵前直視他的感覺。

  他以前為了她都跟他媽正麵剛過，甚至說過為了她可以六親不認的話，這次怎麽就變了呢？

  難道是因為莊君的事讓他退縮害怕了？

  蘇牧最近一直心情煩亂，還真沒細想過，這麽一說，她突的就想到了這一茬。

  “傅霆之，你是不是有為什麽為難的？還是你媽拿我威脅你了？她......”蘇牧差點說出袁玉美對莊君做的事，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如果是這樣沒關係的，我不怕，大不了一條命，我還就不信了你媽敢弄死我。”

  蘇牧說出這話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特豪氣，甚至血都跟著燃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哪怕真的要麵對傷害，她也不會退縮，也會跟傅霆之站在一起去麵對。

  “沒有！你想多了，”傅霆之的話如一盆冷水潑了過來。

  是她想多了嗎？

  他們去瀝城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他一回來就全變了。

  “是我的原因，”傅霆之這時又來了這麽一句，“以前吧你那些過去的事，我能裝聾當瞎不去想，可現在不行，我做不到，你知道我有潔癖，我......沒法不在意你身邊的那些亂七八糟，蘇牧，我是個男人，我沒有那麽偉大，真的。”

  蘇牧握著手機的手就哆嗦了一下，他說了這麽多，其實意思就是一個，他在意她現在身邊有個顧易年繞騰，他介意她的過去。

  那個過去有霍銘，也有那兩個已經歸西的男人。

  蘇牧的眼睛一下子就閉上了，如果是別的理由，她還能說什麽，可是這個她真的沒有任何辯駁的資格。

  好一會，她才睜開眼，然後盯著對麵那輛車子，“你的這個理由，讓我無話可說，我懂了。”

  說完，蘇牧就掛了電話，她沒有動，似乎又進入了石化狀態。

  不過這個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見她忽的手一揚，手中的袋子就丟進了旁邊的垃圾箱。

  她說她懂了，那她懂什麽了？

  傅霆之不敢去想，就那樣看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直到最後消失在人群裏再也看不見。

  那一刹那，他的心像是一下子失空了，疼的他趴在方向盤上，好像要死掉一般。

  謝譽曾經說過愛一個人的感覺是死一般的痛，他覺得謝譽純粹瞎咧咧，而現在他深切感受到了。

  蘇牧憋著一口氣走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聽到迎麵的一個小女孩對自己的媽媽說了句這個姐姐怎麽哭了？

  蘇牧才抬手摸了把臉，可不是一臉的淚麽？

  她以前最看不慣為男人流淚的女人，如今她竟也活成了自己最看不起的樣子。

  蘇牧啊蘇牧，你怎麽就活到了這個地步？

  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她抹了把臉上的淚，拿了出來，看到是邱毅的電話。

  “喂！”蘇牧按了接聽。

  “你之前說要學點活路防身，還要學嗎？”邱毅的話讓蘇牧愣了下。

  還要學嗎？

  以前沒有跟傅霆之的時候，她可是沒有那些三天兩頭被算計的事。

  如今傅霆之把話都挑明了，那她和他也算是走到盡頭了，所以以後怕也沒有誰再找她麻煩了吧！

  所以，她還要學嗎？

  邱毅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便大約明白了，“那就算了......”

  “我學！”蘇牧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