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和了一會兒，席斯言慢吞吞脫掉外套，看了一眼上麵被劃開的口子，那是他親生弟弟的手筆。

  席斯言沒什麽表情，隻是把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手機冰涼刺骨，像一塊冰磚，不知道是不是氣溫太低的緣故，已經沒電了。

  拿過去充電，剛剛開機，就看見了上麵跳出來的短信。

  席斯言眉頭微蹙了一下，對於內容，他沒想太多，隻是看著“周程晨”三個字，他突然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他現在很冷啊，而她是他的驕陽啊。

  從來理智穩重的席斯言，今天也不顧現在已經很晚了，周程晨可能都睡了，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

  一聲……兩聲……

  一直沒人接，席斯言突然笑了一下，他這是在幹什麽？自己受傷了，就想要人家來安慰一下？

  他又不是小孩兒了。

  正準備把手機掛斷，那邊的人卻突然接了，聲音有點兒悶，沒有平時的清脆響亮，顯得糯糯的，很柔軟。

  席斯言的心猛然就被扯了一下，一股熱流湧上喉嚨，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席斯言？”

  周程晨在喂了兩聲之後都沒人應答，她隻能叫了一聲名字。

  席斯言又是一愣，她一般都是“席同學席同學”的叫他，很少叫他名字，幾乎就沒有過，現在這麽軟糯的聲音叫他名字，席斯言覺得自己渾身都被一股電流竄過，冷不丁顫了一下。

  好不容易定下神來，他開口：“嗯，是我。”

  周程晨已經坐了起來，她本來睡得正香，結果被電話吵醒，差點兒看都不看就要罵娘。

  結果一看來電顯示，混沌的腦子陡然就清醒了。

  現在更是不見半點兒瞌睡蟲，聲音也漸漸恢複清明。

  “這麽晚，你還沒睡嗎？”

  本來是人家打給她的，這話一問，弄得好像是她打過去的似的，不過周程晨也不在意。

  聽見那邊又是“嗯”了一聲就沒下文了，周程晨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席斯言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就是直覺。

  雖然席斯言現在依舊冰山一塊，但周程晨已經完全能判斷，他什麽時候心情好，什麽時候心情差，什麽時候隻是習慣的冷漠。

  現在隔著電話，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現在的心情很低落。

  不是生氣，隻是低落。

  周程晨有點兒坐不住了，正要開口，就聽見那邊人開口了：“睡了？”

  周程晨下意識承認，說完又連忙補上一句：“不過現在已經醒了。”

  然後又是一段沉默。

  “席斯言？”

  周程晨忍不住開口，席斯言又“嗯”了一聲，然後說了句：“不早了，早點兒休息，晚安。”

  說完，就掛了電話。

  周程晨握著手機發呆，這什麽對話啊？

  還有，他究竟因為什麽不開心？

  周程晨想不到，重新躺下，這一次周程晨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

  翻來覆去直到兩點多，周程晨還是忍不住又發了條短信過去，沒人回，估計是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