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晨的注意力都在曲子上，一時也沒有去看眾人的反應，她隻有一個念頭，從彈出第一個音符到最後，她都要完美，因為席斯言對她說加油，她的席斯言啊。

  角落裏，席斯言看著坐在鋼琴椅上女孩纖瘦的背影，薄唇不由緊抿了一下。

  她彈的月光比他記憶中的多了一絲歡愉的味道，沒有那麽舒緩的，卻好聽得讓他每根神經都顫了一下。

  很快，周程晨落下最後一個音符，眾人在短暫的愣神之後，齊齊鼓掌。

  周程晨起身目光直直落在席斯言的身上，她看見席斯言衝她笑了一下，那一瞬間，仿佛周遭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都已經不再存在，她的眼睛裏，隻有他，隻有他一個人。

  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周程晨也換好了衣服，走到席斯言麵前，眼眸亮澄澄的：“席同學，你覺得我彈的怎麽樣？”

  “不錯！”

  周程晨嘟了嘟嘴：“我練了好久呢，就是不錯啊。”

  席斯言沒吭聲，周程晨有些挫敗，不過很快又揚起笑臉：“席同學，你要回家了嗎？天那麽黑，我們一起走吧。”

  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我怕黑。”

  在周程晨看不見的地方，席斯言嘴角抽了抽，她怕黑？

  蒙鬼！

  但看著她明亮的眼睛，又想到她今晚彈琴時的模樣，席斯言抿了抿唇，無法拒絕，點頭：“好。”

  兩個人一起往學校外麵走，一中很大，所以課間去小超市或者上體育課都要用跑的，周程晨為此不知道吐槽了多少遍，但現在她多希望這個校園大點兒，再大點兒，最好大到怎麽走都走不完。

  可校園再大也就那麽點兒地方，很快，他們就走到了校門口，周程晨一眼就看見等在路邊的司機，可她一點兒也不想就這麽和席斯言分開。

  接下來又是周末了呢。

  突然間，周程晨想到什麽，伸手扯住席斯言的衣袖。

  席斯言回頭看她：“嗯？”

  周程晨端著笑臉：“席同學，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一件事的吧？不準反悔哦。”

  “你想說什麽？”

  “明天是平安夜，我們出來約……哦不是，我們去遊樂場吧。”

  席斯言下意識蹙眉，正要拒絕，就見周程晨拉著他的衣袖晃了晃，臉上還帶上了幾分撒嬌的成分：“你答應我的。”

  心頭莫名一軟，在席斯言自己都沒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點了點頭。

  周程晨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上午十點，我們在歡樂穀門口見。”

  周程晨說完，生怕他反悔似的，快步跑遠了。

  席斯言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遊樂場？

  他還沒去過呢。

  沿著街道慢慢往回走，回到他破舊的小房子裏。

  席斯言很感謝李母，雖然這裏很破很舊，也不是他的房子，但至少，這裏目前是屬於他的，屬於他自己，不用像在李家那樣拘束，也不用看著他們冷漠譏諷的眼神。

  席斯言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就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