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渾身血汙進了警局，同事呼一下子都圍了過去關切地問道：“怎麽了這是？”

  “他們打警察，追了我們好幾條街，要不是跑得快，明天你們就得把我們的屍體抬回來了。”大頭委屈地哭腔都出來了。

  傅薇拿來酒精藥粉紗布放在桌上，“先擦擦傷口，做警察的讓人打了，說出去丟人。”

  “哎喲，還說呢，我們本來都跑出去了，結果發現你丟了，回頭去找的時候才被一群人圍上來揍。後來要不是遇見穆家的人，這會兒躺在停屍台上的就是我了。”

  劉探長看著傅薇一頓埋怨。

  “是，我對不起你們，先包紮一下，回頭我請客，去得月樓怎麽樣？”

  嘁，“一頓怎麽夠！一會兒就走！”劉探長幾個嘟囔著拿著藥去了辦公室包紮。

  傅薇拿著剪刀過去幫忙，“劉勇你不用找了，我懷疑凶手根本不是劉勇。”

  劉探長拿著鏡子正呲牙咧嘴呢，聽見她這話扭著脖子問：“你有線索了？”

  “今天在城寨遇見了兩個孩子，他們認識死者，跟那個孩子還是朋友。他提供了一條很有用的線索。”

  “人在哪兒呢？”劉探長激動地站起來搓搓手，“早點說，我們幾個也不用挨一頓揍了。”

  說完他推開門跟傅薇一起進了審訊室，同事的畫像已經基本完成：隻有一個側臉，黑衣黑帽抬起的手上帶著黑色的手套。

  “手套材質是皮子的嗎？”

  小孩兒點點頭，“有點發亮，跟他腳上的皮鞋差不多。”

  “你還有別的什麽線索沒有？比如跟那個孩子一起接單的大人的信息？”劉探長往桌邊一坐盯著那孩子問道。

  他臉上帶傷，頭裹紗布的尊榮實在讓人難以將他跟與壞人作鬥爭的警察形象聯係起來，小孩用一種不是很信任的眼神看著他。

  “沒有。”

  “哎，你這孩子，我……”嘶，劉探長一激動，拉扯到了嘴角的傷，疼得他臉都皺得變形了。

  “他是劉探長，也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你有什麽一定要跟他說。”傅薇在旁邊解釋道，那孩子抬眼看了看她隨後揉著手才慢悠悠地開口。

  “小凱跟我說他們那個任務屬於接私活，被人發現會砍掉手指，所以我隻是認識那兩人並沒有見過他們跟小凱一起，至於去了哪裏我更加不知道。”

  “他們為什麽會找上小凱？”劉探長擰眉問道。

  “因為小凱是我們這些孩子裏邊縮骨術練得最好的。”說完他抬頭指了指牆上不到十公分寬的排氣扇，“他能從這裏逃出去。”

  傅薇想起那個偷她東西的孩子，在被抓住的時候身體扭動著就從衣服裏掙脫了，想來也是練過縮骨術的。

  “行了，你可以走了。”劉探長看了一眼同事的問詢筆錄，示意那孩子可以走了。

  “你，你真能抓到凶手嗎？”

  “當然，隻要他還在上海。”劉探長瞧著他鄭重地點點頭，得了保證，孩子的眼睛閃了一下，彎腰就要給劉探長下跪，被他抬腳給架了起來。

  “堂堂男子漢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麽能動不動就下跪！”

  孩子怯懦著直起身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傅薇瞧見了，“屍體得等結案了才能安葬，到時候我們通知你。”

  “好。”孩子說完跟著同事走了。

  劉探長敲了敲問詢筆錄，“有這個今天這頓打就算沒白挨。哎，對了，穆寒亭今天怎麽會到城寨裏去？一個奸商去賊窩，八成是狼狽為奸。”

  “不管他去幹什麽，都不歸咱們管。”傅薇說完想起了鄭陽就問：“鄭陽那邊有什麽消息嗎？我上次以為他回來了，讓大頭盯了兩天結果沒有一點消息。”

  “沒有，不過以我的觀察，鄭奶奶肯定知道什麽，要不然以她疼孫子的樣子，早就天天來警局哭訴了。我已經安排人盯著她了，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那行，一切有勞劉探長了。”

  “哎，光嘴上說有什麽用，得月樓走起。”

  傅薇笑著搖搖頭，“那也得先等你們的傷好了再說。”說完她起身離開了審訊室，正要上樓梯，門口值守的同事拿著一個東西進來了。

  “傅法醫，您的錢包，剛才穆家人送過來的。”

  “謝謝。”她接過來抬眼看了看門口，並沒有人進來，便轉身上樓。

  劉探長靠著門框摸了摸後腦勺，傅薇的錢包怎麽會到了穆家人手裏？這裏邊有事啊！

  傅薇上了樓隨手打開錢包，錢什麽的都在，照片也在，她伸手抽出來，夾層裏楊崢的照片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什麽東西都沒少，偏偏最裏麵藏起來的東西不見了。

  她合上錢包決定有空問一問，楊崢留給她的隻有這張照片了。

  彼時尚未到家的穆寒亭捏著那張照片猶如捏著一塊燙手山芋，扔了有些對不起逝者，留著又有點折磨自己。

  左右為難。

  “會長，到了。”車子已經停下好一會兒了也沒見穆寒亭有要下車的意思，臨山小聲提醒道。

  穆寒亭扭頭看了看台階之上的穆家門樓，忽然生出離家出走的念頭，他是真不想回去麵對一家子的雞飛狗跳。

  “臨山，去找一間公寓，以你的名義租下來。”

  額？“是。”臨山愣了一下隨後下車打開車門。

  穆寒亭隨手將照片放進自己的錢包裏，抬腳上了台階。

  進門一切都是繁花似錦，花園假山流水簡直人間仙境。

  去正房請安的路上，沿路的傭人個個彎腰行禮，他繃著臉點點頭進了正房。

  “胡鬧！你知道堂堂穆家大少爺娶一個歡場舞女進門，簡直敗壞門風。”

  “可是她肚子裏已經懷了兒子的孩子了，馬上就要臨盆，不嫁進來，孩子就沒有名分。父親，兒子求您了！”

  穆寒亭聽了兩耳轉身準備離開，大嫂唐倩茹居然來了，難得的是，她既沒有一臉氣憤也沒有泫然欲泣，反而帶著神清氣爽。

  “大嫂。”他開口問安。

  “二少爺安好。”她亦跟著請安，隨後扭身進了屋子。

  晚飯時間，他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父親居然同意大哥將那個女子抬進來，不過是在生下孩子之後。

  更神奇的是促成這件事的居然是大少奶奶唐倩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