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從樓上下來，馮夫人端著托盤上來，兩人在樓梯上相視一笑，“薇薇，快去吃飯，做了你最愛吃的糖藕。”

  “謝謝舅母。”

  四個年輕人又重新圍坐在了一張桌上，傅偉明看著親妹妹通紅的眼眶，心裏很不是味兒，“薇薇，是大哥不對，以後我再也不說走了。”

  傅薇淡淡一笑，“大哥能這麽想就最好了。”

  穆寒亭看她神色不對，夾了一塊藕片放進她碗裏，“先吃飯。”她點點頭斂去所有情緒其樂融融地吃了個晚飯。

  吃過晚飯，穆寒亭堅持要帶著傅薇離開馮公館，傅薇心裏存著事兒也想跟他說一說就婉拒了馮夫人的挽留，跟著他一塊回宅子。

  一路上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仿佛解開了傅偉明這一結又拴上了另一個死結。

  “馮先生說了什麽嗎？”他握著她的手慢慢揉捏著，開口問道。

  “不是舅舅的關係。”她靠過來趴他腿上閉上眼睛，“我睡會兒。”

  趙奎在開車，感受到了車內幾乎快凝固的氣氛，回頭看了會長一眼，很想說一說今天查到的情況。但看會長的模樣，他決定還是留著下車再說。

  就這麽一路忍著憋著終於回到了宅子裏，趁著傅薇洗漱的功夫他逮著機會到了穆寒亭跟前，“會長，這兩天您不在發生了不少事情。”

  “說。”

  “首先您走那天，傅法醫在總署法醫室出了點意外，有人潛進法醫室偷東西，被傅法醫撞見，兩人纏鬥中傅法醫被煙塵眯了眼睛，後來是劉探長帶著傅法醫去看的眼睛。再然後就是第二天他們一起去參加了吳局長的葬禮，葬禮結束之後傅法醫被範胖子叫去了法租界警局，在裏麵待了兩個小時，然後傅法醫就跑去火車站，買了一張去北平的火車票。”

  “火車是下午三點出發，傅法醫當天晚上沒回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一大早才回來。然後就去總署上班，中午時分跟大頭一塊去看了受傷的劉探長，下午就一直在總署待到您去接人。”

  趙奎一口氣說完了這幾天盯梢的結果，末了還是補充了一下，“從時間上來看，傅法醫應該是沒有到達北平，而是中途去了某個地方待到今天一早才回來，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雲姐，兩人似乎認識下車的時候雲姐還跟她打招呼。”

  “法租界警局出了何事？”

  “就是一幫人吵了一架，但是法醫室裏發生了什麽暫時不清楚。要不要問問範胖子？”

  穆寒亭輕輕敲了敲桌麵點點頭，“去問問，他這種遇事兒喜歡攀扯人的習慣不好。”上次把他拉進桃源村，這次估計又發現了什麽自己處理不了的事，就把傅薇給拉了進去。

  他在盡力避免傅薇摻和進麻煩裏，範胖子卻在扯他後腿，

  不太好。

  沉思間他聽見了開門聲，衝趙奎擺擺手示意他下去，起身關上了正房的門。

  傅薇擦著頭發一身溫熱的濕潤迎著他走來，長發在肩頭來回聳動著，半遮半掩間盡是風情。雙手高舉袖管下滑，露出兩截纖細的蔥白手臂。胭脂色的睡衣係好了帶子更顯出心口的綿軟和腰肢的柔軟，衣擺下垂的銀白流蘇隨著動作宛如流螢。

  他倚著門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毫不避諱地把心裏的不可說訴諸雙眼，直看得她擦頭發的動作緩了又緩，最終放下雙手瞧著他一甩毛巾，“你來。”

  他笑笑跨進門裏，“早知道讓他們別那麽快收拾隔壁了。”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拿著毛巾慢慢揉搓著她的頭發，發質很柔韌泛著黝黑的光澤，摸在手裏猶如一匹上好的緞子，溜光水滑。

  指尖順著發根摸到耳後，蜿蜒而下到了鎖骨，再下寸許就挨著了綿軟被她抬手按住了，她仰頭看著他，“這兒有頭發？”

  “沒有，但是心向往之。”

  “嘁，別打禪語，好好擦頭發一會兒有福利。”她說著眨眨眼眼尾一挑滿是勾魂意味，他伸手遮住她的眼，“不耍賴？”

  她搖搖頭，“不耍賴。”纖長的眼睫輕輕掃著他的掌心，一陣酥麻順著掌心竄進心裏，心癢難耐。

  得了保證他也不四處亂摸了，老老實實給她擦著頭發，差不多時被她給推進了洗澡間，“你先洗澡，我去準備準備。”

  這話說的怎麽猴急猴急的呢？

  他拿著衣服去洗漱，十分鍾搞定出來時才知道自己坑了自己，“你的準備就是這？”

  傅薇看著桌邊的刀片，剃須膏溫水毛巾點點頭，“對啊，你平常剃胡子用的不就這些？”說著她似笑非笑眼神一掃盯著他臍下三寸，“你以為是什麽？”

  穆寒亭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啞然失笑，總不好說是盼著美人側臥含羞帶怯，隻好輕咳一聲擦擦頭發，“行吧，就是勞駕傅法醫下手輕點。”

  她盤腿坐在桌子上，手邊放著水盆毛巾，他坐在椅子上麵對著她微微仰頭。溫水浸過的胡茬在刀鋒間發出刺啦刺啦細微的聲響，屋裏流動著靜謐的溫情。

  “低頭。”她捏著他的下巴慢慢低頭，側身去洗刀片上的胡茬，睡衣帶子勒緊更凸顯衣料下的兩團綿軟，雙腿微微垂下來，光腳似挨未挨地掃著他的胳膊。

  “這就是你說的福利？”

  她洗著刀片輕笑一聲，“對啊，不好？”

  “好，很好。”好得一絲一縷勾著他的忍耐力，他瞧著她嘴角得意的笑，眸色愈加幽深，指尖一勾捏著她的腳踝，腳尖向下壓著瑩白靠近滾燙的欲望中心。

  那溫度燙得她身子抖了一下，趕緊往回縮腳，他五指

  並攏並未鬆勁反倒有傾身靠過去的意思。

  她指尖勾起點點水跡帶著刀鋒的寒光在他眼前閃了閃，“既然很好，哪能半途而廢，你說呢？”

  他瞧著那鋥亮的刀片，無奈笑笑，指尖在她腳心的傷疤上輕輕刮過，隨後鬆開手指重新坐回去，“我就知道沒那麽便宜的事兒。”

  他那一臉幽怨惹得她撲哧一聲笑出來，“別亂動，刮破了惹我心疼。”

  嘖嘖，真是沒辦法，點火的是她反過頭來怪他，好賴話都讓她說了，他倒成了惡人，這惡他早晚得把它坐實了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