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過河拆橋
作者:眉落東南      更新:2020-03-01 14:42      字數:2163
  陽光掠過人間煙火升至半空,暑熱就上來了。警察局內,劉探長坐在風扇底下還呼啦啦扇著扇子。

  “探長,您不休息嗎?咱局長都休息了。”小警員端了杯水進來,好奇地問道。

  他探頭瞅了一眼還在冒熱氣的水咽了口唾沫,拿扇子呼呼扇著讓它盡快涼下來,“我能休息嗎我,屁股後頭還那麽多案子。”

  “對了,昨晚傅法醫走的時候讓人把這個轉交給你。”小警員放下一張紙出去了。

  他拿過來看了一眼,果然真跟周全勇那個王八蛋有關係,他茶也不喝了從辦公室出來開始布置任務。

  “探長,周全勇那個跑得跟兔子一樣快的人,咱們萬一打草驚蛇把人嚇跑了怎麽辦?累死也追不上啊!”

  “就是要打草驚蛇,讓他跳出來才好抓人。”吩咐完之後他回身喝口茶拿著帽子又出來了,“大頭,跟我去出去一趟。”

  這個點戲園子還沒開戲,出來練功的人還在繼續台下十年功的訓練,有吊嗓子的,有練身法拳腳的,還有剛入梨園還在打雜的人,滿滿地散在院子裏,比戲台上還熱鬧。

  劉探長跟大頭兩人都著便衣到了日升班租住的園子裏,正門負責看門的小孩兒說班主出去了,再問什麽便是一問三不知。

  大頭拿著路上熱心市民遞來的桃子,啃得一嘴毛,碰見這麽嘴硬的小孩兒便眉毛一挑,“小孩兒,撒謊可是要掉腦袋的。”

  小孩兒瞥他一眼,眼神頗似盯著一個奸佞之徒的忠臣良將,眼刀子咻咻地飛。

  大頭被頂得一咧嘴,“知道我們是誰嗎?”

  嘿,這眼神絕了,假以時日還是個角兒呢?

  劉探長看得一挑眉,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銀元隨手扔過去,小孩兒翻手接住在嘴邊吹一下放在耳邊聽了聽,隨後側身讓開了。

  這小孩兒成精了!

  兩人進了正堂,四周的簾子還沒打開,整個大廳顯得有點暗,烏木的桌椅戲台沉睡在這靜默裏。

  劉探長三兩步跳上戲台,中空的木板發出咚咚的聲響,在封閉的空間裏發出沉悶的回響。

  後院吱吱呀呀的吊嗓子聲音順著角門傳了過來,大頭被熱鬧吸引決定走過去查看。

  劉探長撩開入相的門簾子進了後台,燈光下熠熠生輝的頭麵戲袍在黑暗裏顯得有些破敗詭異。

  堂堂穆家大少爺的癖好著實讓人捉摸不透,說實話,唐倩如不說話的時候那張臉還是能看的,比穆寒山後來再找的歌女戲子能拿的出手太多。

  昨天他去穆家走訪,唐倩如也不避諱,將穆寒山藏身戲院的事兒說了出來,甚至連那花旦什麽樣兒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無非就是狐

  狸精轉世專勾男人!

  這會兒沒到唱戲時間,穆寒山應該還領著那女子住在外頭。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決定找個地方蹲守一下。

  剛從後台出來,就聽看門的小孩兒在與人問好,“秋月姐,您頭麵上的珠子已經修好了,班主說讓您晚上亮亮嗓子。”

  門口背著光的地方站著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緊致的旗袍更顯凹凸有致,隻一眼他就認出那是穆寒山的姘頭小秋月。

  “我就知道一回來準得上場,我昨兒個夜裏叫壞了嗓子,唱不了了。你給班主說一聲。”女人說完扭身就走。

  小孩兒皺著眉頭想要追上去,劉探長過來攔住了,“好好招呼我兄弟。”說完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也就三五步的距離,小秋月自然聽見了跟在身後的腳步聲,回頭正要嗬斥見是一個皮相不錯的男人,便輕笑道:“我以為是誰呢?爺們兒是來聽戲的?可惜我嗓子今兒不舒服,唱不了,你改日再來。”

  劉探長抬了抬手,腕子上的表閃了小秋月的眼,他看了一眼直覺有戲,便一雙眼瞧了瞧她的領口,輕佻地說道:“我不聽戲,我就找你這個人。”

  彼時穆寒山正在戲院不遠的街上曬太陽,大熱天出來雖非所願卻不得不,前方的巷子裏站著一個人,一身黑衣壓著帽簷盯著地麵。

  他一手插兜一手端著杯咖啡走進巷子,不太高興地問道:,“什麽事兒咱們不能換個地方說?這陰暗潮濕的也不符合你我的身份。”

  對方也沒抬頭,依然盯著地麵冷笑道:“大少爺過得悠閑,自然不懂我們刀口舔血的日子。”

  哈哈……穆寒山聽完笑了起來,“你還刀口舔血?製服一穿帽子一戴對著一群人發號施令,不比我威風。”

  “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安排的人昨晚不見了。”

  穆寒山一愣,“會不會拿錢跑路了?”

  一直沒看他的人猛地抬頭盯著他,很想一拳打到他臉上,讓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知道什麽叫說錯話的後果,

  男人閉了閉眼睛沉聲說道:“十一具屍體都找到了,唯獨少了那一個,你覺得是什麽情況?”

  “被發現了?可我的人說我三弟最近沒什麽動作啊!”穆寒山聽得倒抽一口涼氣,有點難以置信。

  “穆大少爺,你有多久沒回穆家了?”

  “一幫拿錢不辦事的酒囊飯袋,回頭看我不不剝了他們的皮!”罵完這一句他往前走兩步壓低聲音問道:“還有辦法補救嗎?”

  “怎麽個補救辦法?”

  “就按我們以前的辦法,找到地方找到

  人然後滅口啊。”

  “這件事恐怕得你自己來。”男人說完轉身就要走。

  “哎,方震,你這是想過河拆橋嗎?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從一個小小的巡警一路送到總署的!老子出事兒,你也活不了!”

  “穆寒山,你這些年做的那些惡事哪一件不是我擺平的,你敢威脅我!”方震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他,“沒有我,你不知道已經死多少次了!”

  穆寒山被方震的眼神給嚇了一跳,平常看著低眉順眼的人居然也會露出這般凶狠的眼神。

  就好像雪夜巷子裏,餓了好多天的野狗撿到一塊骨頭正要吞下果腹,他從巷子口過,驚擾到它的進食時扭頭看過來的眼神。

  帶著一口斷喉的凶狠。

  “是我表錯了意思,我是說這次咱倆得聯手,齊心協力才能你好我也好。”

  方震皺了皺眉收起狠厲的眼神,“你最近最好老實點,我打點好會去找你。”說完他壓著帽簷低頭走了。

  穆寒山彈彈衣服上灑的咖啡漬,轉身走出了巷子。

  他是穆家長子,穆家的一草一木本就是屬於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