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此仇必報！”

  “師父……殺了他啊！”

  “師父——”

  這些聲音，簡直聞者落淚。

  萬化居士的幾個徒弟，現在幾乎是人人帶傷。

  要麽躺地上哀嚎。

  要麽一邊吐血一邊呐喊。

  更奇葩的，甚至還在地上打滾。

  這山口邊的山岩之上，頓時從一個不毛之地變成了一個染料廠，白色的碎石滿地都是，黑色的爆炸痕跡圍繞著萬化居士行成了個大圈。

  大圈上紅的，白的，金的……

  撒了一片又一片！

  一陣風吹來，又將這些顏色像是波浪一樣吹開，如夢似幻。

  “唉……”

  站在這山岩唯一完整的地方，萬化居士的臉上終於有了苦澀。

  他雖然已經兩百多歲，可依舊隻是個初為人師的新人罷了，麵相顯老不過是因為修煉的晚，甚至當初能夠在純華境克服心障也是取得巧。

  見到自己的徒兒們如此模樣……

  又怎麽可能不傷心？

  畢竟，當初碧湖真人將他從山間田畝當中帶回尋山靈境的時候，也是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的。

  師徒相承……

  但為今之計，還是先把徒兒們帶回去養好傷再說！而且他預感到如果此刻追上去的話，恐怕就要落入那鬼麵魔修的陷阱當中。

  豈不是不智？

  古閑人曰：窮寇莫追！

  不外乎如是。

  等到來日整軍備戰，再聯係一二好友前來助力，小小孕靈魔修還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萬化居士如此想著，轉身就想要取安撫自己的弟子們，然後帶著他們回宗門養護道基，修理心境。

  “師父，此仇不報不是人！”

  黃有道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邊哭邊擦著眼淚。

  萬化居士聞言，隻是張了張嘴。

  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此刻轉身去追那孕靈魔修，然後維護自己在徒兒們心中的形象。

  第二個就比較簡單，那就是反手兩巴掌幫他的小弟子清醒一下，讓他知道這裏誰說了算。

  所謂師道尊嚴，就在此刻。

  所以他選第二個！

  黃有道——無慘。

  嗯，不是人就不是吧。

  ……

  再說寧道凡這邊。

  作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寧道凡的價值觀當中雖然融合了山海大界的部分價值觀。

  可是，他的思想卻改變不了……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再加上心障在旁邊煽風點火，所以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就不意外了。

  所以……

  “協議？什麽協議？”

  救下二狗之後，寧道凡在麵對朱一山的時候打起了馬虎眼，並不準備按照三塊靈石兩隻豬崽的價格來。

  “寧兄弟，你前些日子不是說好的要以三塊靈石兩頭豬崽的價格，來跟我們伏芝山做生意嗎？”

  朱一山言辭懇切，像是所有的乙方在麵對甲方時那樣，生怕自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將甲方得罪。

  “我說過嗎？”

  寧道凡甚至剪起了指甲，說話的語氣更是心不在蔫。

  其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那就是……

  降價！

  契約精神？別逗了！

  法律是道德的底線，可這十萬大山當中連法律的沒有。

  “說過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你記清楚有什麽用？”

  寧道凡依舊是滿不在乎的語氣，像極了雞蛋裏挑骨頭的甲方。

  “我覺得還是有用的！”

  乙方，也是有脾氣的。

  所以，朱一山默默地將自己的獠牙變成了兩把彎刀，語氣也從激動變成了平淡，然後索然無味。

  “哦，我確實說過！”

