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壓製心障之後，寧道凡的整體實力自然拔高，畢竟單核又怎麽幹的過雙核呢？而寧道凡對於空間中的各種氣息的感知力，也不是幾個時辰之前的他可以相比的。

  “嘶——”

  全球變暖，又加重幾分。

  隻見，本來還在石室當中安靜打坐的寧道凡突然深處一隻手，然後手指作佛主拈花狀。

  食指彎曲，輕輕向前探出……

  然後寧道凡的手指，便如同被刺破的豬肉灌湯包那樣流出血來。

  就這樣，憑空出現一道劃痕！

  突然飛濺的血液，成紅色絲帶狀向著地麵湧去，然後在灰塵和廢棄的靈材當中打滾。

  還有一些血液，則是撲進了已經變成炭盆的小樹苗盆栽當中，然後冒出熱氣與蛋白質變性的臭味，最後在那灰白的草木灰表麵留下黑色的印記。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靜……

  安靜到隻有火苗跳躍的聲音。

  但在寧道凡的視野當中，此刻他的周圍卻熱鬧無比。

  以身為皮筏，寧道凡的神魂從未如此清晰地看清外界。

  如果說肉眼看見的，是物質世界。

  那此刻寧道凡的神魂看見的，則是屬於天地間各種靈的世界，他將這種特殊的視野稱之為靈視。

  顧名思義，就是觀察靈的視界。

  這一刻，寧道凡再一次體驗到了洗練之後身與靈合的好處，要不是他搶了虎二娘的秘術來修煉，恐怕他永遠也無法發現這些修煉過程中的隱秘。

  這就是散修的悲哀……

  同樣的，寧道凡也開始感慨自己選擇脅迫虎二娘交出秘術是多麽正確。

  這都是先見之明啊！

  無恥？

  他寧道凡牙口好著呢。

  這七年來，可以說是吃嘛嘛香。

  “我，甘拜下風……”

  靈台之上，在寧道凡神魂的幫助下已經完成具象化的心障，變化成了血紅色的寧道凡模樣。隻是這心障因為還沒有圓滿而看起來還有些透明，就像是紅色的全息投影。

  隻見他麵無表情，耷拉著腦袋像是一條敗犬，眼角的淚痕說明他曾經也有過抗拒和掙紮。

  明明他再進一步就是心魔，到時候就可以反噬神魂，真正獲得這具身體的主導權，然後解放這具身體的天性，可他現在卻發現自己好像無論如何也無法打敗這神魂。

  因為……

  自己是不能打敗自己的！

  這本尊的神魂，居然比他這個心障更像是一個心障。

  此刻，心障那血紅色的帥氣臉龐上臉上留下了無奈的淚水。

  這具身體的天性……

  根本不需要他來解放！

  原來，他唯一能夠拿捏這神魂的不過是七年前的舊事罷了。

  就好像一個小偷，好不容易破五關斬六將衝入了受害者家裏，然後受害者不僅不打這個小偷，甚至還幫著這個搶劫犯往外裝東西，到最後更是要拉這個小偷進入他的搶劫團夥。

  “到底誰才是魔頭啊！”

  “當然是我咯……”

  他，寧道凡，人送外號——

  血衣公子！

  他不是魔頭，誰是魔頭？

  至於那個已經被他騙出真身的心障？單純的小男孩兒罷了。

  原來你無形無質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對付。

  但現在嘛……

  “哼！”

  寧道凡的神魂微微一笑，好像對於心障的成長毫不在意。

  古往今來，多少修士是直接被害於心魔的呢？大多產生了心魔的修士都是死在了想辦法對付心魔的路上。

  反而是那些什麽都不敢的佛修，對抗心魔就跟玩似的，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抵抗過，所以也說不清那殿堂之上的究竟是佛還是佛心中的魔。

