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當年事
作者:眉落東南      更新:2020-03-01 14:41      字數:2088
  傅薇長出口氣想起了過去的事。

  她剛來警局半年,頂看不上師父插科打諢的行事風格,除了縫合技術一流外驗屍的技術卻不怎麽樣。

  師父也知道,索性就跟她分工合作,她來解剖他來縫合。

  有一次接到一個報警,一棟別墅內死了一對夫妻,是被人在睡夢中錘死的。

  腦漿迸裂血肉橫飛,卷起的被子裏放著一把大鐵錘。

  她跟師父誰也沒在意,慢慢收拾著床鋪上的屍首,因為屍體破壞比較嚴重時間需要時間,其餘的同事都在一樓和院子裏尋找線索。

  那天的情景她記得很清楚,屋子裏的落地鍾哢嚓哢嚓地走著,院子裏跟樓底下都是腳步聲和翻找東西的聲音,一切都稀鬆平常。

  直到後院傳來一聲槍響。

  師父說不關他們的事,會有人去處理的。她扭頭看了一眼時鍾,早上九點四十五分。時針分針剛好完全重疊,爆炸發生了,火光衝天而起迸裂的碎片撲麵而來。

  那一瞬師父提著床上的被子將她整個人護住,後來發生了什麽她一概不知。

  等她從醫院醒來,已經有人領走了師父的遺體,隻留給她一套縫合用具和一個浴血護送她回來的故事。

  據說當時去了現場的同事遭到了襲擊,而且是那種報複性殺人一般的瘋狂襲擊。

  他們在後院打死了襲擊者,帶回來的屍體是她驗的,根據屍體上的信息又找到了兩個人,後來被槍決了。

  審訊的過程中沒有人承認安裝炸彈的事兒,她相信他們沒有說謊,所以尋找真相和凶手成了她這些年的心結。

  她希望今天的事跟當年有關,這樣就能順藤摸瓜抓住凶手。又希望沒有關聯,不然經過一年多的沉積,那人的報複欲望和破壞性會非常可怕。

  這一次又要死多少人?

  穆寒亭剛進到警局就敏銳地聞到了一股火藥味,一路跑著上到二樓,傅薇正在彎腰掃地。

  他走過去伸手抱了抱她,貼近她的頸窩深吸了口氣。

  她直起腰拍拍他的手,“我沒事,爆炸物威力很小。”

  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色灰燼以及挺屍台上黢黑的燒灼痕跡,心頭一陣後怕,鬆開手問道:“知道是誰嗎?”

  她搖搖頭,“送花的店員暫時還沒找到。”她瞞下了跟當年關聯得可能性,“對了,你收到的花是什麽樣子的?”

  “很平常的一束花,裏麵放了一個木偶。”說完他將提著的袋子口朝下倒在停屍台上,一個女童木偶,圓臉圓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能判斷出來是女童是因為上麵的顏色。

  紅色的裙子紅色的鞋子,頭發上綁著一個紅色的蝴蝶結,躺在銀色的台子上看得人後背發毛。

  “為什麽給你寄個木偶,給我就來一枚

  炸彈。”厭惡女性還是厭惡她?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蝴蝶結。”穆寒亭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曾經見過一枚跟它一模一樣的蝴蝶結,但是想不起來在哪兒,對象是誰。”

  這樣啊?她仰頭看著他嘖嘖兩聲,“我怎麽有種身為破壞了你青梅竹馬之情的第三者的錯覺。”

  他眉頭一挑看著她,“瞎想什麽呢?”

  “不能怪我多想,你分析分析,一天之內咱兩同時收到花,你的是一個女童木偶,我的就是炸彈差點要了我的命。”說著她扶著桌子身體前傾,“尤其你說你曾經見過一枚一模一樣的蝴蝶結。”

  他低頭在她嘴上啄了一下,伸手揉揉她的頭發,“不管是誰,傷害你就不行。”

  咳咳,劉探長拿著一遝文件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快進來。”傅薇說著指了指穆寒亭,“穆會長也收到了一束花,裏麵包著這個。”

  嘶,劉探長瞧了一眼後退半步寒毛直豎。

  “怎麽了?”她站直身子跟著有些緊張起來。

  “你們看當年的現場照片,埋在廢墟中一位同事,用相機拍到了案發現場的照片。臥室的梳妝台上就放著一個木偶,跟這個一模一樣不過要大些。”說著他打開文件袋,從裏麵拿出了幾張泛黃的照片。

  紅裙子紅鞋子變成了黑色,稱著那雙圓圓得黑眼睛,越發詭異,仿佛一個厲鬼立在照片裏盯著三人。

  她看了一眼穆寒亭,指著其他照片問道:"對這裏有印象嗎?"

  他搖搖頭,“這是哪裏?發生了什麽事?”

  “一則命案。”劉探長簡單扼要地說完將卷宗收起來,“現在就等物證科的結果了。”

  傅薇看他一眼點點頭,轉頭對穆寒亭說道:“送花的人你能查出來什麽嗎?”

  “暫時沒有。”說著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木偶,“我回去找一下這個。”隨後告辭走了。

  她送他到門口,看著他一改往日沉穩內斂顯得匆忙的背影,心頭疑竇叢生。

  目送他離開警局,她轉身進屋看著劉探長,“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沒說清楚?”

  “我就知道騙不過你。”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中間有一道曝光線,隻能看見另一半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也許是離得遠手有些抖,人物麵部有點扭曲,他把照片拍在桌上看著傅薇,“你覺得像誰?”

  穆寒亭,上麵的人站在一棵樹下,從枝葉間露出一張臉,一張冷漠的臉。

  “根據現場來看,這位同事在拍到這場照片之後就被坍塌下來的屋頂給埋了。”他伸手搓了搓臉,“也許隻是路過呢。”

  路過然後跑過去看熱鬧嗎?穆寒亭還沒那麽無聊。

  “當時被槍決的那兩人的口供呢?”

  “說來

  也奇怪,卷宗裏唯獨少了那個,也不知是不是當初整理不仔細。”

  “你沒有負責審訊嗎?”

  “沒有,我在忙別的事,是一位臨退休的老同事帶著小徒弟做的審訊筆錄。”說完他歎了口氣,“現在再看,當年的案子還是疑點重重的。誰放的爆炸物?針對誰的?還有那兩個人的殺人動機會是簡單的私人恩怨嗎?”

  “木偶是一直就在那裏還是殺人之後放下的?為什麽別墅裏的傭人會在案發前幾天全都被辭退了?夫婦兩的親人呢?”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不止這些,還有穆寒亭,他到底跟當年的事和今天的事有什麽聯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