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跟她客氣什麽，不願意去又知道了我們秘密豈能再留她。”說話的人一抽腰間的刀，跳了過來。

  三十出頭的男人，中等體型，三棱刀閃著寒光直刺傅薇的心口。

  心狠手辣之輩。

  她趕緊閃身躲開，視線越過人群看向窗戶。那裏站著一個人，密實的窗簾在她進來時動了一下，她拒絕時又動了一下，就在剛才刀刺來之時，那人幹脆撩了簾子側身站在窗邊看熱鬧。

  對她如此關注卻不出手相勸，可見對方認識她且覺得她死了也有好處，她心下了然，決定探一探對方的底。

  閃身避開刀尖，她反手一個肘擊打中男人的手筋，麻木瞬間限製了他的行動力，手掌一張短刀到了傅薇手裏。

  麻勁還沒過去疼勁上來，痛感以環切形式遍布整條手臂，他低頭一看右手手筋被挑斷了。

  傅薇卻沒停手，刀子剌過男人的手臂，又迅速抓著他的衣服打掩護，手腕一甩，刀子閃著寒光刺向窗戶。

  “哎……”一直看熱鬧的人誰也沒想到，傅薇這麽擅長近身搏殺，男人僅僅出了一刀轉眼就被挑斷手筋，還趁他們錯愕之際偷襲了屋子裏的人。

  三棱刀帶著血砰地一聲紮到窗框上，嗚嗚震顫著，窗簾刷地一下子落下來完全遮住屋內的情形。

  “你……不想活了嗎？”綿綿眼眉倒豎，臉上浮起狠戾之色。

  “你有打算放過我嗎？”

  “我機會給了你，是你自己拒絕，如今還敢作亂犯上，豈不是找死！”

  啪啪，傅薇鬆開男人拍了兩下巴掌，“好大的官威，作亂犯上？她是你們的直屬領導可不是我的。我是上海警察總署法醫科副主任，你們竟敢襲警，這靠山是有多大！”

  她篤定他們不敢開槍，所以有點橫。對方有求於她，就應該有求人的樣子，而不是以上位者的姿態要挾她。

  幾人吃癟卻也隻是吹胡子瞪瞪眼，並沒有真的衝上來喊打喊殺，她心裏更有底了。

  “你們不好殺我，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掉，咱們不妨好好坐下來做一樁交易？”

  “什麽交易？”

  “你能做主嗎？”

  綿綿咬了咬牙，衝旁邊人點了一下頭，示意她進去問問。那人剛轉身，屋裏有人說話，“讓她進來！”

  傅薇就看見包括綿綿在內好幾人投來不大樂意的眼神，她管呢，拍拍手越過幾人抬腳進了屋子。

  進了屋看見姚氏，一點也不吃驚，倒是姚氏明顯挑了挑眉，“你看見我就不好奇嗎？”

  傅薇笑笑在桌邊坐下，“昨天我去了傅家，經曆

  了傅太太殺人，陶占遠闖門，還有傅妍還帶去了你的消息。加上之前一直藏於幕後的紅衣女人，我要是再想不明白你的身份，那可真是活該被毒死了。”

  “就是沒想到你跟陶占遠竟然也各為其主。”

  姚氏笑了一下，“果然聰明。”

  “先別這麽誇獎我，我有幾件事不明白，你若能為我解疑答惑我說不定會考慮幫你們走這一趟。”

  姚氏從容一擺手，“你說。”

  傅薇還真是頭一次有閑心好好打量姚氏，原本隱形人一般的內宅婦人搖身一變成了發號施令的人，眉眼間再無低眉順眼的溫柔，全是淩厲之色。

  她很難想象姚氏這樣的人會甘願躲在內宅相夫教子，能做到這一步一定所圖甚大。

  她不敢確定她會說實話，可那些謎團總不能一直懸而未決，既然碰上了總要試一試。

  “你跟文先生什麽關係？跟李大夫又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殺靜安區神婆子一家？”

  “我以為你會問你母親的事兒？”

  傅薇按下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心，跟著淡淡一笑，“我母親能有什麽事兒？傅東已經證實確實是心緒鬱結，既然是因病去世我怪不到任何人頭上。”

  姚氏盯著她像在探究什麽，見她一派淡然就收起了眼中的銳利，“文先生是我多年前的朋友，偶然在街頭碰到，我就請他吃了頓飯。李大夫則是想來拜碼頭的人，隻不過我看出他的野心沒有同意罷了。至於你說的神婆子，那件事是我做的，是受人所托。”

  “你既然查過當年的案子，就應該知道他們死有餘辜。”

  “這麽說你還是替天行道的好人了？”傅薇自然不相信姚氏的話，既然她跟文先生是朋友，那為什麽痛下殺手？

  “我當然不是好人，否則不會為了妍妍去殺你。”

  嗬嗬，傅薇聽得冷笑兩聲，“你倒是幹脆。”

  “既然說好了回答問題，我自然知無不言。”姚氏一臉勝券在握，仿佛回答傅薇的問題是在施舍。

  “你們是中統還是軍統？”

  “這個問題無可奉告。”

  “那座寶庫裏真的有財寶？”

  “傳說如此。”

  “為什麽讓我去送地圖？你們隨便找個人以匿名的方式給陶占遠不就行了，何必暴露身份來找我這個外人？”

  即便她問題多多，姚氏依然很有耐心，“陶占遠不相信送上門的好事兒，更喜歡從別人手上奪來的。”

  “你們想殺他？”

  “這不是你可以知道和管的了的事，你隻需要揣著地圖送給陶占遠，相信

  以你的本事肯定會讓他相信這東西是真的。”

  傅薇當然不想摻和進政治陰謀裏，隻是她大概知道陶占遠的為人，能想出讓她和穆寒亭自投羅網探明天人道主意的人，絕對會讓她和劉探長進去一個，活著可以幫忙，死了還能擋槍。

  現在多說無益，她很幹脆地站起來，“最後一個問題，我母親到底怎麽死的？”

  “因病去世，她不礙我的事我自然不會動她。甚至在她最後的日子裏，也是我去陪著她。女人的可悲就在於高估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低估了權力對男人的吸引力，你母親飽讀詩書卻也逃不開一個情字。”

  傅薇為她這句中肯的話點了點頭，起碼姚氏並沒有把責任推到傅太太頭上。就這幾句話的交鋒，她可以肯定有些事姚氏真的不知情。

  “謝謝。”

  “不客氣。”姚氏示意底下人拿過來一個盒子，“有勞了。”

  傅薇拿著盒子，臨出門時停下腳步看著姚氏，“你真覺得自己了解傅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