  將心障丟到了一邊，寧道凡開始仔細探索著靈視之下的世界。

  頭頂明珠的靈光，是明黃色的。

  周圍火盤裏的火焰，是比明黃色更加熾烈一些的顏色，就好像是跳躍的火焰被加上了閃光的特效。

  而火焰之下的樹木，則不管燃沒燃燒都是綠色，就連那些草木灰當中都有著絲絲縷縷的生機。

  周圍的石質牆壁則是不存在，沒有丁點兒的靈機。

  那些掉落在地的血液，則是閃耀著紅綠相交的顏色。

  朱者主殺，綠者生機。

  而寧道凡剛剛觸碰到的，就是他這次想要尋找的風靈。

  白色的氣息如同刀片，而且是那種還在不斷旋轉著的刀片，安靜的外表下是恐怖的切割能力。

  明明隻是一個白點而已。

  所以……

  “虎山君拿這玩意兒造風。”

  “虎二娘拿著玩意兒傳音——”

  “不愧是兩隻老虎，”

  “這也太虎了吧？”

  隻是瞬間，寧道凡的腦海當中就有了無數種風靈的使用辦法。

  但隻是這一點風靈，數量還是有點太少了些。

  寧道凡眼睛一轉……

  意誌瞬間回歸本體。

  心障不愧是心障，確實是要比他這個本尊要壞一些。

  但也壞的有限……

  畢竟人家心障隻是開了個頭，他的神魂卻連大綱都跟人家補上了，可以說是將虎二娘安排的明明白白。

  ……

  負二層樓梯間中，虎二娘正趴在地上小憩，並控製著她的那些倀鬼們沿著負二層的樓梯接著往下挖，想要先開辟出一條道路出來，這樣才方便她接下來的再施工。

  忽然，她聽見了腳步聲……

  嘴巴裏的兔子肉，頓時就不香了。

  將倀鬼們收回，虎二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出自己的爪子，然後直接就插到了身邊的石頭當中，裝作自己是在努力工作的樣子。

  “你別嫌累，等這負三層挖好了就有你的房間了，等到我們的養豬場重新建立起來，到時候我們就有吃不完的肉和用不完的靈石了。”

  “嗬……”

  虎二娘尬笑一聲，就當是自己勉強相信了寧道凡的鬼話。

  麵對虎二娘的應付，寧道凡也不覺得惱怒，而是繼續循循善誘：

  “你別不相信，這麽多豬肉我一個人可吃不完，即便是剩下的也可以把你喂飽！”

  這倒說的是真話。

  要不是衝這這個，她虎二娘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寧道凡見虎二娘態度緩和……

  就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一般老板畫大餅，要麽是為了應付員工漲工資，要麽是為了給員工們提比較過分的要求。

  而寧道凡，則是屬於後者……

  “你看這是什麽？”

  寧道凡手指一探，剛剛那被風靈劃破的傷口當中，就冒出了芝麻點大小的白色風氣。

  虎二娘目瞪口呆……

  很顯然，她根本沒有料到寧道凡會隻用幾個時辰的時間就感應到了虛無飄渺的風靈。

  “可這麽點？也不夠傳音啊！”

  虎二娘有些迷惑，難道這家夥單純就是來炫耀的？

  不對……

  “是啊，是有點太少了！”

  沒想到，這虎二娘倒是自己把他的目的給說出來了。

  寧道凡眯著眼睛，對於虎二娘的表現非常滿意。

  虎二娘：“……”

  “你不能逮著我一隻老虎欺負啊！”

  虎二娘說話的聲音當中，已經隱隱有了點哭腔。

  可寧道凡隻是扶著旁邊的牆壁，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接著又雙手捋了捋胸口的虎皮大衣。

  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要麽按時上繳風靈，要麽跟虎山君一樣變成虎皮大衣。

  寧道凡覺得虎二娘是個聰明虎，應該不會做出不智的選擇。

  “我又不是白要，一縷風靈一隻小豬崽怎麽樣？”

  這一刻，寧道凡語氣非常柔和。

  表情更是和藹，就像是居住在可愛小朋友家邊的大叔。