  看見那兩輪彎刀之後，寧道凡的記憶突然就變好了，像是吃了叮當貓的記憶麵包。

  很快啊！

  先是一張灰布飄然落下，擺在了朱一山的龐大身體之前，然後一百八十塊靈石就整整齊齊地出現，在太陽的最後幾縷光輝當中閃耀。

  在這一百八十塊靈石出現的瞬間。

  野豬群，沸騰了！

  他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如此數量的靈石。

  現如今有了這些靈石，他們就能真正稱霸伏芝山了吧？

  但有豬歡喜有豬愁，比如那剛剛還逼迫寧道凡買豬崽的朱一山，此刻就降下了自己的眼眸，然後很安靜地讓開了自己的身位。

  一百二十頭可愛的小豬，頓時就從朱一山讓開的缺口中跑來，然後繞著寧道凡就開始轉圈，哼哼唧唧地拱著寧道凡周圍的土地和他的靴子，甚至還有幾頭小豬都爬上了二狗的背脊，將二狗拱的嗷嗷叫。

  “爽快豬！”

  寧道凡單手伸出，向著朱一山伸出一根大拇指，嘴角露出一顆白牙。

  “嗬……”

  麵對寧道凡的誇獎，朱一山隻是冷笑一生，然後將卡在自己括約肌裏的那柄漢八麵劍的碎渣放了出來。

  又是偷襲，不講武德……

  “這劍不要了，送你了！”

  試探，再次失敗。

  寧道凡微笑著，想要將這尷尬化解在晚風和自己的慷慨當中。

  話說，如同他寧道凡就這樣一直試探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獲得不要靈石的豬崽的吧？

  他的偷襲總會成功的。

  到了那個時候，這野豬群裏就再也沒有豬可以反抗他了。

  麵對寧道凡的話，朱一山隻是抖了抖肩膀，然後將那柄漢八麵劍給踩在了蹄子下麵，本來就因為材質問題而變成碎片的飛劍頓時成了齏粉。

  對此，寧道凡什麽也沒有說。

  隻是抽回了靈石下的灰布，然後讓朱一山派來的野豬將靈石收走。

  吩咐二狗將小豬崽們管好，然後寧道凡就率先回頭，獨自向著地窟的方向慢慢走去。

  帶著這麽多豬崽和二狗，肯定是不能飛了，所以寧道凡選擇徒步。

  二狗跟在他的影子裏麵，身後是咬著他尾巴前進的小豬，以及後麵一百一十九隻同樣咬著前麵小豬尾巴的小豬，可以說是非常可愛了。

  嗯，也非常的好吃！

  “寧兄弟……”

  嗯？

  聽見朱一山的聲音，寧道凡在隊伍的最前方轉過頭來，十分疑惑的看著滿臉堆笑的朱一山，心中不禁感歎著這笑容是真的假，就像是用膠水強行將笑的表情貼到了木頭人上麵。

  而且，他剛剛才偷襲了這頭野豬精的菊花並且還想著違約，怎麽這野豬精轉頭就對著他笑臉相迎？難道說這野豬精還想要更多靈石？

  未免也太貪了吧……

  想到這裏，朱一山顏神冷冽。

  還是說，這野豬精的菊花因為經常被偷襲而有了些特殊的愛好。

  “嘶——”

  寧道凡的眼神更加危險了。

  “寧兄弟，可否對它們好點……”

  哦，原來你要說的是這個。

  “記住了！”

  雖然很想吐槽，可寧道凡心中那千百句準備好的羞辱的話，卻像是堵在喉嚨裏似的，到了嘴巴裏麵就變成了這麽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無論今生還是前世……

  他的父母，應該都很想他吧？

  抬頭，日月並存的天象並沒有引起寧道凡的驚奇，因為在山海大界發生任何玄奇的事情都是合理的。

  這一刻，寧道凡似乎真的想通了他為什麽會產生心障，以及這心障所代表的意義。

  因李楠而生，代表的卻是他自己。

  或者說，這心障就是存粹的他。

  存粹的，沒有融合山海大界價值觀之前的他。

  “野豬，比人如何？”

  寧道凡停下腳步，然後突然轉身去問身後正在逗小豬的二狗。

  二狗看著寧道凡有些不解，但還是如同往日那樣開口：“那朱一山肯定是比不上主人的！”

  如此，那他就放心了。

  騙了自己之後，寧道凡再次啟程。

  ……

  ps：今天又看見不轉不是中國人這句話了，惡心吐了。

  ps2：群：821709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